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墨白便道:“你说的岂不是公演?”
‘哎’了一声,严宽便摆摆手道:“墨兄,这性质虽然都差不多,但人家赵姑娘声名高雅,自然是要换个合适的词。”
耸耸肩,墨白就是一笑:“好吧,那就‘公赏’。”又向那凌空舞台的四周看了一眼,他便又问严宽:“我看这可是座无虚席啊……那位赵姑娘就这么受人追捧?”
严宽也一笑,道:“你说对了墨兄。虽然这公赏并非是第一次举行了,但那位赵文漪姑娘,厉害之处就在于……她每个月的舞姿都不尽相同,而且所配的曲子也是每月更换的。”
“未曾重复过?”墨白一愣。
点点头,严宽有些严肃道:“是的,已经两年了,从未重复过。”顿了顿,他便也看了一眼那舞台,又转过头对墨白道:“两年间,每个月的今日我都会到这翠云楼一观赵姑娘的舞姿,实在是优美……就像神女下凡一般。”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墨白心中更是有些好奇了……如此说来,这赵文漪不仅是个出名的舞蹈家,还是个杰出的作曲家了……
轻轻一笑,他便道:“那这公赏什么时候开始?”
听他这么说,严宽就‘嗯’了一声,道:“要等一位大人物到了以后,公赏才开始。”
“哦?什么大人物?”
四下看了一眼,严宽便小声对墨白道:“当朝皇上。”
“哈?”
听他这么一说,墨白差点给杯中的茶呛到,咳了两下,他便一脸震惊的看着严宽。
“墨兄你别激动……”严宽无奈道:“当然了,皇上是不会身穿龙袍到这来的,自然是要换一身衣服。不过……他身边却总是有一个人跟随,禁军大统领,裴勇。”
墨白听的都有些傻了……怎么着,皇帝逛青楼,还得带个贴身保镖?
喝了口茶,他才恢复过来,便也觉得倒是没什么……毕竟这皇帝可是一国之君,走到哪做什么先不说,这安全工作必然是要做好的。
‘嗯’了一声,他便对严宽道:“那你们怎么知道就是皇上来了?”
“哈哈。”严宽一笑,就道:“墨兄,开始谁也不知道,但后来那位赵姑娘,不等到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出现,她便不出来。”
喝了口茶,严宽又道:“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禁军统领小心护卫着的那个人,就是当朝皇上。”
“那……皇帝为何不把那赵文漪召进宫?还要自己跑出来看这什么公赏?”墨白古怪道。
“墨兄你终于说到了重点。”严宽神秘一笑。
见他如此神秘,墨白心里就是一汗……哦感情我刚才是新闻联播开场白,这才要进入正题啊?”
点了点茶杯,严宽便小声道:“其实一开始很多人也都和墨兄你一样,不明白为什么一国之君肯屈尊到这……青楼来。”
“要说原因,那便是每次公赏的时候,坐在这翠云楼里的,都是名人,要么是名流权贵,要么就是一品才子。”
“我们这位皇帝陛下钟爱诗词歌赋,否则安坪王朝近几年也不会如此大力推行文政……而当赵姑娘开始表演的时候,这底下坐着的众多才子是要作诗作赋,又或者是提笔摹画来助兴的。”
一口气说了这些话,严宽倒是觉得有些口渴了,也不再顾得上品茶,他喝了几口,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这才又看着墨白道:“而我们这位皇帝陛下,不仅是来欣赏赵姑娘的舞姿的,也算是来……选才的。”
“这皇帝还真会玩儿……”听他说了这么多,墨白心里喃喃道。
“对了。”看了一眼喝茶的严宽,墨白又道:“这安坪王朝不是有国试选拔人才的吗?怎么皇帝要到这……”
擦擦头上的汗,严宽看了墨白一眼就道:“墨兄你还真是能问啊……”
堪堪一笑,墨白也有点尴尬……他这问问题能问到令人发指的毛病,就是穿越了也没改掉……前世也是,有点奇怪的他就能问个底朝天,经常就给人问的最后毛了。
不过自己难得好奇,这凡事问个清楚明白,以后万一涉及到,也不至于东扯一嘴,西拉一腿的胡说八道,最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还是自己丢人吗……
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非常棒的借口后,墨白便又呵呵一笑,看着严宽。
“好吧……”严宽又擦了擦额头,这才道:“墨兄,这安坪王朝虽然有国试,但国试有多少人参加?而最终能金榜题名的又有几人?”
“墨兄再想,这翠云楼的消费如此之高,能进来的人自然不多,而若真的有幸,作的诗赋或是画卷,被皇帝陛下在心里选中了,那前途岂不是……?”
听他这么一解释,墨白才点点头,心道严宽刚才说的这些还真是有道理……那如此看来,这公赏倒是多了几分名牌大学天才班招人的意思,而天才班的班主任,就是皇帝本人。
见他沉思,严宽又道:“其实最开始这公赏,来的一品才子都的确只是作诗赋来助酒兴的,可自从皇帝陛下也来看这公赏后,许多东西潜移默化的就变了几分味道。”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我们只管喝茶赏舞就是。”似是想到了之前韩府斗诗会上墨白的凉州词,严宽又看了看墨白,道:“当然墨兄若是有兴致,便也可以在那边的书格里取了纸笔作上一作。”
听他这么一说,墨白便又看了一眼那放着值一台路虎的瓷瓶……那瓶子一边的格子里,还真有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
左边是值一台路虎的瓷瓶,右边是文房四宝。又看了几眼,他忽然有种特别古怪的感觉,形容不出来,但现在他看那瓶子的确与一边的纸笔不搭。
心里叹了口气,墨白心道那是因为自己的眼里只有一台路虎,没有那个瓷瓶本身……
笑着摇了摇头,他正想再说什么,却见严宽对他一摆手。
“来了。”严宽道。
心中一动,墨白便看见他们对面的暖阁里,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