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严宽心里就是一笑,心想这关系户就是关系户,虽然这裴大统领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的,看不出是直接偏向自己这一边的。可这却是水平很高的一句话……如果这位不是要偏向自己这一边,那么他大可问一问严雪或者陈军河刚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和上一把稀泥,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毕竟这整件事情……
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严宽心里一叹,心道这整件事情只不过是自己这妹妹太过于飞扬跋扈了……只是?……
想到这,严宽心里不仅有有些奇怪……别人不知道他那三品官的老爹在朝堂上混的什么样,可面前的这位禁军大统领却是知道的。可他却还是选择得罪自己的下属,偏向了自己这一边,这只是卖个人情吗?毕竟陈军河的手里也是有侯府护卫队的,虽然论实力肯定不如裴勇的直属禁军,但今日裴勇选择得罪下属,以后这陈军河怕是会不服管教吧?
心中留了个疑问,严宽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看着陈军河,想看看这护卫队统领会是什么反应。可看了半天,他却发现后面没什么反应……
其实陈军河只是愣住了。
是的,愣住了。
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会偏向大理寺卿的千金,他只是没想到……裴勇会以这么一句话作为开场白。
什么叫,想动手打严小姐的人,就是你吧?
陈军河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把这句话念了好几遍,最后意识到,裴勇是根本不想问问他“案发经过”,而是直接就告诉他,你,对就你……你有打人嫌疑。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坑老子呢?
想到这,陈军河心底升腾起一团怒火……你不过是个墙头草大统领,虽然官阶比我高很多,可你手里也没有多少禁军,你跟我狂什么?
很显然,陈军河并不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只知道面前的禁军大统领手里的禁军基本都是归六部节制,却不明白安平王朝武功高强、战功赫赫的禁军大统领裴勇是一品武将。
当下,陈军河便看着裴勇道:“大统领,我根本未曾动手……大统领难道就不问问事情的经过吗?”
听了他这话,裴勇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小子啊,手下领着百八十个禁军就敢跟我讲道理了?我裴勇在朝堂上的确是受人调侃,可现在不是在朝堂上,我这个禁军大统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护卫队统领能讲道理的!
脸色一沉,他厉声道:“我对事情的经过不感兴趣,但我倒是对另一件事感兴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北门带队换防,或者是在你的军中帐里,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听这话,陈军河有点慌了,也有点后悔……刚才不如直接认个错,再给这小姑娘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也不会妨碍自己的事。可现在……
紧了紧拳头,陈军河心道自己这武人脾气真是改不掉……
见他如此,裴勇眼睛就是一眯,垂下眼珠稍稍想了想,便又看着陈军河道:“你在这里到底干什么?”
陈军河脑门上都是汗,堪堪道:“我……不干什么,我来买些鱼干,回去给弟兄们……”
“你胡说!刚才我说要买鱼干,你却说卖鱼干的不在家!”陈军河一句话还没说完,严雪却是高声喊了出来。
听她一喊,陈军河更急了……自己刚才太着急了,只顾着找个借口应付那裴勇,却把这个问题给忘了……真是越说越黑。
当下,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堪堪站在那里。
听着严雪的话,裴勇心里更是一个疑惑,还没等他再想,却是听见院内屋中“啪”的一声,当下他不再迟疑,直接上前几步将陈军河推开,就带着身后的兵士进了院子。严宽见状,便给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色,严雪见他进了院子,也三两步跟在他身后。
正手足无措的陈军河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其它,急忙也跟着跑了进去。
看着地上几乎碎裂的门板和摔得四分五裂的茶壶,裴勇眉头一皱,看着刘伯通道:“你又是什么人?这里……”说着便抬手指着地上的碎片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发问,刘伯通脸上一个哭丧:“军爷,您看不出来吗?我这是遭了劫匪啊!”
“到底怎么回事?”裴勇眉头一皱。
心中一定,刘伯通又道:“我正在屋里喝茶,一个人便踢了门进来,正要抢我身上的银子时,是陈都尉进来打跑了那歹人,我这条老命才没给人夺了去啊……”
一听这话,站在众人后面的陈军河,脸上就是一愣,但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接上话道:“就是这样的,大统领,我本来是买鱼干的,谁知道那老渔农不在家,我想走的时候却听见这屋内有打斗的声音,进来一看便看见有人想谋财害命,我自然是要出手搭救了。”
听着他的解释,裴勇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他又睁开眼睛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感谢陈都尉了?今日是攻防演练,这城内却有人做这谋财害命的生意,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听了这话,陈军河心里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刘伯通,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陈军河便又道:“大统领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既然这位……先生,没有什么事,那便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