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夜半了,韩箫雅匆匆进门,这个时候也不打算开灯,免得影响封敬珂休息,她轻手轻脚的往里走,不想刚走到玄关处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透过淡淡的光线,才看清是封敬珂时,韩箫雅拍了拍胸脯,“这大半夜的你不在楼上睡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告诉我,你和姓易的都做了什么?”封敬幽深的在耳边,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听这声音心情也不怎么好。
“你……你怎么知道的?”韩箫雅心虚的避开,走到开关处打开了灯,光线一瞬照亮,一瞬间的不适应让韩箫雅习惯性的眯了眯眼,却在错乱间似乎看见了封敬珂眼底的汹涌的暴怒,然而待她睁开眼再去看时,他的表情很淡然。
封敬珂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的盯着他,那种目中气势很强,被他这么看着,让她有种被人丟置在极寒之地的感觉来,是她说了慌,这会儿谎言被扯破,韩箫雅觉得很心虚。
“我不是要骗你的,我……”
“呵”轻蔑讥讽的一声打断了韩箫雅,“可你终归是骗了我不是,你知道吗,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
背叛?韩箫雅惊了一下,她不过是没把见易明瑞的事告诉他罢了,怎么说得像是她犯了多大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
韩箫雅深吸了口气,总觉得封敬珂的怒气不会这么的简单,心里更是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安极了,太平静了,越平静,反而说明事情越不那么的简单。
她抬手想要拉住封敬珂的衣袖,却被封敬珂扶开,韩箫雅僵在了原地,封敬珂的疏离是那么的明显,可她不过就是撒了一个谎?
其实每个人在意的东西真的不同,你的底线可能是亲人,封敬珂的底线却是背叛,酒吧里韩箫雅的那番话,确实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几个月来的相处,韩箫雅虽然没说明说,可是那次她都间接的承认了喜欢他,可是在酒吧,她却为了易明瑞,而试图拜托了她和封敬珂的关系。
一个女人想方设法的脱离他,这对封敬珂可来说是最难受的,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他承认喜欢的女人。
封敬珂微眯着眼,那双噙着危险的双眸让韩箫雅退了几步,封敬珂突然勾唇冷笑,“你不是想要和我摆脱关系,我成全你便是。”
“你如今工作都快要恢复了,至于租金的事不可能负担不起,既然这样,你想了结什么便尽快的了结罢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韩箫雅呆愣的,迟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封敬珂口中说出的话,他在赶她走,就因为她欺骗了他,所以他对她失望了吗?
这个问题,让韩箫雅纠结了一整晚,许是在酒吧喝了一些酒,躺在床上她隔外的清醒,脑海里回放的都是封敬珂那张没有一点开玩笑,清冷寡淡的容颜。
直到破晓,韩箫雅才木讷的起床,整夜没睡,黑眼圈隔外的重,可是韩箫雅无心思却搭理,穿着睡衣,韩箫雅便下楼了,封敬珂看到韩箫雅那一副邋遢的模样,只是撇了一眼,便把视线放到了杂志上。
头发被抓乱了,黑眼圈浓重得像是国宝,不用想韩箫雅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她头重脚轻的在沙发上坐下,希望封敬珂像往常一般能和她说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
就在韩箫雅看着封敬珂欲言又止的时候,封敬珂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眉目清冷,就连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也赶不走他的冷漠。
心里难过得紧,很久了吧,封敬珂没有雅这么的对她露出疏离的样子,就算前段时间,她因为陆如盼的事和封敬珂闹别扭让封敬珂生闷死,也没见他对她这么的疏离。
“封敬珂,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看到封敬珂从骨架上拿下了外套,就要离开,韩箫雅急忙站起身问出了自己的怀疑来。
“我能听到什么你以为你的事会让我感兴趣到去尾随你?”
