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从长安出来时曾经过这个村庄,人口比较多,并且有个不小的集市,算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商业聚集地。
远远看到这个地方火光冲天,罗信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庄子被贼匪盯上了?虽然黄巾之乱已经被平定了好几年,但是联想到在北海和徐州的黄巾贼余党,罗信的直觉反应是黄巾又出来作乱了!
他纵马向村庄疾驰,赶到村庄的时候,贼兵已经不见踪迹。
四处的房子都燃烧着,他骑着马,走在集市的街道上。
地上到处是死人,墙上满是血迹,这里没有战斗的痕迹,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戳,罗信没有看到任何黄巾贼兵的尸首,死的全是平民打扮的人,这些人想必是正在参加市集,不料却惨遭毒手!其中还有许多无头死尸,凶手杀人之后竟然还割下首级,足见凶手极端的残忍。
罗信在硝烟中默默走着,心情沉重。这就是乱世带给普通老百姓的伤害,人命轻贱、悲冤难申。
远处墙角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罗信催马过去,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从在地上双手抹泪,呜呜哭着,脸上混杂着眼泪,被泥土和烽烟熏得灰一块,黑一块的。他的身旁伏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人,想必是他的家人。
“小孩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罗信下马走过去问。
小孩不答话,只顾哭个不停。
罗信伸手想去拉他,那孩子却拼命挣扎,一边恐惧地大叫,罗信只好做罢。
他离开了那小孩,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看到有个老人满脸茫然地坐在水井边上,饱经风霜的黝黑的脸上老泪纵横。
罗信问道:“老大爷,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充耳不闻。
罗信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对老人说道:“老大爷,我是朝廷的讨逆将军罗信,前些时日奉天子诏命前往青州平定黄巾贼,现在得胜班师回朝,这里究竟发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有黄巾贼作乱?你告诉我,我前去追讨他们!”
老人抬起泪眼,茫然问道:“你们跟黄巾贼有什么差别?你们跟黄巾贼有什么差别!”
不管罗信再怎么问他话,他都只回答这一句,罗信无奈,从怀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塞到老人手里,对他说:“老大爷,那边转角的墙根处还有一个小孩没有家人,麻烦你今后照顾他。”
回身上了马,罗信在马背上对老人说道:“老大爷,你看着吧,我罗信向你保证,这个天下不会一直这样乱下去的!”
说着纵马向长安疾驰而去。
到了长安城门,正好遇着第一次来长安时的那名守将,守将认得罗信,向他刻意奉承道:“罗将军从青州剿贼回来了?正巧董太师也刚刚成功剿除一伙叛贼,大胜归来呢。末将今天当值守门,真可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了!”
罗信马快,很快就追上董卓的部队,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董卓部队的囚车上关着几十个犯人,兵卒们押着一群妇女,声称是俘虏的贼众,但这些人全是村民打扮,哭声震天。
罗信往前上去,董卓和手下四大将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每个人的马上都悬着十几个首级,正在说笑。
“罗信,你回来了?”董卓看到罗信,招呼到:“你在青州打了胜仗,我们在阳城村也击破了贼兵,功劳可不比你的少。”诸人放声大笑。
阳城村正是那个被屠的村子,罗信顿时明白那出惨剧是董卓和眼前这四个人干的了。他心底怒火中烧,脸上却若无其事地说:“恭喜董太师。”
心里却说:“你们这四个禽.兽到时候都会和董卓一样,死有余辜!”
“罗信将军,你带兵出去平青州,怎么竟被高顺拿了头功当了州牧?你是不是作战的时候怕死偷懒了?”李傕讽刺道。
他见高顺早先是吕布手下的大将,原本就是董卓手下的人,而罗信初投董卓不久,他自然以为是高顺把持了兵权,架空了罗信,所以罗信只能奏请朝廷封高顺为州牧。
上次比武大赛和掳掠蔡文姬一事,李傕就已经对罗信恨之入骨了,这次找到机会,便狠狠地嘲讽罗信。
罗信仍是一脸淡然道:“高顺将军沉稳厚重,有他当青州牧,朝廷可以放心,老百姓的日子也能过得安心,这是好事一件。”
李傕哈哈笑道:“没错!若是罗将军为州牧的话,朝廷只怕就不能放心喽!”
其他三将齐齐窃笑。
罗信向董卓到:“董太师,我刚刚远路回来,心身疲惫,先回府休息了。”
董卓点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点到我府上来,我们去做大事。”
罗信问:“是什么大事?”
郭汜道:“明天是董太师受天子禅让的大喜之日!”
罗信大惊:“明天禅让?”
演义里吕布就是在董卓受禅让的当天诛杀了董卓,而后李傕等人聚集了十余万兵力,反攻长安,击败吕布,从此又把持了朝政的。
罗信没料到自己的布局还没完成,禅让就已经要开始了,王允这老头怎么心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