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严誉点点头:“虽然这些事我现在能一次全告诉你,但在十年前我并不是全都知道,刚才那些,还是我后来才查到的。”
“那位翠云楼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改变圣意?”墨白眉头一皱。
“呵呵……”
摇摇头一笑,严誉就道:“那时候我也算费了不少的力气去查这件事,却还是一点线索都摸不到。”
稍稍一个迟疑,他便又道:“我只知道,那名女子也是貌若天仙,气质非凡。皇上可能就是因此……才改了圣意的吧。”
眉毛一挑,墨白就一个无奈……严誉这话就跟没说一样……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上被那翠云楼的主人给迷住了,最后改了圣意……那用一句简单的话概括,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哦不,是天子难过美人关。
心里笑了笑,他便也不再去想这件事,反正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他今天就是想破了头也定然不能想出全部的事情的。
当下,墨白便又问道:“严大人,你讲了如此长的故事……恐怕接下来才是重点了吧?”
顿了顿,他便捻了捻手指道:“为何要我与那赵文漪结识?”
“哦,公子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之前没说吗?”严誉道。
看着严誉的表情,墨白心里就是哭笑不得……感情你这老爷子讲了这么久,最后把目的给忘了啊……
“哈哈,老了老了,记性也不行了,公子莫怪啊。”严誉哈哈大笑,道。
‘嗯’了一声,墨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没事,有茶喝就行了,严大人慢慢说,我不着急……”
见墨白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严誉不禁无奈一笑,片刻才道:“公子还真是盯着我的茶不放啊……”
耸耸肩,墨白没说什么,脸上却依旧是笑意盈盈。
“好吧。”严誉又道:“说到那赵文漪……在重审之后,她被判无罪释放,之后她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于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查。”
轻轻一点头,墨白也理解他的意思……毕竟案子都结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没事去查人家一个平民百姓的行踪干什么……
见他点头,严誉又道:“她又出现在翠云楼,就是两年多以前了。也就是公赏的再一次出现。”
“严大人是说,她再回到金陵城,就直接在翠云楼出现,并且还重新开始了公赏?”墨白心里一动,便回想起之前严宽曾跟他说过,赵文漪的公赏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了。
“是的。”严誉确认道:“刚开始她出现的时候还在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让礼部的人惊讶了一番,还以为她是回来为她父亲报仇的。”
“复仇……”墨白喃喃道。
呵呵一笑,严誉就道:“毕竟她父亲的死,和礼部有直接关系。或者说完全就是因为礼部尚书蒋兴怀,赵文漪的父亲最后才被判了死刑。”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害死她父亲的国政新策,就是蒋兴怀提出的?”
“这并不奇怪,公子。”严誉又是一笑:“当年推行国政的时候,每家每户都要有一本我朝的纲纪,而那上面自然也有那条新策,以及它的提出者的名字。虽然现在那条新策已名存实亡,但赵文漪随便在哪里得到一本,还不是十分轻松?”
“嗯?”墨白一愣:“严大人你之前可没说过这个事啊?”
脸上也是一愣,严誉顿了顿就道:“因为这不是很重要啊……”
眉头一皱,墨白低下头想了一阵,就又抬起头道:“那本纲纪上面,为何还要写上每条新策的提出者?这完全没必要,毕竟老百姓又不用认识朝堂上的官员。”
“你说的不错。”严誉呵呵一笑:“但是那一阵正是礼部意气风发的时候,那本纲纪又是他们负责督印的,以他们行事高调的风格,把自己的名字印在纲纪上,让百姓瞻仰一番,岂不是名利双收吗?特别是蒋兴怀,那本纲纪上许多新策都是他提出的,他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扬名机会……”
“我猜最后却是骂名更多一些吧?”墨白脸上一笑。
“谁知道呢……”严誉摇摇头:“有多少人骂他,和我关系不大。”
点点头,墨白也表示同意……这位蒋尚书的做法,倒像是借机炒作了一番。而在前世,这种做法的结果,基本上都是毁誉参半的。
“嗯……?”
他心中突然一个古怪,不禁‘嗯’了一声。
“怎么了?”见他突然表情一顿,严誉忙问。
“我倒是觉得……这位赵姑娘……兴许真的是回来复仇的。”墨白脸上轻轻一笑。
“哦?”严誉一惊,想了想他便又看着墨白:“何以见得?”
“严大人,这金陵城,算是赵文漪的伤心之地了吧?”墨白一个咂舌。
“这……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严誉脸色一滞。
点点头,墨白便接着他的话道:“那,赵文漪好不容易才得了无罪释放,离开了这伤心之地。到底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她再回到这满是伤痛回忆的地方呢?”
严誉脸上一个迟疑,稍稍想了想,才对墨白道:“她会不会是回来寻亲的?”
“寻亲?”墨白呵呵一笑:“严大人,都已经过了十年,赵文漪会再回来寻亲?”
摇摇头,他又道:“再者说,她的亲属不都是严大人亲自判的流刑吗,若说寻亲,那自然是去东海,为什么要回帝都呢,这金陵城中可还有她的亲人?”
听他这么说,严誉不禁也眉头紧锁,片刻才说道:“那……她是回来找她师父的?”
轻轻摇摇头,墨白没再回答他,心里却是否定了这个想法……赵文漪的师父的确对她有救命之恩,但她再回到这金陵城中,就不怕让皇上再看见她,接着想起当年的案子,最后再一个心血来潮,给她再定个罪?
心里一叹,墨白很清楚,这并非不可能。皇帝总是那么疑心颇重,特别是对于某些旧案。
手上不停的捻着,他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