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佣兵时候的丛林生存经验,让她寻找吃的不为难。
果然,在背风处的暖和地儿,有野菜露出嫩芽儿,可惜,被小动物啃噬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根。
梅七朵气愤,这是什么破地方,野菜都有动物抢,额……动物?
大脑中灵光一闪,对,动物!
她低头,仔细观察地上的爪印痕迹,很好辨认,是兔子。
山兔胆小谨慎,它们的生活习性是只走曾经走过的路,就是,如果看到一条好多兔子爪痕的地方,必然是它们每次走的地方。
梅七朵顺着一条兔爪脚印最多的地方,找了一个狭窄的陡坡,将布袋口用树枝撑开,放在陡坡的下方,然后顺着兔子的脚印一路寻找,用树枝在草丛里扒拉着恫吓,果然,没走多远,草丛里一只灰色的肥兔子,惊觉奔跑,梅七朵拔腿就追,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力气,但是为了有吃的,她咬牙坚持,眼前金星直冒,她甩甩头继续。
特别是看到远处兔子钻进布袋,在布袋里一团挣扎的时候,忘记了一切不适,飞奔过去,跑到布袋跟前,全身的力气用完,她无力的趴到布袋上,用力抓住布袋口,防止兔子挣扎以后逃走。
本身布袋在陡坡位置,梅七朵向前趴伏,向下的惯力让她控制不住身体,顺着陡坡一路翻滚,手里的铲子脱手而出,无论是被石头还是树枝刮碰,她都死死的抓住布袋,不能让到手的食物跑了。
直到,她闻到浓重的血腥,跌倒一个死人身上,不可控制的翻滚才停止。
死人?
梅七朵顾不得疼痛,忙想爬起身闪开,不成想,脚踝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抓住,用力挣脱都挣脱不开。
她回头,看到抓自己脚踝的大手骨节分明,虎口处略带薄茧,应该手中久握某种物品所致。
顺着大手向上,是一个精致的黑色紧袖口,袖口边处刺绣着金色繁复的花纹,显示着衣服的高档与不凡,再向上,是和袖口同样花纹的领口,然后,是一张血污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只能辨认出,他在闭着眼睛,鼻翼间的发丝微微颤动,证明还有一丝呼吸。
男人黑色的长发披散在乱石茅草中,顺着胸口向下看,下 面也是同一黑色的裤子和黑色靴子。
这个男人的穿着,很明显看出,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梅七朵仔仔细细打量了男人两遍,确定,这应该是一个大麻烦,应摆脱他,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在身边拔下一些茅草,搓了一根草绳,将有兔子的布袋口扎紧,防止到手的食物跑了。
然后腾出双手的空,用力掰男人的手指,掰不动用小木棍撬,无奈用什么办法,怎么使劲儿,手指纹丝不动。
“救我……”男人双唇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梅七朵没好气的,“救你,救你,你得松手,这样抓着我,我怎么救你?”
本来是一句发牢骚的话,男人听到,竟然松开手指。
得到自由的梅七朵忙连滚带爬的逃开,确定自己在安全位置,才回身打量这个男人。
看他一身黑衣,全身血腥,确定以及肯定,他是自己的同行,一个杀手。
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还是闲事少管能推不揽,梅七朵歇息片刻,拿起布袋,准备回家。
“救我……”
大概是感应到梅七朵的心思,男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救我……”
一句重复一句。
走了几步的梅七朵纠结的停住,回头看看这个神秘的杀手,想到自己曾经刀口舔血的日子。
唉!谁让自己心存善良呢!
站在男人身边,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梅七朵决定还是要先说明白,“你活过来以后,要马上离开这里,不要想着杀我们灭口。”
男人没有声音,像是死了一般。
“不回答,不回答我找点草药毒死你!”梅七朵恫吓他。
“嗯!”一个单音节,算是答应了她。
梅七朵放下布袋,解开男人衣服,给他检查。
解开着外衣,里衣,一层层繁复的古代衣服,因为最外面的黑衣阻挡,解开黑衣露出白色的里衣,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血迹浸透,胸口处竟然还有一个玉牌,想都没想,梅七朵把玉牌揣进自己怀里。他的伤很重,最后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膛,光滑如锦缎般的肌肤,没有伤口。
用力翻过他的身体,血腥味更浓,扑鼻而来,他躺过的地上被血沁湿成红色,他的后背,一道长长的,很深的伤口,从肩头向下斜开。
梅七朵忙扒光他的上身,检查他的后背。
这道伤口,好像是刀伤,很深,很长,如果再深一点点,他可能当时就会一名归西。
看样子,他受伤有几天了,有点发炎的迹象,周围没什么打斗的痕迹,这里人迹罕至,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不管了,梅七朵起身,将衣服胡乱盖在男人身上,找到自己丢到草丛里的铲子,去周围寻找可以用的草药。
还真别说,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原始地方,草药还真不少,很快,梅七朵找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草根树枝,在向回走的时候,无意中转头,竟然看到在一块岩石傍边,生长着白沉香,她眼睛一亮,太好了,白沉香也叫臭沉香,是消炎化脓的良药,这种草很普通,生命力顽强,都是大片大片的生长,虽然叶子是干枯的,但是梅七朵一眼就能认出,以前在丛林里经常用。
她采下一大把白沉香的叶子,艰难的走向那个男人躺的地方。
将白沉香叶子搓碎,厚厚的洒在他的伤口上。
又找出几颗蒲公英的根和金钱草枯叶,放在石头上,用铁铲顺便铲碎一些,掰开男人的嘴巴,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塞进他嘴里,这是消炎用的药,含在嘴里也管用。
他的死活不管了,反正自己也不亏,拿了他的一个玉牌。
弄完这些,梅七朵拍拍手上的草屑,看看西沉的太阳,拖着瘦弱疲惫的身体,背着布袋,下山返回柳树村。
临走时,她仔细辨别了一下这里的地理位置,心里暗下决心,下次上山,一定要绕开这里。
回到家里,刚好天色有些朦胧,梅晓兰在洗萝卜,准备做和中午相同的晚饭。
“娘!”梅七朵枯黄干瘦的小脸,染上兴奋。
“朵儿回来了!”梅晓兰慈爱的看了女儿一眼,意外的停住动作,她看到女儿背着布袋回来。
梅七朵放下铁铲,拉母亲进了堂屋,关上门,打开布袋口,抓出里面的肥兔子,意外的怔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兔子已经死了,可能是在山上跌下来的时候,被自己压死了。
梅晓兰一把抓过七朵的手臂,看上面被树枝刮破的伤痕,心疼的说道:“朵儿,痛不痛?”
梅七朵才不在意这些,晃晃手中的大肥兔子,“娘,看,兔子!”
梅晓兰眼睛湿润,仔细检查了女儿没有其他的伤口,才欣喜的点头,“哎,好大的兔子。”
看到在最饥饿的状态下,母亲最关心的,是自己女儿的安危,这么肥美的兔子竟然都不看一眼,上一世,身为孤儿的梅七朵,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