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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打草惊蛇

鸿熙在病痛面前只能听从太医的劝告,他把诺朗召来,把追查之事全部交给他处理,自己则回到宁安宫等消息。睿哲皇后让他躺到床上休息,她看着生病的鸿熙那憔悴的面容很是心疼,派芷蕊去叫来瑾瑜,两个人轮流照顾鸿熙的起居。

诺朗接受皇帝的委托后,暂时放下了天知衙的事,全副身心投入到青蛇一案的调查中。他把从皇帝和图拉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汇总在一起,反复思量,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诺朗把目光投向了凤仙山的缫丝作坊和京城中的香料铺子。他想,只要把这两个地方的事情搞清楚了,这个案子也就结了。

大家全力以赴地调查,却还是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不免心急如焚,有些情绪消沉。诺朗和图拉都在努力寻找着突破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在此案陷入瓶颈时,仙凤山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甲东快马奔驰,急匆匆地从仙凤山赶回,来到图拉的居所,正巧诺朗也在,甲东向他们俩汇报了一个重大发现。

“主事大人,总管大人,今天是蛇农死去的第五天,按照当地的规矩,人去世三天之后必须下葬,可是蛇农的丧事在您们的安排下一直停滞。当地的人对此众说纷纭。今天早上,有人终于坐不住了,混到了蛇农家一探究竟。”甲东站在诺朗和图拉面前,情绪激动地说。

“哦?引蛇出洞终于成功啦?”图拦非常兴奋地问。

“是的,总管。”

“谁去现场了?”

“是缫丝作坊的小伙计。”

“他过去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问蛇农怎么还不下葬呢?”

“告诉他了吗?”

“给他说了,原因是蛇农死的蹊跷,官府不让下葬,等到搞清楚后才能入土为安。”

“哦,他是什么反应?”

“他身子微抖了一下,马上又镇定下来,我就在他身后,看得非常清楚。”

“你一直在跟着他?”

“是,从他出了作坊,我就和乙西分开了,他继续蹲守,我则跟着这个小伙计到了蛇农家。”

“好!你们俩做得很棒!接下来,他还做了什么?”

“他没再做什么,只是说他自己想吃蛇肉了,去买条蛇吃,然后就离开了现场,去了另一个蛇农家。”

“他又买了蛇?”

“是的,可是这次可能真的是用来吃的,因为他从蛇农家出来时拿的是一条处理好的蛇,看来真的是用来吃的。”

“那就是说,他走这一趟,买蛇其实只是个幌子,打听消息才是真实目的。”

“是!总管判断极为准确,因为接下来,他回去后,没有一个时辰,他就拉着一辆马车出来了,朝京城方向而去。”

“来京城了?”

“是的,我就是尾随其后来到京城的。”

“发现了什么?”

“他去了京城闹市区的香料店,这让我大为惊讶,按理说,他应该进旁边的绸缎店才对啊。而且,我还在那里碰到了丙南和丁北两人,他们所盯之处也是那里。就在我远远地往里看时,丙南看到我,跑了过来。我就让他们俩帮我盯着点,然后跑过来给您汇报这些情况。”

“好!这就对啦!所有这些都对上了。”

“总管大人,您觉得这事有眉目啦?”

“是啊,一切线索都指向了那家香料店。现在,你马上回去,盯着那人,看还有什么动静,等我的指令。”

“是!”甲东领命而去,图拉转身看着诺朗,想听听他的看法。

诺朗一直在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此时,他头脑中的想法更加清晰了。他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字,递给了图拉。图拉接过来,只见纸上写着:仙凤山-青蛇-缫丝作坊-香料铺-皇宫。

图拉心中豁然开朗,他兴奋地对诺朗说:“主事大人,太对了!就是这么个流程。可是他们这么处心积虑,目的何在啊?”

“当然是煜祺皇子!”

“真是就是为了谋害煜祺皇子吗?”

“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已查清,那家铺子是属于娜雅父亲的。而娜雅父亲则是琴妃的二叔。”

“难道她们是为了她们刚出生的儿子扫清障碍。”

“这个解释很合理,琴妃和娜雅都有了自己的儿子,特别是琴妃,她的儿子虽然比煜祺皇子小,但是琴妃的位份却比瑜妃要高,所以,如果没有煜祺这个障碍,琴妃的儿子就是王位最有利的争夺者。”

“主事大人,这好像成了陛下的家事了,我们该怎样给他汇报呢?”

诺朗想了想后说:“照实说吧,瑜妃的背后有皇后呢,再说,陛下最近也与瑜妃走得很近,而且瑜妃还帮陛下收服了丰淳,所以,我们做事要让陛下高兴。”

“好的,这些事您都了解了,还是您给陛下说吧,听说他生病了啊!”

