“我没听错吧,成哥?你叫叫我给他跪下?”黑哥们鲁黑面色如同冻结,愣愣的道。
栾成无奈的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没听错,跪吧。”
鲁黑火了,踹了旁边的桌子一脚后道:“不跪!让我给他下跪?!没门儿!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他一个人尽皆知的小贱种儿下跪,不跪,我不跪!”
栾成气得有些发颤,歉疚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向着鲁黑走了过去,刚走到一半便脑袋一斜,伸手抄起了一把凳子。凳子是铁质支架,木质底板的,虽然不重吧,也并不很轻。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把凳子在身材瘦弱的栾成手里像是片纸样,轻轻松松便扬了起来,板砖似得砸到了鲁黑的头上,凳子脱手之后滚到了一旁,响起了一连串的金属声。
这凳子的力道完全不会比一板砖抡过去弱上多少啊。我看着都能感觉心尖尖儿疼,鲁黑的伤势定不会轻了……
当然,我不会真贱到去可怜心疼他。
让我震惊且怀疑的是栾成的反应,他怎会对自己的兄弟下得去狠手?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担心传出去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吗?因为一个外人而殴打自己的兄弟,怎么说都不见得能圆过去吧……
这样做无非能让我对其感激之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这种感激更像是一个乞丐得到施舍之后单纯的感念,从利益输送的角度来分析的话,栾成无疑是在单方面自损。
除非,他真的打算从我身上图某些什么,若非如此的话,则只剩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天上掉了馅饼又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的头。
这个馅饼是真的够大!砸了我一个七荤八素。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再打算关心栾成的意图了,一是猜也猜不透,二是没什么必要,我本身没什么价值可以值得栾成这样的霸王级的人物利用。
除此之外这对我来说也的确是个机会,他既然选择了给我这份面子,那我肯定会抓住,郭林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了,单靠昝杰和其抗衡必然会阻力不小,如果这时我能成功的上了栾成这条大船,那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好办的多,奈何他郭林能整出多大的风浪,我也会怡然无惧!
这样想着,我便一鼓作气的走到了栾成的身边,挡住了他继续抽打鲁黑的行径。
“成哥,不要再打了,再打的话就要出事了。像这位哥们说的,我这个人也的确是个贱种,皮糙肉厚人微格低,不在乎被打这几下。”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栾成,诚恳道,生怕他会再打了黑哥们,那样的话,我就会欠下更多的人情,结果实非我所愿意见到的。
“滚,不用你假惺惺的在这给我求情,身为小弟,我被成哥打两下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他妈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劝?”黑哥们并不服劲,见到我来求情不但没念我的好,还怪罪起了我来。不过我也能理解,像鲁黑这样的人,尤其又是跟在栾成身边的,往日里少不了风光无限,当着我这个贱货被自己的老大暴揍已经够没面子了,如果这又是被我劝下的话,那他岂不是更没面子?这点我也曾考虑到过,所以在一开始就没打算出言相劝,只是后来栾成打的过于狠厉了,再不上去调解,那显得我就太不懂事了。
而栾成在等的不就是我这句话么,我总不能不给栾成个台阶下吧……
好笑的是,这个叫鲁黑的黑胖子还真的就跟傻子一样,完全没体会到自己老大的意思,等鲁黑说完的时候,气氛足足尴尬了十几秒。
栾成看着鲁黑的眼神都快无法形容了,要说是恨铁不成钢吧,也不确切,既有对黑哥们反应的吃惊、无奈、还有遇到了猪队友一般的无可奈何。就那个眼神,我直到一个多月后回忆起来还想笑,他当时肯定恨死鲁黑了吧。
尴尬过后,栾成还是要打鲁黑,要不是我拼命拦住,我相信这一次鲁黑肯定要比刚才惨烈不止多少倍。经过这么一闹,我也恨不起黑哥们来了,相反,还感觉这个人蠢萌萌的,挺可爱……
最终,任凭黑哥们在旁边怎样叫嚣,我还是将栾成给劝住了,此事告一段落,栾成怒哼一声从八班教室里走了出去,将黑哥们甩在了后面。我看了眼墙角怒目瞪着我的鲁黑,嘴角勉强勾起了一丢丢的笑容,便也追着栾成而去。
栾成并没走远,而是背靠墙面站在门口等我。见到我出来后,栾成指了指教室里,无奈的苦笑了一番后对我说道:“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当然有空,成哥,你还没吃饭吧,这顿饭我请,咱吃点好的,你也消消气”我拍马屁似得道,此时的栾成肯定被鲁黑气的不行了,有这么一个猪一样的队友,肯定也会觉得很丢份,我说的如此客气,也是为了让他能挽回些面子。
栾成很聪明,应该是体会到了我的用意,欣慰的笑道:“好!”
中午,我和栾成一起吃的饭,途经的一路上,不少的同学都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尤其是到了餐馆后,周围人的议论压根就没停止过,大概就是:“诶,这不是咱学校那个叫许东阳的么,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栾成走到一起的?”之类的云云。
饭桌上,我和栾成有说有笑的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也很轻松。当时我并没有发现的是,在那一刻,我其实已经完全卸下了防备。而栾成就像一头飞了轮子的车,成功的齐头扎进了我的生活。
但是,一个弱者,在一个所图不明的强者面前轻易垮掉最后的防御之后,那就等于小绵羊将自己的喉咽乖乖的送到了草原上一头最凶恶的狼嘴里,其他的狼自然是不敢冒犯了,代价却也很致命。
吃完饭后,在回教学楼的路上,栾成突然在原地站定了,我也跟着止住了脚步,只见栾成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郑重起来,约摸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栾成终于开了口说道:“许东阳?其实我在数月前就开始留意你了,而且我十分的看重你,甚至只要是你一句话,无论是你们班的那个郭林还是高二的柱子,我都能给你除了!替你出口恶气!可,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