“可是……”虽然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她想了一晚上,才想起在酒吧里那道熟悉的视线,这才怀疑是封敬珂也去了那里。
“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走了。”封敬珂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整个过程,封敬珂就撇了她一眼,这让韩箫雅心里越发清寒,封敬珂对她的变化实在太大,大她让她有点不习惯。
韩箫雅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便走进了餐厅,还在期待着封敬珂像往常一般做好了早饭给她留好了,只是这次无论是餐厅还是厨房都冷冷清清的。
什么都变了,若是放在古代来说,韩箫雅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宠的妃子,整日自怨自艾,而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皇帝能回心转意的看看她。
她真正的感觉到了封敬珂的疏离,记不清多少天了,她早上起来看不见封敬珂的人,晚上半夜醒来陪伴替她的只有整个清冷的别墅,一个人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孤零无助。
韩箫雅生病了,这一病就是几天,吃了几天的药也不见管用,没日没夜的咳嗽,白天为了拍摄,只能死死咬牙忍着,晚上回家,咳得她眼泪都掉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韩箫雅所在的这一间屋子有人气,她坐在床上,却怎么都止不住咳嗽,人在生病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这个时候韩箫雅想起了上次生病,封敬珂陪着她的时候。
她倔强的咬着唇瓣,只是眼泪还是往下坠落,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放下坚持的给封敬珂打电话,希望他能回来看看她,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打出去。
她在干什么呢,还奢望什么,这段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她又能坚持多久,韩箫雅苦笑了一声,从床头拿了几片准备好的药,正打算喝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没有了。
脑袋浑浑噩噩的,掀开被子往卧室外走去,一双腿飘忽得仿佛不像是自己的,门打开,一股冷气袭来,浑身一阵颤抖,依靠在门上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不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本就不该在期待什么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一把擦去泪水,韩箫雅扶着墙往楼下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话费了她太多的力气,额头冒冷汗,什么胆小不胆小的这个什么也忘记了。
好不容易支撑到走完楼梯,脑袋一阵晕眩,想要抓住什么,却落了个空,感觉身体摔在了地上,疼痛都没有了感觉,慢慢的眼前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韩箫雅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几乎和身下的床单可以相比拟,唇瓣干裂,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带着凉意一下一下的在上面点着。
睫毛颤了颤,韩箫雅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大概有四五十岁,穿得朴素,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可韩箫雅并不认识她。
“伯母,你是?”一出口,声音沙哑得就像旧齿轮碰撞发出的,就连韩箫雅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看到韩箫雅醒了,笑眯眯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显然刚才就是她在用棉签给她替她湿润干裂的嘴唇。
“韩小姐,我是常先生找来照顾你的保姆,你刚醒来肚子饿不饿?”
韩箫雅摇了摇头,大病了一场,全身提不上劲来,更别提吃饭了,抿了抿干燥的唇,韩箫雅环视了病房一圈,她记得昏迷的时候是在别墅的,难道是封敬珂送她来医院的。
“那个……请问一下,是谁带我到医院的。”韩箫雅很期待,可是保姆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我是刚才才来这里的。”
有些失望,就连露出的笑都有些苍白,保姆见她似乎情绪不对劲,于是道,“韩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喊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顿了一会儿,韩箫雅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能替我把常离找来吗?”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刚醒来就要找我,喜欢上我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话刚说完,常离便出现在了病房里。
若是平常,常离这么说,韩箫雅早就反驳他了,只是现在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那些事情。
常离摆了摆手让保姆离开了,他站在床头,双手环胸看着韩箫雅“啧啧”了两声,然后摸着下颌欠揍的道,“你说你放不下又何必要惹珂生气呢,不会是几天不见珂,就为了想要见他一面,所以故意生病的吧?”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韩箫雅表面没有出来,可心里酸涩不已,他们的事就连常离都知道了,封敬珂又是以怎样的心态来和常离说起这事的。
也许封敬珂只是早就看开了吧,只有她一个人傻愣愣的难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难过,折磨着自己。
韩箫雅扭头看着窗外不说话,常离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为了转移韩箫雅的注意力只好道,“你刚才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又不说了?”
闻言韩箫雅扭头看向了他,这个时候常离却是拉过一个椅子,直接外病床边坐下,他身上的白大褂搭配着这刺鼻的消毒水来,似是心里作用,韩箫雅胃有些不舒服。
支撑着想要起身,常离见状也上前帮忙,拉了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坐下,韩箫雅才开了口,“常离,是封敬珂送我来医院的吗?”
韩箫雅问得小心翼翼,常离却是一征,随即傻大哈的笑了笑,“那个啊,其实是我送你来医院的。”
“是这样啊。”说不失望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