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小区里就有人说周梦婷离婚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之后我见过周梦婷的老公,原本意气风发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现在佝偻着背,活脱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会,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小区里关于周梦婷一家的风言风语立即起来了,有说周梦婷的婆婆重男轻女,想要一个孙子,就把孙女害死了。也有说周梦婷在外面跟野男人生了陈颜颜,被陈泽林和婆婆发现,所以联手将陈颜颜给害死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周梦婷,也没有见过陈颜颜,也不知道陈颜颜到底怎么样了。
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来电的是师父,说是来工作了。来工作哪里还敢赖床,连忙爬起来简单的抹把脸就朝着殡仪馆赶过去。
刚到殡仪馆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那哭声一声接着一声,都快要把我的耳膜给刺穿了。
从员工通道进入到更衣室,没想到师父也在。师父在我换衣服的时候简单的给介绍了一下今天需要做化妆的人基本情况。
工地上出意外的,死相十分悲惨,在大厅嚎哭的是死者的妻子和孩子们。
死者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女儿今年才七岁,最小的儿子也才三岁,正是家里用钱的时候,顶梁柱却这么倒下了。
“坠楼死的?”
师父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十的手势,面露悲伤的说,“从十楼失足坠下,一根钢筋从前胸穿过,当场毙命。大概是为了赔偿金之类的事情,所以尸体被解剖过,那些缝合过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
“处理被解剖过的尸体真是麻烦啊。”虽然嘴上抱怨着,可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在殡仪馆看多了悲欢离合,有的时候已经做不出悲伤的表情了。每一个死掉的人经过我们的手都面目安详,可是活着的人却生不如死。
才将遗体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外面就叫停了工作。我看着师父,师父也看着我,完全闹不清究竟是什么情况。
工作这两年来从来就没有工作一半被叫停的,我和师父立即出去,馆长却说家属不让继续遗体整理了,要将遗体拉走。
外面的女人冲进来大哭大叫,“我不做了,不做了!”
我和师父面面相觑,现在是春天,病菌肆虐。若是尸体久停不处理,很容易就造成麻烦了,而且现在只能火葬,将尸体拉走是想怎么处理?
“王女士,您先别激动,您是嫌我们的手艺不好要换到别的殡仪馆还是怎样,我们这边也好给您安排不是?”师父立即就安抚起女事主来。
女事主连连摇头,“我不用你们安排,你们将我老公还给我,我自己弄走。”
师父瞅了瞅馆长,馆长瞅了瞅师父,师父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安抚。
那具工地上出事的尸体终究还是让女事主带走了,馆长和师父都没有能拦得住。
师父和馆长琢磨着可能是赔偿的事情没有协商好,所以不急着做遗体告别。见尸体被拉走了,师父还感慨了一下,颇为舍不得的意思。
师父真的不算是事业为重的人,对于能躲、能甩的工作绝对比任何人跑的都快。让人觉着奇怪的是每一次送遗体进火葬间的时候师父都不会让我插手,说是心疼我,不忍心将那么脏、那么可怕的事情交给我。
对于无论多恐怖的遗体都交给我处理的师父,这些话我还是不相信的。
前不久实习生小梁就凑过来跟我八卦,说是火葬间的水分很大,问我这两年捞了多少。
我一脸懵比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