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我现在就去办。”小福子点点头,便出了门。
不多时,后院。
看着一旁正提着水桶的小云,小福子叹了口气就道:“小云,过来帮我一下,这井绳卡主了。”
“好的,福哥。”应了一声,小云便将手中的木桶放在了地上,快步向他走了过来。
“你的手纤细,帮我够一下那根井绳……看见没,就是那根。”
“福哥,这井绳卡的还真是低了些……”看了一眼那已经下了井沿有一段距离的绳子,小云喃喃道。
“没事,你尽管去够,我拉着你呢。”小福子脸上一笑。
点点头,小云也一笑,心想之前才拿了三夫人的赏银,现在这点忙还是要帮的,等福哥回去说不定还能在三夫人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心里想着,她就一俯身,贴着那井沿就开始去够那根卡主的绳子。
“哎,别怕,我抓着你呢,再靠近点就够着了……”她背后响起小福子的声音,只可惜,她并没有听出,那声音,冰冷至极。
“好的福……啊!!……”
“噗通!”
见那小云已经掉进了深井中,小福子脸上冰冷一笑,一俯身将先前卡好的井绳给提了出来。
待一切做好,他便又将耳朵贴在井边。
“救……救命……救……”
直到再也听不到那声音,他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脸上又是冰冷一笑。
走了几步将一边的水桶一脚踢倒,他便大喊:“来人啊!小云掉进井里了!快来人啊!……”
前厅。
看着面前跪着,身体还瑟瑟发抖的小福子,韩秋脸色一寒,厉声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有下人落了井!”
磕了个头,小福子忙喊道:“老……老爷……我刚才正要去打水,谁知才刚拐进后院,便听见了落水声……想着之前小云在浣洗房收衣服,我猜可能是她掉进了井里,便忙喊人了……”
“混账!”韩秋脸色铁青,‘啪’的一下就拍了桌子。
“老爷息怒……我也是没办法,那井那么深,我也没办法,只能喊人来了……”
看着发抖的小福子,韩秋一个沉吟,片刻才道:“杨丁,人可是捞了上来?”
“回侯爷,捞上来了……”杨伯脸上一个迟疑,道:“但人已没了气。”
听了这话,韩秋脸色更难看了,脱口就骂道:“下人一向是你管教,那小云在若梅身边伺候的时间也不短了,今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前些年倒也好好的,近几年到底是怎么了,死了多少个下人了!啊?!这时间久了我这个侯爷的威信还有吗?下人还能安心做事吗?!都是你调教的好!”
脸色一重,杨伯忙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道:“请侯爷责罚!”
“责罚,你就知道责罚!现在是责罚你的时候吗?”韩秋大怒,看了一眼身边的刘媚怡,又道:“现在下人们的情绪如何?”
“回老爷,现在府里的下人都人心惶惶,有几个胆子小的,更是连后院都不敢进了。”刘媚怡慢慢道。
“看看你调教的好结果!还说要搞什么下人赏罚制度,现在就出了这样的事!”韩秋又转过头对杨伯喊道。
顿了顿,他扫了扫屋内的众人,又道:“墨公子呢,他怎么没来?”
韩映儿一抬手,道:“父亲,墨公子受了剑伤,现在正在屋中修养。”
“剑伤?”韩秋一愣,厉声道:“一个账房先生舞的什么剑?伤了也是他自己的过错。”
听了他这话,韩映儿刚想再反驳,却见跪在地上的杨伯给她递了个眼色。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又坐好。
见她又止了言语,韩秋才转过头看着刘媚怡道:“那小云可有父母?若是有,就拨出一笔钱好生抚慰一番。”
刘媚怡一点头,道:“这件事我会抓紧办,只是……”
“只是什么?”韩秋脸一沉。
“只是……这抚恤的银子,得经由账房的墨主司批了条子,我才能取得出来。”刘媚怡轻声道。
“等他批什么条子?难道老夫说的话都要等他在批了条子才生效?!”韩秋大怒。
喘了口气,他才又对刘媚怡道:“行了,墨公子既然受伤了,那……这些时日,账房的一应事务你就先接管吧。”
“父亲……”韩映儿忙跟道。
一摆手,韩秋就道:“其他的事情,等墨公子伤好后再说……就这样吧。”说着他便看着跪着的杨伯,又道:“给若梅身边再安排个丫头,今日的事……能瞒得过她就瞒一下,瞒不住……她要是骂你,你也别来找老夫,都是你调教的好丫头!”
“是,侯爷。”杨伯起身,行了一礼,就要出门。
“等等!”韩秋喊住了他。
“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一脸恭敬的杨伯,韩秋厉声道:“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出现,你……便也不要当这总管家丁了,前几次我都没说什么,但那不代表老夫就能一直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传出去丢的是老夫的脸!你知道不知道!”
“是,侯爷,我保证以后没有这种事了……”杨伯用力弯了弯身子。
“还有,抓紧安抚下人,也别让他们传了什么谣言,这几年下面人的闲言碎语都传到老夫的耳朵来了,说我侯府风水不好,不好个屁!再有类似情况,老夫绝对不会再这般仁慈!”
“是,侯爷。”杨伯站起身,对韩秋行了一礼,出了门。
看着他的身影,坐在韩秋一旁的尚英不禁看了一眼刘媚怡,见她轻轻的眯了眯眼,他才又垂下眸子,出了一口气……这妇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啊!这几年她可没少做了这种事,只是之前一直都是由那陈军河帮她料理的,这一次却是小福子……幸好这一次手段还算利落,不然留下什么破绽,韩秋必然是要查的水落石出的,到时候这妇人可就要栽个跟头了。
想到这,他心里又一叹,心道看来这妇人这段时间是给那墨白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现在账房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她又想要怎么对付那墨白?
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刘媚怡,却只看到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尚英便又低下头,心里又一动……那墨白虽然脑子转得快,行事也谨慎不少,可论这狠毒的劲,却还是不如这妇人的……除非他敢下死手,否则,日后他怕是难在这韩府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