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莫筱竹脸颊有些泛红,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提出这个要求,玛丽实在不忍心拒绝,咬咬牙,她拍着胸脯承诺道:“莫小姐你放心,我记得家丁那里好像有各式各样花种,等吃完午餐后,我就偷来一些给你。”
“谢谢你,玛丽。”说着,莫筱竹将手腕那条陪伴她很多年,还算值钱的手链取下来,递给玛丽。
玛丽赶紧挥着手拒绝,并解释说:“莫小姐你别误会,我帮你并不是图钱的,我只是觉得你在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再说我看电视上面说啊,偶尔种种花草能够修身养性,也没什么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莫筱竹将手链塞给玛丽,嘴角微笑的弧度依旧动人,“只是看护花种是家丁的职责,如果丢失的话恐怕也得被罚,所以我希望你能用手链去换来花种,而不是偷盗,懂了吗?”
“只不过是几颗花的种子而已,到底能花多少钱啊?”玛丽虽然嘴里嘟囔着,但却还是接过莫筱竹的手链,下楼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她除了被锁在阁楼里,坐在窗上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偶尔路过女用忙碌的身影外,世间万物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够触动她的心弦,给她带来刺激或是喜悦。
不过所幸玛丽说到做到,下午早早给她送来需要的蔷薇花种,只是接到花种的一刹那,她仍有些犹豫。
大概是看出她的担忧,玛丽赶紧解释说:“莫小姐你放心,这些花种真是我按照你的吩咐,从园丁那里讨来的,只是可惜了你的那条手链,我看着应该也值不少钱呢,你都不知道园丁们见到那条手链时候,简直馋的连眼睛都瞪直了。”
“我现在的处境,有没有那条手链都是一样的。”莫筱竹的嘴角仍旧挂着那股倔强的微笑,接过花种,她便特意挑了条平日鲜少有人走动的楼梯,去了花园。
她选的栽种蔷薇花位置,恰好是在颜安勋房跟阁楼中间,据说常嗅紫薇花的香味,能够让人舒缓疲劳,聚气凝神。
“莫小姐,种花是不是还需要化肥啊?你那条手链那么贵重,可不能让园丁们占便宜,我这就去给你要点花肥来。”
玛丽似乎还是在为那条手链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莫筱竹重新拉回到身边,苦笑着说:“小丫头,这些花种刚种进泥土还很脆弱,等长出幼苗再施肥也来得及。”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下,她苍白的肌肤也总算稍稍有些血色,清秀的小脸虽然并不属于美的触目惊心那类型,但却很是耐看,尤其是嘴角随时带着的微笑,雅致又不失温婉。
这时,一双男式皮鞋出现在两人眼前,顺着高档西装裤看上去,是一张儒雅书生般的脸,带着金丝眼镜,薄唇轻抿,看起来很是文质彬彬。
“萧尘哥哥?”
见到那张熟悉的脸,莫筱竹眼中略有些慌乱,然而萧尘的脸上却写满了心疼,玛丽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临走前不忘多看萧尘几眼,毕竟他修长身影中带着的儒雅风范,很难会让人视而不见。
打量着才半年不见,就整个人几乎消瘦一圈的莫筱竹,萧尘垂在大腿两侧的手使劲握拳,上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语气坚定:“早就猜到颜安勋绝不会善待你,当初他答应跟你结婚无非是看中了你莫家的股权,筱竹,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萧尘哥哥别,我不想离开颜氏别墅,不想离开安勋。”在他面前,莫筱竹似乎终于能够卸下浑身伪装,她不在那样故作坚强的微笑,泪水,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
萧尘于心不忍,拽着她的力道也减少些,他蹲下,温柔的帮她擦拭着泪水,举止小心翼翼的将她搂进怀里,感受着她冰凉的泪浸透他的身体,刺痛心脏。
“那日,你哭着说你爱了他十年,无论他对你的态度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都想放肆一搏,我从小宠你让你,你知道只要是你的请求,不管对错我都丝毫没有拒绝的勇气,可我万万想不到,你在这里竟过着女佣都不如的生活,筱竹,你哭也好,闹也罢,一切都等到回家以后再作打算。”
他的性格一向是对外谦逊有礼,对内温柔体贴,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千般忍让,但是这次,他似乎是下定决心,定要将她绑会莫家不可!
莫筱竹了解他的性格,一旦是他决定的事就很难在改变,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仍旧不死心的恳求着:“安勋能娶我,就说明她并没将十年前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萧尘哥哥我求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相信一定能用我的真情感动安勋的。”
“是我对你的宠溺,才害得你一步错步步错,但这种错误要在今天停止了,筱竹乖,跟我回去。”
说着,萧尘直接弯腰将她横抱进怀里,感受着那轻飘飘的体重,惨白的脸,这不禁更加坚定了他要将她带回去的决心。
不顾她的挣扎与抵抗,他转身要走,千钧一发的时候,身后有个人忽然扯住他的肩膀,语气充满着暴戾跟戏谑:“萧总难得光临寒舍,怎么不喝杯茶就要走?”
