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万花楼的服务向来是京城一流的,不管是车马还是行人走到街口,就有人毕恭毕敬地鞠躬相迎。
涂笙夕颜没有搭理这个客人,径直朝前走去,直接将马拴在了酒店门前的栓马桩上。
“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柜台面前的小二躬身问道。“你们特么的是复读机啊?怎么只会说一句话 啊?”涂笙夕颜在心里面嘀咕着,但是没有敢说出来。
万花楼果然气势不凡,就连是迎宾的小厮,都穿着如此华丽的曲裾,要是店掌柜,或者是厨师,岂不是穿金戴银了?这样的阵仗,恐怕连相府都是难得一见的。
涂笙夕颜径直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请问是否有一位萧公子在你家酒楼?”
“萧公子?哪里来的萧公子,您说仔细点,或许我知道。”掌柜也是笑脸吟吟。
“萧逸朗!”涂笙夕颜说道,于是拿出一张名帖。
“洛滨王!”掌柜的看到这张名帖,就好像看到了黑白无常一样,瞠目结舌地对涂笙夕颜说:“不曾见到,不曾见到!”
涂笙夕颜原本就听说萧逸朗喜欢隐居这家酒楼的,而且刚刚明明是家丁告诉她,王爷就在万花楼上,于是她就不愿意走,跟掌柜理论起来。
“这可是萧逸朗的家人让我来这里找的,要是耽误了事情,你可担待不起!”
“什么萧逸朗,要是别家的公子,或许小人可以帮你找找,只不过洛滨王,公子还是移玉步到王府去吧,要是没有车马,本店可以送你过去……”
“你再不通报,我就叫萧逸朗自己下来了……”说完,涂笙夕颜就准备对着楼上大声叫喊。
万花楼毕竟是万花楼,连保安工作都是京城一流,没等涂笙夕颜张开嘴,她就被背后让人捂住了嘴唇,说不出话来了。
掌柜的收起刚才好不容易装出来的笑脸,对涂笙夕颜说:“我说这位公子啊,你细皮嫩肉的,长得一脸斯文,这么行事为人,竟然这么莽撞呢?万花楼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你随便撒野……”
涂笙夕颜使出全身的力量,来回甩得后面的小厮摇摇晃晃,但是就没有摆脱他的双手。这里的小厮都受过魔鬼训练,被教育得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店里面的尊严。
不过争执的声音惊动了上面的阿福,他咚咚咚走下楼来,问掌柜的说:“什么人,竟敢直呼我家主子的名字!”
掌柜的眼睛瞟了一眼被小厮押住的涂笙夕颜,说:“这位公子,你可认识?”
阿福忙让小厮放手,对他说:“这不是,涂,涂家七小,小少爷吗?想必是讲话冲撞了掌柜的,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吧!”
掌柜的连忙让小厮放放手,涂笙夕颜气急败坏地甩甩衣袖,拍拍身上的衣裳,跟着阿福到楼上去了。
洛滨王果然好兴致,他穿着一袭白衣,正在酒楼上面独自下棋。见到是涂笙夕颜,忙让小姐收了棋枰,摆上水果。
洛滨王笑道:“原来是相府的七公子,怎么有空跑到本王这里来了?”
涂笙夕颜解开发带,露出飘逸的秀发,对洛滨王说:“王爷果然好眼力!”
洛滨王心里暗暗笑道:“哪里有一个公子哥儿,如此细皮嫩肉,说话嗲声嗲气的,除非是太监!”
笑过之后,他收起笑容,问涂笙夕颜道:“七小姐过来本王有什么事情吗?”
涂笙夕颜说:“王爷,大事不好了,上次您到府上的一些礼物,不小心让下人拿出去当了,结果让一些别有有心的人,状告官府,把家父捉拿下狱了。”
萧逸朗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溅起了几点茶水,气冲冲地说:“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
阿福小声地在萧逸朗身边说了几句话。
萧逸朗点点头,对阿福说:“要是知道本王府上的记号,恐怕除了周少军也没有别人了。你就周少军那里问一下,他自然理亏就会放人的!”
涂笙夕颜听到了那个千刀万剐的名字,心里面觉得大大出了一口恶气。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父亲被陷害下狱,然后萧逸绝竟然不顾夫妻情分,让他监禁终身。
如今,事情竟然提前发生,不过好在有洛滨王出手相救,恐怕是先下手为强了。
阿福沉思片刻,对萧逸朗说:“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万事小心,息事宁人。”
说完就下楼去了。
涂笙夕颜把自己的包袱放在洛滨王的桌子上,说:“这是当日王爷送给民女的东西,恐怕民女跟它八字不合,现在如数归还。”
说完,又将手上的那只金镯子也从袖口里面拿了出来,放在洛滨王面前。
洛滨王见到被弄得如此扭曲的镯子,暗自笑道:“七小姐手劲不小,不知道能否赏光陪本王喝杯茶呢?”
“恕不奉陪!”涂笙夕颜不给面子。
“不是要你作陪,不知道七小姐能否赏光和本王说说话呢?”
“不便久留!”涂笙夕颜还是不给面子。
“七小姐有事投奔我来,如今令高尊生死未卜,恐怕应该等到阿福回来复命,也算有个交代吧!”王爷拿出了他的杀手锏。
“你,这是,仗势欺人……”涂笙夕颜气急败坏的说。不过想想也好,当初自己想出来可以说是想到发了疯。如今好不容易王爷留下自己,有个去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七小,小公子还是把发带系上,要是有人来到,恐怕就暴露了身份了。”洛滨王嬉皮笑脸地将发带交到涂笙夕颜手中。
涂笙夕颜一把夺过发带,干脆利落地系上,心中充满怨气地说:“本小姐如此云鬓花颜,竟然没有丝毫留恋,将来可别怪本小姐不懂风情!”
萧逸朗嬉皮笑脸地对涂笙夕颜说:“七小姐公子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