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凝瑶让我这么做。”陆友谦往后退了一步,硬生生地把她的奢望打破。
“什么”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美目早就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你那么聪明,难道就不知道吗。也对,一直都是你在利用人,没有被人利用过吧。陆友泰告诉过我,你是不可能怀孕的。而且友谦也跟我说了他不可能会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所以你这个孩子,来的有点儿古怪了。于是,我就假装跟友谦吵架然后离开。为的就是要让你放松警惕,我好方便让友谦对付你。”俯瞰着她,失败者的姿态,在她身上看的一清二楚。
“对付我?”萧静筠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你就不奇怪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月信的吗?”
“……”猛地抬头,手无力的垂下,失魂落魄地看着陆友谦。
“江太医给凝瑶开了调整月信的药,让每日都会回府看我的妍婉送来。因为只有我给你的关心,你才会接受吧。”虽然这么利用人让陆友谦也会心有不安,但是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之前做的就全是必须的了。
“所以你之前给我送的药,说是对身子好的其实都是哄我入局的?”两行眼泪就这么从萧静筠的眼里流出。
“恩。”心情有点儿沉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骗得我真苦”咬紧了下唇,更多的眼泪涌出。
“那你把我们耍的那么惨难道我们就不苦了吗?萧静筠,鸠毒对我的伤害,和亲对我的伤害,差点上断头台对我的伤害,被人打破信任的伤害,跟心爱的人要分开的伤害,你能体会吗?你根本就不懂我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凭什么难过,该难过的不是自己吗。虞凝瑶忍不住爆发的情绪,捉住了萧静筠的衣领把她按在了墙上。
“但是你笑到了最后不是吗最可怜的,是我吧。我杀了那么多人,却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背负了所有的罪名,却还只是让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坚韧呵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在爱情里面,谁都是自私的。不难理解她的思想,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但是同时,她的确是很可怜。因为到最后,她还是一无所有。就连一点儿的温存,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永远消失在鄞舒吧。”最终,虞凝瑶还是松了手。她虽然极其讨厌这个女人,但还是,无法下手杀了她。因为,她也有保护到陆友谦。起码她所做的,都是为了陆友谦。换做是自己,恐怕是爱不到那么极端的。
“走?我还可以,去哪”家也已经没了,她萧静筠还能,找到什么归宿?连最后的信念也都失去了,那还不如,死。
“凝瑶!”见她袖口突然滑出一把小匕首,陆友谦立刻拉过虞凝瑶紧紧搂在怀里,但是萧静筠只是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虞凝瑶一愣,飞溅而出的鲜血红艳了一整片视线。倒下的身子没有一丝挣扎,缓缓闭上的双眼,连同她这一辈子的罪孽一同面对黑暗。像一朵鲜红色的曼珠沙华一样,流出的血在萧静筠那银白色的衣服上晕开,却是洗不尽她这辈子的铅华。
唇角那一抹淡淡的弧度,勾勒出了最后的不舍与释然。停止了跳动的心脏,为这两年的坎坷,画上句号。
一去不复返的时间,带走了多少动情岁月。
紫薇逝,桂花来。周而复始,自然的规律是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发生改变的,它的更替轮回,永远都在继续。那么认得一生年华,更是不可能停止。就算会疲惫,还是要不断往前走,直到终点。
萧静筠的离开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虞凝瑶却无法笑到最后。因为她解脱了,她可以跟这个红尘纷争说再见了,而自己却还是要继续的战斗。说老实话,最后那一抹蓬勃的血液,让自己的心突然就像被什么钝器所敲击了一下,那么震撼。