“安勋?”
眼前忽然出现那张俊朗冷漠的脸,莫筱竹的心跳加速不少,只是由于刚才颜安勋猛地一扯,萧尘来不及防范,眼睁睁看着怀里的莫筱竹重重的摔倒在地,咬牙抽搐着。
但相比较着急蹲下想查探莫筱竹受伤没有?颜安勋的态度却是一贯的冷漠无情,他冷哼着问:“莫筱竹,这才新婚半年,你就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关心不清不楚了?”
莫筱竹想要解释,但疼痛让她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
萧尘不忍心看着她继续受委屈,将她搀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后,他一把扯住颜安勋的衬衣,眸底满是燃烧的火焰,“害的筱竹伤上加伤,你没有一句道歉也就算了,竟然故意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颜安勋你的心难道真是铁打的吗?”
“萧尘哥哥,别……”天知道莫筱竹有多想阻止冰火相加的两人?但她那跤摔得很重,连续实验多次仍站不起来。
颜安勋鹰眸讥讽的瞪了莫筱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萧尘的这种不礼貌,反而是一脸无辜的反问说:“萧总的话也真是有趣,不妨你就问问看莫筱竹,到底是我使用浑身解数将她捆绑在我身边?还是她自己死皮赖脸,不肯离开我一步?”
“你!”萧尘被他的话气的脸色铁青,揪着他衣领也越来越紧,瞪着眼前放荡不羁的男人,他气恼的说:“这半年的时间,我就不信你次次都会怀疑筱竹对你的真心,你想过没有,有时候对你而言越是无所谓的人,在别人看来却是花费一辈子的努力,也换不来的宝贝?”
“哟,这番感人心切的告白,如果我是莫筱竹的话,就算在梦里都能把自己给笑醒了。”不知怎的,一听萧尘提到对莫筱竹的爱意,颜安勋原本还玩世不恭的脸上,竟也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他饶过萧尘,紧盯着那个也是满脸震惊的女人,故意冷哼着:“莫筱竹你该听得见吧?随便哪个有脑子的人,就应该会对这样痴情的商业巨子做出回应,你倒是说说看啊?”
莫筱竹知道,颜安勋这是在命令她拒绝,或许在男人的世界里,纵然是对不爱的女人,却仍固执的想要享有那份霸道占有的权利,一旦有别的男人靠近,他就会浑身不自在。
大概是听到颜安勋的话,萧尘也慢慢转回头,看着她,目光温柔又恳求,她咬紧嘴唇,回看着他,神情坚定的回答道:“萧尘哥哥对不起,我爱的人是安勋。”
再明白不过的回答,趁萧尘失神,颜安勋一拳挥开他的钳制,得意的整理着已经被抓皱的衬衣,语气依旧全是嘲笑:“看既然已经得到回绝了,萧总你这回能死心了吧?希望你下次再来,不要对我明媒正娶的太太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看着萧尘离开,那落寞的背影跟往常的儒雅阳光截然相反,莫筱竹拼命想忍住眼泪不要流下来,可她越是想控制,就哭的越凶,颜安勋终于看不下去,他上前使劲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鹰眸阴沉而恐怖的质问着:
“难道拒绝那个萧尘就让你这么痛苦?既然这样为难的话,倒不如你刚才就跟他一块滚出别墅,这样我也落个痛快,如何,趁萧尘还没走远,你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既然是我做的决定,那就绝对不会后悔,就像嫁给你一样。我对萧尘,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别的你想的那些感情。”
看着脾气火爆的他,莫筱竹尽可能语气和缓的解释,但她身上的伤实在太痛,眼前更是一阵阵泛黑的想要昏厥。
可能是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劲,颜安勋竟也难得对她仁慈,直接将她抱起丢回到潮湿阴暗的阁楼里,虽然动作依旧蛮横,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浑身的伤痛让她不知是昏厥,还是疲惫?总之很快就昏睡过去。
颜安勋原本打算把她扔回到阁楼后就立即离开,但看她的睡梦中不断皱眉,看似很痛苦的样子,他竟然也跟着紧紧皱眉,记忆中,除了那天在婚礼上,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
她的性格仍旧跟十年前一样,倔强,忍耐,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就让人觉得心疼,只是,他早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勇敢的小男孩,有些时光流逝了就是消散了,或许根本就没有再去找寻的必要。
关门离开,颜安勋有些莫名的心情烦躁,走到林菀槿的门前,顿了顿,没等进门,便顺着楼梯下了楼。
而在那扇木槿门后,一双纤纤玉手正扯着昂贵的真丝床单,慢慢握拳,精致的脸上更是在不断颤抖。
颜安勋心烦意乱,驱车竟不知不觉来到一所酒吧门外,他平时很少出没这种喧闹的场合,但却很想喝点酒。
“哟,这不是颜总吗?你能来我们就把真是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他刚一进门,俊朗的脸便招来几名打扮性感艳丽的女人,围绕着他,不断叽叽喳喳,似乎都很想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颜安勋却只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脸上满是不耐烦,“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