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点头,墨白便也坐了下,待严誉也坐下后,墨白便道:“严大人今日脸色看起来可是比上次我来时好多了呢,看来帝陵的事情是解决了?”
脸色一笑,严誉便道:“多亏公子的主意,我就按照公子教我的说法禀报了圣上……你别说,皇上听后甚是高兴,最后不但不追求责任了,还命我代替工部的指责,全程负责帝陵中的事呢。”
听他这话,墨白眉头一跳,他有些古怪的看了严誉一眼,道:“严大人可是觉得这是个好差事?”
“怎么?公子觉得有异?”严誉一愣。
“严大人。”见严誉的表情,墨白心里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这严誉可以说是在朝堂上少有什么机会,这次算是托了帝陵一事的福气在皇上面前露了个脸面,所以他才并未多加考虑。
想到这,墨白便点点头,又看着严誉道:“严大人,能得皇上的任用,的确是好事,只是……那帝陵并非全由大人负责吧?”
严誉一眨眼,点点头道:“主要负责的还是工部,不过这其中也涉及到刑部和兵部。”
见墨白眉头一皱,他便又解释道:“督造场需要的死囚犯虽然是我可以直接调用的,但这之前却还是需要刑部的核查。而兵部……呵……公子,我说督造场中所用的工具都是由兵部来节制的,公子听了可会觉得好笑?”
他这么一说,墨白还真是一个古怪……他虽热不是特别了解六部的权利义务,但这督造场的一切工具都由兵部来管……意思是劳工们用的镐头都得由兵部节制?这还真是有些古怪了。想到这他便对严誉道:“严大人,刑部参与帝陵督造之中我倒是可以明白,可这兵部?”
见他发问,严誉脸上一个冷笑便道:“兵部说了,督造场的所有工具虽不算是兵器,可当这些工具落在了那些死囚劳工手里,便有了兵器的可能,如此一来……兵部便也参与进来了。”
脸上一汗,墨白心道这他娘的理由还真是……人才啊……
轻咳了一声,他便道:“那这理由……皇上也同意?”
“呵呵……公子虽然想法不同于常人,但毕竟是身在朝堂之外。”顿了顿,他便看着墨白,淡淡道:“我们这位皇帝陛下,正是公子之前所说的,专好权术的人……他知道在帝陵督造这个工程上,哪一部参与进来都必然是有油水可捞的,而只放一个工部进来那岂不是全给工部赚了去?”
端起茶喝了一口,严誉又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刑部也参与进来,这样他倒是可以放心一些……毕竟刑部可不会眼看着油水都让工部捞了去,公子明白吧?”
听他这么说,墨白点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喜欢权术制衡,给自己造陵墓居然都可以这般做法。”
“公子把兵部忘了吧?”严誉脸上一笑,提醒他道。
墨白一愣,随即便点点头看着他,严誉却是叹了口气,道:“工部算是六部中目前权利最薄弱的,而刑部……虽不能和吏部比肩,但也颇有些权利,刑部之中喜好权术之辈又不乏少数……那如此一来,让刑部去节制工部,岂不是有些以大压小?”
听他这么一说,墨白不禁点了点头……严誉说的很对,制衡之道,讲究的就是双方都是势均力敌,若是一方过于强势,另一方又过于弱势,那根本也谈不上制衡了。那如此说来……
心中想了想,墨白便看着严誉道:“严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兵部便又是来制衡刑部的。”
点点头,严誉叹了口气道:“不错。如此一来,三方人物都想在帝陵工程中捞些油水,那必然是谁也不肯让谁多占了些好处去……而其实最后算下来,又谁也没有占的太多,这样其实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还让工程中的油水省了不少,大部分银子也会用在帝陵中的设施上。”
舒了一口气,墨白现在也完全明白了。
其实也是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帝陵中某一处刮下来的油水,三个人去分,自然是谁也不想让别人多拿一些,而又想让自己多拿一些。可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三个人都分不到……而当大家意识到谁也拿不到的时候,便会又将这一部分油水用在正地方,也就是建造帝陵上面。
毕竟,拿不到油水的话,如果帝陵造的好,皇帝高兴,还能得几句夸奖不是?
心中无奈一笑,墨白心道这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古怪的生物,自己不愿意吃亏,又不想让别人多占便宜,最后得利的只能是旁观者,或者是创造这个制衡局面的人。
想了想,他便对严誉道:“不知道严大人和这三步部的关系如何呢?”
“关系如何?呵呵……公子还真是高看了我。”听他这么一问,严誉脸上不禁一个苦笑,他看了一会墨白,见他脸上并非是调侃的表情,这才又摇摇头道:“公子,按官阶我虽也是三品,和六部侍郎算是平级,但这不过是表面上而已,论手中的实权……我却是连六部中权利最薄弱的工部中的侍郎都不如。”顿了顿,他又道:“关系么……我一个大理寺卿,人家能正眼看我一眼就不错了……”
听他这么说,墨白不禁有些同情他,他也明白了为何严誉这次得到皇帝的夸奖和委任,会如此开心了。
想了想,他便道:“好了,严大人,这些我们暂且先不论,现在有一个问题,不知大人可是想过?”
严誉闻言一愣,抬起头看了墨白一会,道:“公子似乎之前便觉得有异,刚才说着说着我倒是忘了……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