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的尽头是黑暗,而皇宫似乎就是汇聚了一切光源的黑暗源头。
房间里,芙蓉帐内,温柔乡中,最是毒!
“这、这是!”北辰亦睫毛微动,睁开眼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边睡着的人不是季雪而是季雪的丫鬟――梅玲月。北辰亦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追悔莫及。
北辰亦想起来,但是腰疼却把身边的人惊醒了。
“皇上!”梅玲月看起来是想起来想要给北辰亦请安,但是刚坐上来身上的被子就掉了露出里面梅玲月雪白诱人的身体。北辰亦看在眼里,梅玲月身上昨晚和他亲热的痕迹分外明显,异常刺眼!
“好了!这件事……”北辰亦第一时间就是想将这件事压下去,让玲月离开,毕竟现在他和季雪之间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皇上!”玲月看着北辰亦的样子就知道北辰亦想说什么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好不容易设计好的,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呢!
“奴婢知道的!奴婢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当初在被人买到奴隶市场能活下来是因为娘娘心善,能见到皇上是托娘娘的福,现在被皇上当成娘娘的替身是玲月的不好”
“是玲月不该刻意学习娘娘的,娘娘待玲月如亲姐妹般好,玲月不想再被买到其他人手里。玲月以为这样做能符合娘娘的心意,这样我就不会被嫌弃再转买给其他人的”
“如今抚远将军去世,娘娘她正是需要皇上的时候!为了娘娘奴婢愿意隐瞒这件事!奴婢委屈点没事的,只要娘娘她没事就好!但是,但是皇上请您不要赶奴婢出宫。奴婢是的命是娘娘救的,奴婢只想永远呆在娘娘身边,好好的侍奉娘娘!求皇上成全!”
玲月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身下的剧痛,赤裸裸的跪到了地上,开始给北辰亦磕头。玲月拼命的磕头,就好像她没有痛觉似的,额头都已经流血了她还是拼命的磕。
北辰亦被玲月的举动吓到了,又被玲月的这一番说辞,说的内疚起来了。毕竟,发生这种事,受伤害的是人家女孩子。该死的,他刚刚居然想不负责任!他还是不是男人!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北辰亦忍着腰疼,内疚的把玲月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不仅为她重新盖好被子而且用手帕擦干净了玲月额头上的血。
“休要胡说!朕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一个人承担起这件事了?朕的话还没说完,玲月你又何必自我否定呢?放心吧!朕会……将你梅玲月纳入后宫,并且封为梅妃!你不比别人差的!玲月”
北辰亦说完这话,将玲月揽入怀中,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季雪,苏季雪。
季雪,对不起!朕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你呢?你是否会恨朕?你现在是不是还在伤心你父亲的死呢?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是会怪我还是……你还能待在朕的身边吗?季雪,朕这次是真的错了!可是朕现在才发现朕不能没有你。
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了……
梅玲月不放心北辰亦,怕他的话是空口白话,又说了些许话,又一次达到了目的。北辰亦答应了梅玲月明日便为她举行册封大典。
梅玲月的册封大典并没有季雪的隆重,相反是相对于所有妃嫔来说是简陋!毕竟,北辰亦后宫的妃子都各有各的作用。
皇后是镇国公的女儿,是功臣之女,娶她可以巩固政权;淑妃是前朝公主,这么做容易让前朝的朝臣臣服……
有的是被大臣送进宫的,还有的是外番的公主,可是人虽然都娶了,至今为止北辰亦却没有碰除季雪以外的人,不就算是季雪,北辰亦一开始也是有预谋的。
梅玲月册封的这次是第一次――北辰亦第一次娶了一个花瓶。这让许多嫔妃产生了不满,但是她们又没办法阻止。
虚假的礼仪,虚伪的关心,一切都在做戏,就连北辰亦也是在做戏。不同的是,妃子们做戏是为了给北辰亦看,而北辰亦做戏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做戏是给谁看……此刻北辰亦心中的无奈,内疚与悔恨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人会懂了吧!
北辰亦看着梅玲月发呆,让梅玲月心下欢喜,皇上果然是喜欢我的!她的动作更加娇作,嗲!做足了小女子的戏份!她不知道的是,北辰亦完全无视了她,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一场闹剧!
