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肖伊欠了你们多少钱？”颜瑜不敢相信，肖伊一贯节俭。
“不是她，是你。”
“我？”颜瑜拍打着电梯按钮的手停了下来，她看了眼楼层显示，直接跑进了楼梯间，“我欠你们的钱？”
“准确的说是你的男人姜成借了我们的钱开公司。现在公司破产了，你是法人代表，钱当然要你来还了。”
男人的话让颜瑜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她趔趄了一下拉住扶手才稳住了身子，“多少？”
“本金五十万，现在加上利息一共一百二十万。”
“好，我还！”颜瑜的牙齿咬破了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痛快，最晚明天下午三点，一百二十万打到我的账上。”男人说道，“账号嘛，我已经留下你朋友身上了，自己来看吧！”
“你们不要伤害肖伊！”颜瑜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们当然不会伤害她，不过先收点利息罢了，是不是哥们几个！”
“是啊，收点利息嘛！”
“没错，大哥！”
“快去筹钱吧，我们哥们几个先乐呵着……”电话直接被挂掉了，再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颜瑜在楼梯上疯狂地奔跑着，狭窄的楼梯间里只有她的脚步声、呼吸声跟心跳声反复回荡着。她跑得眼前发黑，突然脚下一软，硬生生地摔在楼梯上。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爬起来继续攀爬那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楼梯。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行字在反复地敲击着，“肖伊，千万不能有事啊！”
肖伊的家门打开着，比血液还要鲜艳的红漆泼洒得到处都是，客厅里被砸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肖伊上半身一丝不挂地呆坐在废墟里，胸前用红色油漆写着一长串账号。颜瑜冲过去抱住她的时候，她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颜瑜的脸，一动也不动。
颜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不时吞咽着口水，压抑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抖着手给肖伊披上了外套，用自己最为温柔的声音，轻声呼唤着她。
“……小颜，你……怎么回来了？”好半天的功夫，肖伊仿佛才清醒了过来，她责备地看了颜瑜一眼，想要起身，腿脚却软得站也站不起来。
“你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颜瑜搀扶着肖伊站起身，有些慌乱地上下打量着她。
“臭丫头想什么呢，他们就是吓唬吓唬我们罢了。”肖伊把颜瑜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抓得更紧了，牵着嘴角，强笑着安慰颜瑜，“怎么又哭了，我真的没事儿，别哭了……我去洗个澡，一会我们一起收拾一下。”
颜瑜看着肖伊踉跄地走进了洗手间，站在客厅的中间，惶然又无措。她听到洗手间里的水龙头被打开了，听着哗哗不断流动的水声，弯下腰机械地开始收拾着屋子，被砸碎的电视机、被划烂的沙发、被推倒的餐桌、被撕得粉碎的照片……客厅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
颜瑜一片一片捡拾着玻璃碎片，当肖伊压抑不住的哭声和着水声传到颜瑜耳朵里的时候，愤怒突然像海啸一样淹没了她。那股愤怒一下子冲垮了她的理智，她从玻璃碎片中翻出平常用来防身的棒球棒，直接冲出门去。
“我得说，这个欢迎方式非常出乎意料。”站在走廊上的方越泽刚好抬手拦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