“是,陛下被气病了,正住在皇后宫中养着呢。”

诺朗和图拉商议之后,就去了宁安宫,在鸿熙、睿哲和瑾瑜面前做了详细的汇报。鸿熙听完,心痛不已,这些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女子在争起位来竟是如此歹毒,她们对自己的孩子细心呵护,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可是对于别人的孩子竟然视同儿戏,想取性命就取性命,根本不考虑后果,对于这个局面,鸿熙心里满是纠结。

睿哲皇后听完,义愤填膺。她知道这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绝好机会,语琴把瑾瑜的儿子当成了障碍,睿哲何尝不知语琴的孩子也是瑾瑜儿子的障碍啊。现在,自己不用动手就可以除掉这个障碍,真是天赐良机。

想到这儿,睿哲皇后说:“陛下,对于这么狠毒的女人,您不能再心慈手软。上次她们害瑾瑜,因为提前发现了才没酿成悲剧。那次语琴被打入了冷宫,可是时过境迁,大家也就都原谅了她。她竟然还成了一后四妃中的琴妃,现在又有了儿子,还联合娜雅又来谋害煜祺。陛下,她们的目标就是王位,如果不对她们严惩,她们还会闹下去,结果会是什么呢?真的难以想像。陛下,绝对不能姑息养奸,后宫需要和谐安宁啊。”

听姑母说了这么一席话,瑾瑜感觉心中痛快,因为事关自己的儿子,她虽然心中委屈,可也不好太多表态。现在,姑母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就看鸿熙皇帝怎么处理了。

鸿熙知道这次事情确实委屈了瑾瑜和煜祺,母子两人都受到了惊吓,特别是煜祺,自己疼爱的儿子因坠马挨摔而经常吓得浑身发抖,只有五岁的孩子啊,却经历了这样一场劫难,而造成这场劫难的人现在已经明了,不治她们的罪真是天理难容。

鸿熙以手抚胸,挣扎着坐正,面对诺朗说:“事情已逐渐清楚,该你出手了。试探一下语琴和娜雅,看看她们是什么反应,调查清楚此事的主谋是谁,论罪严惩!”

“是,陛下!”诺朗领命离去,睿哲和瑾瑜相视一笑,就忙着给鸿熙熬药、做饭。

诺朗离开,去了图拉的总管住处。图拉正查看皇宫的人员配备,见诺朗回来了,知道会有新的指示,忙起身迎接诺朗,并把他让到了椅子上坐下。

诺朗坐稳后,问:“图拉,你对语琴宫中的大太监了解吗?”

“了解啊,宫中的所有太监我都心里有数,主事有何吩咐?”

“不是我的吩咐,而是陛下的吩咐,他吩咐我们查一下语琴和娜雅,试试她们的态度。”

“你是说让她们宫中的大太监去试探她们吗?这怎么可能,谁都知道,各宫中的大太监,那都是主子的心腹,怎么可能让他们去试探他们的主子。”

“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明着去试探,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嘛。”

“主事大人,您有好主意啦?”

“我们可以来个打草惊蛇。”

“怎么打草惊蛇?主事大人尽管吩咐。”

“你可以把琴妃宫中的牛公公找来,告诉他一点我们调查的情况,问他知道不知道,他肯定会说不知道,但他回去肯定会把你告诉他的事都告诉琴妃,这样,我们就可以看琴妃的反映好了。”

“高啊!主事大人,这事好办,我这就让人把他叫来,你去里屋坐着,听他会说些什么吧。”

“好!”

图拉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叫语琴宫中有的大太监牛公公,诺朗则进了里屋喝茶,静待牛公公到来。很快,牛公公到了,他向图拉躬身施礼道:“总管大人,小牛子已到,您有何吩咐?”

“呵呵,小牛子,听说琴妃很赏识你啊,现在混得很不错嘛。”

“哪里啊,这都是总管大人抬爱,把我派到这么个好地方,多谢总管大人!”

“不用谢我,你小子机灵,好好干,有得发展。”

“好嘞,大人,有你栽培,我心里踏实啊。”

“呵呵,别说费话啦,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宫中的一点事,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吗?听说宫中青蛇伤人的事和你们宫有关,是真的吗?”

“什么?哪有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没听说啊,总管大人可不要开玩笑啊。”

“哪有开玩笑,我真是听说有这么回事,本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得,回去吧,没事了。”

“唉,好的,总管大人再想起事来,尽管吩咐。”

说完,牛公公离去了,诺朗在里屋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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