可是梅玲月以为北辰亦很喜欢,在最后一个环节,按照惯例北辰亦要亲自把象征妃子身份的东西交给被封对象,也就是梅玲月。
而就在北辰亦靠近梅玲月的时候,梅玲月突然绊倒了,柔若无骨,就在梅玲月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将华丽丽的倒在北辰亦的怀里时,北辰亦的确是伸出了手去接,但是他却故意接不到,让梅玲月华丽丽的倒在了地上。
“皇上~”梅玲月从地上抬起头,摆出了一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
“哎呀!爱妃,你没事吧!”北辰亦故作关心,“还不来人?快把朕的爱妃扶起来!”
玲月本来因为北辰亦没有扶她,让她当众出丑而生气,但是听到北辰亦关心的话语,尤其是“朕的爱妃”这句话,后立刻就不气了。
当婢女扶起玲月,玲月含情脉脉的看着北辰亦。
“皇上和梅妃还真是鹣鲽情深啊!看来季雪回来的不是时候啊!臣妾打扰皇上的好事了,实在是罪该万死!”季雪站在门外,声音倒是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整个大殿的人都听见,尤其是最后几个字季雪加重了语气。
季雪的那番话,不仅是吃醋生气而且是绝望又映射了自己是抚远将军之女,抚远将军已经被北辰亦害死,又何必让她活着,留下祸患。
“季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多久?都听到了什么?”北辰亦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外的季雪,快步走过去。
“回来很久了呢!从皇上和梅妃眉目传情开始就在门口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是不是臣妾打扰你们了?臣妾这就离开”季雪死死地盯着北辰亦。
“季雪,听朕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北辰亦走的越快了。
看见北辰亦往她走来,季雪不停地后退。“我不想听……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北辰亦赶上了季雪,双手紧紧的抓住季雪的双臂。季雪被北辰亦抓住,不能再继续离开了,就用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眼泪早已染湿了衣裳。
北辰亦第一次见季雪这样,慌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使劲儿摇晃着季雪,试图逼迫她把手放下,听他解释。
“放手!疼!放开我……北辰亦,你混蛋!”季雪皱眉,面露痛苦。
北辰亦看见季雪痛苦的表情,就想问季雪她怎么了,然后才发觉自己用力太大了,所以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放开。可是就在北辰亦犹豫要不要放开手的时候,季雪使劲挣扎,挣脱了北辰亦的钳制,跑开了。
“季雪……”北辰亦大喊季雪的名字,看见的却是季雪离去的背影。
季雪跑回了她的寝宫,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曾经这里的每一件事物都让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这一切在季雪看来,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可笑!
它们就是在向世人说她苏季雪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而且一爱就是那么多年!被他蒙在鼓里,居然还把终身托付给了杀父仇人。既然他已经接受了我了,那他为什么――还娶了玲月!骗子,都是骗子!你们都在欺骗我!
季雪想到他们还在那床上做那种龌龊事,怒火中烧,气不过就掀翻了桌子,推倒了一切能被她推倒的桌子,茶壶杯子以及花瓶摔了一地,碎了一地。季雪不想再留在这儿,连夜出了宫,回了抚远将军府。
回到抚远将军府的季雪,没有在流泪,没有说话,麻木的坐着,不吃不想也不睡。
北辰亦在第二天来到了抚远将军府。北辰亦找遍了抚远将军府,终于找到了季雪所在的房间。季雪二话不说就把北辰亦关到了门外,任他如何敲打都不肯出来。
“季雪!朕想见你,听朕解释!抚远将军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难道你信其他人胡言乱语,也不肯相信朕的一字真言吗?”
“你走……我不想见你――永~远~不~想~”季雪说话的语气冷冷的,没有感情。季雪呆坐在床头,没有任何动静,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在门口的北辰亦。
“季雪,朕做那些事,全都是有苦衷的!你出来听朕解释好不好?”北辰亦放下身段,几近哀求。北辰亦一声声敲门声,敲在了他自己心里,却没有敲在季雪心中。
季雪没有回答,依旧不动,眼神依旧涣散。
“季雪!朕……”北辰亦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好像想到了什么,“既然季雪不愿见朕,朕今日就先行回宫了!门外是朕为你选的新的丫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饿坏了自己!不要……”
“季雪,朕是不是太啰嗦了?吵到你了么?别生气,生气对肝不好,朕这就走,这就走……”
北辰亦说完就转身,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