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沈南的诱饵让宋维安很心动,摆脱华家的掌控,做一个属于自己的自己,不在做别人的影子,尤其是在明日那场鸿门宴的情况下。
宋维安可以很坚定的说,一点都不想作为华画的替身去嫁给唐昀,的确也有唐昀是个残废缘故,更多的是因为华家人的态度。
没有人愿意去做别人的傀儡,无可厚非,宋维安虽非恶人,但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懦弱之人。
沈南的提议让华画很心动,程江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搭上了程江屹,难不保沈南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开出,宋维安又是一脸防范,这场午饭自然而然不欢而散,毕竟不熟识,且交易未达成,谁知道沈南有没有后招呢?
心神不宁的回到宿舍,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如何,四人的寝室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华画也不在,这让宋维安松了一口气,安静的环境下想事情也容易透彻些。
怎么说都有点心情烦躁,宋维安很犹豫彷徨,华家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不喜欢她,或者说针对她,华画的父亲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收留家破人亡的自己,华然姑姑虽然不喜她,可从未明目张胆的去做一下不利于宋维安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有华岩,华画的大哥,这个青少年时期唯一一个温柔对她说话的男人,这也是十年来,宋维安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去做华画的影子,只是因为华岩的一句话。
——维安,你是华画的姐姐,你要保护她。
不知道为何,宋维安眼睛有些酸涩,为了这句话,她忍了十年,为了那个温柔的男人。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手机上唯一一张照片,华岩,穿着军装的男人。
并非喜欢,只是眷恋这个世上对宋维安唯一的温柔,宋维安不傻,又怎么不会明白华岩只是换了一种温和的方法去让自己做华画的影子呢?只是逼迫自己不去这么认为,留下一份纯净的关心。
叮叮叮——
在寂静的室内响起的铃声,宋维安手指颤动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弯了弯眉眼,按下接听键。
“维安。”是记忆里的声音,温和,不像一个铁血军人,没有人可以否认华岩是一个冷血的军人,可每次同自己说话时的温和,总会让宋维安以为,自己也许在华岩心中也是亲人,也是妹妹。
“岩哥,有什么事吗?”宋维安声色如常,没有半分抽泣或是难过,只是那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睛里有了几分涟漪。
“怎么,我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我可是你哥哥。”故作的生气,隐藏不住其中的笑意。
宋维安身体微微顿住,左手立刻捂住了手机的传话出,拼命的咬住自己的唇,大口呼气,仰着头,平息自己内心的酸涩。
“维安?维安?你在听吗?”大概是许久没有听见宋维安说话的声音,华岩有些疑惑,带上几分担忧。
“我在,岩哥今天不忙吗?”宋维安很快的平复了自己难堪的情绪,声音很正常,没有抽噎,没有委屈,平淡正经。
华岩很忙,因为他是C军区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每日每夜都在训练特种兵,宋维安不知道那有多辛苦,只是华岩每次回来的时候,眉宇之间都有些疲惫,即便在家会休息的很好。
“忙啊,忙也要给我们的维安打电话啊!”华岩有些调侃,说话都带上了几分轻浮。“对了明天唐昀会去家里吧?”
宋维安脸色有些难看,抓住手机的右手手指有些泛白,“是啊,怎么了,岩哥和唐昀很熟吗?”
“交集不算多,认识,怎么说也算得上亲戚。”华岩说的没有错,华岩去世的奶奶是唐家的养女,可自从他奶奶去世以后交集就很少了,唐昀也是军人,但是与华岩的军种不同,所有交集少,后来唐昀受伤退役了之后,交集就更少了。
华岩停顿了几分,而后继而说道,“维安,明日你回去见见唐昀,帮哥哥向他问好。”
宋维安手指一动,失去力气掌控的手机,自然而然就掉下来了,幸好是坐在床上,手机砸落在床上,没有半分影响电话里面的声音,华岩没有挂电话,只是疑问宋维安怎么又没有声音了。
“维安?——”
华岩的确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很快被宋维安打断了,她笑出声来,“岩哥真是有趣,不就是让我去问候唐昀吗?发个短信就可以了,怎么还百忙之中打个电话呢?这要是被顾姨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维安,我——”华岩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半响却又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宋维安没有捡起手机,跪坐在床上,低眉垂眼,看不清其中神色,“岩哥,我有些困了,我想休息了,你忙吧!”
不等华岩多说,挂了电话,一滴水低落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宋维安动了动,脱力的躺在床上,小臂遮住眼眸,寝室又没有了别的声音,寂静的吓人。
也许,是自己执着了。
不同于宋维安的寂静,华岩那边到是夏风和煦的很。
是刚训练完,华岩穿着迷彩服,站在小山坡上,太阳当头,夏风吹来,解了几分酷热。
“队长,这是给哪家姑娘打电话啊!如胶似漆啊!”是特种大队里的小崽子们,勾肩搭背的,笑的别有深意。
华岩听着手机嘟嘟嘟的几声,然后了无生息,面容不在温和,冷冽的厉害,这让勾肩搭背的男人们有些局促不安,这是和女朋友闹分手吗?这样子的大队长真是骇人的很啊!
缄默良久,久到男人们以为华岩不会说话,准备小心翼翼的离去的时候,华岩淡然开口了,依然很冷冽,盯着这些男人,“不过是一个被玩弄的傻子,哪有什么姑娘。”
嘲讽,不屑,这让穿着迷彩的男人们很压抑,华岩一向温和,除却训练他们时候的冷酷,脸上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是讲给自己听的还是给别人听的。
“这是做什么,不准备训练了?”男人云淡风轻的询问,却有着骇人的压迫,让勾肩搭背的爷们落荒而逃。
华岩两手稍稍用力,手机破裂,他皱了皱眉头,随手扔开,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