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我去,太可恶了!”一大早陆友谦就是气不顺的从外面回来,自解决了萧静筠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常常往宫里跑。因为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原来还可以上个两三天朝,如今是连床都下不了了。大家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上奏要快点立太子的旨意多不胜数,但是皇帝现在哪还有力气去看。
所以朝中的两股势力便开始明着来争斗了,以监国的陆友泰为一组的,还有以澹台王陆友谦为一组的,反正每天都是闹的不得了。
“又跟徐离王起争执了?”早就料到会有这么动荡一天的虞凝瑶倒是没有多惊讶陆友谦那一副生气的模样,在这个千年前的世界,陆友谦要跟野心勃勃的陆友泰争头位,估计是比较困难的。因为他什么都不会,他现在唯一能跟陆友泰抗衡的就是虞家的兵力还有就是他以继承了皇帝的以仁危险治国。不同与陆友泰那以暴制国的想法。
“他居然撤了平阳将军的职,还把人军力给削了,你说他凭什么?!”陆友谦炸毛地一屁股坐下,直接拿着茶壶就往嘴巴里灌。
“平阳将军是向着你的,他自然要削。而且估计还会继续削下去,很快就会到我哥哥了吧。”虞凝瑶倒是气定神闲的。只要皇帝还没下旨,一切就还是未知数。就算陆友泰现在气焰再怎么嚣张,没到公布那一天他都只不过是一个在耍小心眼的人,虞凝瑶倒是有点儿瞧不起他。
“不是我就纳闷了他凭什么这么做!?恩?”把茶壶往地上一扔,陆友谦手上的王牌其实并不多,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胜算可是并不大的。一心都寄托在了他还为断气的老爸身上,但是战功赫赫的陆友泰是真的有治国的实力,他老爸虽然偏心自己但总会以大局为重,都不知道会衍变成怎样的一幅场景了。
“他手里有皇上御赐的金牌,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监国监那么久。拼军力,就算你拥有了平阳将军的支持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要想想他久战沙场哪是你可以匹敌的。你唯一能跟他拼的,就是皇上的宠爱了。他虽然以暴制国,但是你不得不服这样才是统一最好的方法。秦始皇这个历史人物你总该记得吧,虽然他无情但他并不冷血。你的确比不过他。”摇了摇食指,陆友谦太冲动,而且他现代的头脑并不适用于这个年代。大家双手打拼,可是就因为裙带关系陆友谦才会节节攀升,作为一直苦苦劳作虽然目的不纯的陆友泰,大家看在眼里肯定都会以他为准。要不是因为鄞滁镯,虞凝瑶打死也不会让陆友谦去抢什么皇位。因为,太危险。
“你怎么还数落我!?”更加不爽了。
“说老实话,我觉得皇位在他手里比在你手里好多了。但是为了咱俩的未来,这个不变的事实也必须改变一下。跟暮西还有岐越打仗的时候你的出现挽救了大局,这一点儿就已经得了不少民心,而且皇上迟迟不下决定肯定就还是对你抱有很大期许的,所以你还是有希望的。恩,我这么说,你会不会心里平衡一点?”陆友谦之前的形象的确不咋地,而且大家都觉得他是皇帝捧出来的软豆腐,虽然后来在迦绍一战还有岐越一战中表现突出,但也及不上一直冲锋陷阵的陆友泰。势如水火的他们,虞凝瑶觉得,开打是一定要的了。真是,头疼啊。
“哼”
突然,小栋子在听门外进来之人说了几句后就慌忙跑到了陆友谦跟虞凝瑶的面前,看他的神色不对,大家的心都不禁一凛。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说…皇上皇上快不行了!”
噌地陆友谦就直起了身子,虽然他觉得自己很不人道,老爹要死了可是他想的是他老爹的遗产,但是的确他对这个世界是没什么留恋的,他所想的,只有回家。
“先别急!小栋子,今天侍疾的是谁?”也站起身的虞凝瑶安抚了一番陆友谦的情绪后,问然。
“从三日前,陆友泰就已经不让任何人踏入左儋殿了。除了我偶尔硬闯一下连皇后跟我妈都进不去。”陆友谦愤愤道。
“他已经再给众人下马威了,友谦,你现在赶紧入宫去,必须赶在皇帝没断气前出现在左儋殿,不然一切就都晚了。”转了转眸,陆友泰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大家都畏惧他的势力。有利的竞争者陆友谦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缺席,他必须出现在皇帝身边,不是亲耳听到的消息,都不能相信。而且,就算是最后一丝的光芒,也要紧紧抓住。
“恩!”言罢,陆友谦便带着小栋子一阵小跑出府。
“备马,我要去将军府。”
左思右想,虞凝瑶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通知一声,因为她觉得有什么要爆发了,就像是李世民那一代的什么事变,说来就来的那一种。从陆友谦的衣柜里翻出了他的军印,急速往府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