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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春似酒

你对我说着过去展望未来,那些转瞬即逝的过往和虚无缥缈的明天在你动人的笑中鲜活地流淌,青春被浓墨重彩得格外醒目;你从来不逼我喝酒,哪怕是红酒,你总是说少喝点;你酒精过敏,却一次次伸着杯子说:喝不了倒给我!这美得像梦的日子,我真希望长醉不醒,历遍千山万水,依然有你明媚的笑脸、磁性的声音相伴。

我喝酒被逼无奈的样子赢得了阵阵夸张的掌声,不知道喝醋蹙眉皱颊的样子是否会让他们心疼?没有你在旁边推挡替代,我的青春落寞冷寂。

不会喝酒,对这种粮食精华心中充满敬畏,避之唯恐不及。讨厌逢场作戏,对每段感情都是大砍大剁,只希望岁月静好,笑容灿烂。许多人对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以为莲花已在他们口中渐次开放。甚至有人拍着我的肩膀,睿智满怀地说,你要如何如何。能够忍住翻江倒海的胃潮没有呕吐,还面带微笑,我觉得自己是修炼过分、颇有几分妖功了。而你,是懂我的。尽管我为这珍稀的懂得付出了惨痛代价,还是愿意在滂沱的雨季中忆起你纯真甜融的笑脸,把一起走过的日子装衬成青春的铜版画。

父亲重病入院,我脸上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心中确实压力山大。我喜欢轻松随意的生活,没有减压阀,我抓住一切机会放松自己,答应一个人陌生、路遥远的饭局。在山水如画、空气清新的包湾水库旁边,我一心一意扮演一个称职的食客,嘴里嗯嗯啊啊应答着,专注地对付着他们夹到碗里、甜香可口的水库鱼。我暗自庆幸:今天来得值!平时哪能享受到不喂饲料和避孕药的鱼呢!我抬起被鱼头、鱼肉勾引得太久的头颅,刚想说两句赞美的话,突然一个同事举着酒杯,邀约大家找时间去看你。我手中的加多宝僵在空中——回忆怎么那样轻浅啊?别人轻而易举就撩开遮盖的薄纱,把藏在角落里的东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因为每每被强劝,我更喜欢不喝酒的同席者。人们说红酒有软化血管、延缓衰老的作用,在退之无路的时候,我就尝试着学喝一点点红酒。

一个风雪肆意的冬日午后,20多人围坐在那张超大桌子旁边,亲热得像一家人。自然是无酒不成席,我推脱不了,就说喝红酒。有人拿来一瓶云南干红,说我必须喝完才能走人;可以请人帮忙,酒瓶交给我,愿意请谁就倒给谁喝。你把手边的饮料推到一旁,让服务员倒上红酒。

大家举起酒杯,喝酒,吃菜,此起彼伏地敬酒。喧哗了许久,尘埃落定似的静下来。有人提议共同喝一杯,巡视着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在这过程中,首先是倡议者,接着是桌上的每个人,发现对面而坐的你和我,举着和大家相同的酒杯,内容却是与大家不同的红酒。我看到大家眼里的热情、激情瞬间熄灭,目光中充满风刀剑雪,刚才开得肆意的春花、飞得翩跹的蝴蝶落满时空,每颗心都在收缩、变冷。为什么我们就坐在两对面?旁若无人地喝着红酒?我读懂了那些目光中的疑问,赶紧起身给旁边的人倒红酒,倡议者却已宣布散席。那瓶红酒只浅下去一点点,没有人追问是否喝完。

另一次宴席,你说不喝酒,我让服务员去拿王老吉,我的杯子里已被人倒了一点酒。有人敬酒,服务员还没来,坐在旁边的我把酒杯推给你,你推回来,端起茶杯应付差事。酒杯被这么推一个来回,就戳了别人的眼刺了别人的心,脸阴沉得像屋外晦暗、濡热、无风欲雨的天气。不知为什么,人群中,我们总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突出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别人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或拿腔拿调,你只对我布置任务,脸上满是信任、赏识的微笑;你对我说着过去展望未来,那些转瞬即逝的过往和虚无缥缈的明天在你动人的笑中鲜活地流淌,青春被浓墨重彩得格外醒目;你从来不逼我喝酒,哪怕是红酒,你总是说少喝点;你酒精过敏,却一次次伸着杯子说:喝不了倒给我!这美得像梦的日子,我真希望长醉不醒,历遍千山万水,依然有你明媚的笑脸、磁性的声音相伴。

人们追求完美,却不允许太过美好的植物种在别人的园子里。我们来不及说再见,已是天遥地远的距离,连梦跋涉起来都艰辛。你一定忙着适应新环境,扮演新角色,我也翻过这一页,开始书写新篇章。只是,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红酒一样色彩艳丽、回味悠长,载入了记忆的扉页。

一个朋友爱说:各人喝酒各人醉,有人千杯不倒,有人一口就醉。酒品未必如人品,酒量大小却是泾渭分明、一试便知的。醋这种调味品在我生活中通常忽略不计,我几乎不把它派上用场。每当有人恶意想把我灌醉,在喝了别人看来不值一提的些许白酒后,我就一碗碗地喝醋。醋在嘴里那种酸涩、爆劲和难以下咽,让我有种被惩罚的无奈与悲壮。我仰着脖子,一口口地喝,一碗碗地倒,对来抢碗的人说我爱吃醋。我喝酒被逼无奈的样子赢得了阵阵夸张的掌声,不知道喝醋蹙眉皱颊的样子是否会让他们心疼?没有你在旁边推挡替代,我的青春落寞冷寂。

如果非喝不可,我希望入杯的都是红酒,颜色魅人,酸中带甜。像我渐近尾声、终将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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