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岚大宫女,初莎来了消息了。”小太监神色匆匆的推开门,递进来一张纸条。
“快读给我听!”这名叫做初岚的宫女放下手中的针线,急道。除夕来消息,那边必定有事,还是急事。
“初悦栽了,拿不出趁手的人。”小太监压低了声音:“所以那位今天带着她一块去了乘风殿了。”
“哦?”初岚蹙起眉头,沉吟道:“娘娘一直想寻那么一个契机``````嗯,得把这个消息传进去。”
“是否要通知迎春殿那边?”他虽然已经靠近了权力中心,但是若想从幕后走到台前,还需有个机会在主子面前证明自己的本事。
初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必了。事不宜迟,这时辰恐怕已开席了。得赶紧去乘风殿才成!”
小太监很是殷勤,“我代姐姐走一遭?”
“不必了,我自个儿去。”初岚眼角的余光将小太监沮丧的神情入目,不忘给他安安心:“你去盯着芙蓉殿,事情若成的漂亮,主子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小太监眼睛都亮了:“那就有劳初岚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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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乘风殿正殿内,丝竹声声,暖意如春,各宫娘娘与王室女眷均已落座,端是争奇斗艳。
正位自然是留于景泰帝的,旁边的次座是皇后。宫宴规模大,各自坐在各自的案前。景泰帝左侧下首是王室亲眷,皇后下首则为为后宫嫔妃。
凌修媛位份不高不低,刚好就在中间处。她施施然坐下,芙莎和杨悠然为她取下大氅,外袍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翩翩若飞,一时之间,竟吸引了满室的目光。
惊讶也好,艳羡也好,嫉妒也好,凌修媛挺直了脊背,此刻皇上和各位王爷驸马以及皇子都还在外殿议事,尚未过来,她习惯好整以暇的将众人的目光照单全收,只待皇上将龙心紧系在她身上时,才让这后宫诸人知道,什么叫做“三千粉黛无颜色”呢!
什么倾城倾国权茹丽,她孙燕凌才是这大胤后宫最得宠的宠妃!
皇后、荣贵妃、淑妃都是居高位者,只瞧了两眼凌修媛,心中虽有惊涛骇浪,也不行于色,照常与几位公主、王妃们闲话家常。
而位份低的妃嫔更是赶紧挪开目光,对这位宠妃是避之不及,生怕权修媛和凌修媛两位的战火燃到自己身上。
一直埋头躲在后面的杨悠然这才有机会偷瞧大胤地位最高的几个女人。
头戴皁罗额子及凤冠,身着正红色金丝盘凤的华袍,隐隐可见缀金丝暗绣的花纹,这样极尽繁复精美的服饰,绝非凌修媛之流可享用,杨悠然暗自惊叹,她是看都没看过。
从珠宝的光泽到纹饰的精美,无一不表明了皇后身份的高贵。可这皇后娘娘却与杨悠然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皇后身材娇小,除掉那二十厘米高的凤冠,瞧着也就一米五出头吧。巴掌小脸上一双深深眼窝的大眼睛神似宁静,笑起来清清浅浅的两个梨涡,恰似少女般清丽。若未着如此华丽的服装,很难看出来她竟然是大胤的皇后。
皇后下首坐着身着镶银边紫霞裙,挽了条貂毛的披帛的容贵妃,她的一双狐狸美目里眼波流转,颇为勾人,侧着头同皇后说着话,牡丹簪发插着的金镶玉的蝴蝶步摇轻轻摇晃着,瞧着愈发的雍容华贵。
再下首的就是淑妃、楠修媛和宏修媛了,淑妃是伏波公主,眉目有点似现代的中印混血儿。难修媛是荣贵妃的族妹,五官和容贵妃有一些相似,不过她的左脸颊上有一个酒窝,比之荣贵妃更要甜上三分。
再看宏修媛,单看五官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但是她嘴角眉梢却已显露出有几分憔悴,衣着更是随性的穿着一套碧色玄纹的罗衫,和殿内热闹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会子她无精打采的斜坐着,旁边的宫女正在给她捏肩膀,整个人似没了生气一般。
“皇上惯会拖延时间。”凌修媛打扮了半天,虽然来之前用了甜品,这会儿却又觉得疲乏饥饿了。涂着大红寇丹的手轻轻拨弄着案几上的糕点。抱怨道:“回回都是劳什子杏仁膏,绿豆糕,红豆糕几样,这坚果也是一成不变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旁边的权茹丽凑过头:“凌修媛尝尝本宫这个腌制的酸梅子?”
不等凌修媛讲那拒绝的话出口,她又捏了颗酸梅,吃吃笑道:“瞧本宫这记性,有孕的人爱吃酸。凌修媛未曾有孕大概不知道这个,还要怪本宫故意酸你咯?”
凌修媛哪能受着这个,当下就动了怒,故意将那糕点递给芙莎,芙莎去接。她又手一滑掉在了地上。杨悠然以为她这是要迁怒芙莎呢,谁知道她她却笑开了。
“我说这个糕子,别看本宫给你了,那抱到手上才算数呢!半路上搞砸了算个什么玩意儿…芙莎还不快收拾了?”她故意不去瞧权修媛,却指桑骂槐她怀的住生不下来。
凌修媛哪知道,她这句话不偏不倚,刚好戳中了权修媛的痛处。
权修媛抬了抬眉,本想怼回去两句,不知怎地又做了罢,低头只端了茶盏轻抿。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开席的吉时,御前大太监升牧在厅门口唱到:“皇—上—驾—到,”
杨悠然探长了脖子。瞧见一位皮草大氅的男子在众人的围绕着进殿来,外面天已全黑,在烛火映衬下,那人的身姿被拉长,显得格外的风姿绰约。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他的一双狭长双眼与安康公主肖像,那眼神却截然不同。他一双眼快速扫过,将殿内众人看进去,却又像这世间千万人,却没有一人能真正的入他的眼中。
杨悠然很惊讶,景泰帝生的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