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秋雨终在清晨时分停了,天边渐渐有阳光洒下,雨水在小院里积起水洼,被树枝上偶尔滴落的雨滴滴落惊起一圈圈涟漪。
“卿卿,不和小清子一起去吗?”嘟嘟还有些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顾卿卿。
顾卿卿抱起他牵着旺旺钻进马车,淡淡的回道,“他还是好好养伤吧,我们先走。”含笑和萤火都是相视一愣,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准备先走了。
狼生这些天都很早起来练武,看见顾卿卿准备走想去喊醒林穆清,被顾卿卿叫住了,“狼生,不用喊他。”
狼生不解的看着顾卿卿放下车帘,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外离开,含笑牵过她白色的马匹骑马跟上。
待林穆清醒来,已经是晌午左右,刺眼的阳光从窗台洒在房间里,他起身便发现肩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开始愈合长出新肉,果然毒人射出的飞镖上的毒是她给的皇帝。
他披着外裳,踉跄的下了床往外走去,就见小院里空空荡荡的,最爱和旺旺闹腾的嘟嘟也不在,厨房里有清粥小菜,却没了人影。
“林先生。”
林穆清听见狼生的声音回头看向他,声音虚弱的问道,“他们人呢?”
“师父一早就带大家走了,说是不用喊醒你。”狼生老老实实的告诉林穆清,又上前扶过他让他回去休息。
林穆清却是一头雾水,顾卿卿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她之前答应过萧潇会去萧城,因该是去哪儿了,可是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他还是想不通。
“狼生,你去邬城租辆马车,收拾收拾,咱们也去萧城。”林穆清在进房间前对狼生吩咐道。
马车一连两日的赶路,顾卿卿一直都情绪低落的坐着不说话,嘟嘟像是知道了顾卿卿心情不好,便牵着旺旺乖乖的和含笑玩,含笑偶尔会抱着嘟嘟一起骑马,两人对着外面的风景聊天。
“唉?那个和尚好眼熟!”远远的嘟嘟就坐在含笑的身前指着不远处的红色身影,回头对她道。
含笑抬眼望去,不禁乐了,“看着像妖僧幽释,他好像被他师父抓住了!”
“哎呀,小团子!”
被身后一直念叨的明镜大师烦的不行的幽释扬脸就看见了嘟嘟,一想到嘟嘟在,顾卿卿就一定在,他立刻乐呵呵的追上来,他冒着被师父老人家念叨的危险来江南,就是来找顾卿卿的呢!
嘟嘟一听见他喊自己小团子,立刻拉下了脸,转身往含笑怀里钻,嘴里嘀咕着,“最讨厌和尚了!嫑叫人家小团子嘛!”
含笑不禁被他逗乐了,自己似乎一见面就喊了他小团子也没见他生气呀,这会子气鼓鼓的更像个团子了!
“卿卿,卿卿!”幽释抬手就要往马车里钻,就被驾车的萤火一抬手给拍了下去,萤火却没看向他,而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一直在念梵经的明镜,“是和尚你呀,哎呀,还真让老神仙说中了,你的徒弟够你折腾后半辈子的!”
明镜大师不急不慌的道了句佛偈,这才抬眸看向萤火,神色坦然,“原来是故人,不过心生执念,天下诸人都逃不过命运轮回。”
“切,还嘴硬,明明已经服了老神仙算的准,还非要拽这些有的没的。”萤火嗤之以鼻的下了马车去路边茶摊前去休息。
明镜大师也是悠然一叹,当年的事谁说的清楚,他能有幸得那人的一卦已是庆幸,都说他逆天行事被天打雷劈,但何不是另一种的超然呢。
“明镜大师。”顾卿卿撩了车帘下来,对明镜大师颔首道。
明镜大师也是双手合十道了句,“女施主,好久不见。”
“卿卿,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邬城呀?我还是前些天才听说邬城有霖月公主的宝藏,不过后来被军队围着,我只好去萧城等你了!”萧潇围着顾卿卿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讲。
顾卿卿坐在茶桌旁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去萧城?”
幽释嘴角一咧,笑的邪气,“流云山庄就在萧城,最近要和天寒宫门掐起来了,当然得去凑热闹,更何况卿卿你也一向看不惯嚣张的流云山庄,我当然得帮你去狠狠踩几脚流云山庄。”他说的理所当然,顾卿卿也是一点头,的确,流云山庄呀,欠收拾!
“出家人忌杀生,你煞气太重,性子该敛一敛。”明镜大师不缓不燥的娓娓道来,幽释却只觉得脑袋要炸掉了,明镜大师跟了他一路也念叨了一路,偏偏他甩不掉也打不得,真是没法子!
顾卿卿不禁看的莞尔一笑,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她又放下茶碗,想到了之前在京都霓裳阁里,幽释似乎很怕萧潇,不禁故意逗他,“你确定要跟着我们?我们可是被萧潇请去萧家做客的,你也去萧潇家吗?”
幽释果然脸一绿,磕磕巴巴的道,“那个。。。嗯。。。萧家我就不去了哈。。。”
看见他这个反应,顾卿卿反而更好奇了,记得上次萧潇也是脸色难看的糊弄过去,便翘着嘴角问他,“你和萧潇究竟是怎么招惹上的呀?”
“噗”幽释刚喝的茶都喷了出去,他身边的明镜大师正准备接着劝道他,幽释已经飞身出去了,留下句,“卿卿,咱们萧城见!”
明镜大师也是一闪身又跟了上去,远远的顾卿卿似乎听见了幽释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禁乐了,难怪幽释对明镜大师头疼,这明镜大师的武功很厉害呀!
嘟嘟还是腻在含笑怀里去骑马,旺旺往马车里一钻就围着暖炉去睡觉了,顾卿卿则是撩开车帘子和萤火聊着。
她突然对萤火嘴里说的老神仙很感兴趣,似乎也在很多人嘴中说过,在京都的楚老丞相似乎也有说过。
萤火身体里的易尊悠悠的叹了口气,“老神仙就是林穆清的祖父,那真是勘破天机神仙一般的人物,不过你师父总说他是老疯子,其实说的挺对,就是个疯子!”
顾卿卿微微一愣,又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说他是疯子呢?对了,前辈你说过他曾被天打雷劈?”
萤火的双眸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得知真相的人也都渐渐老去消失了,他说的什么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在大家眼里都只是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最后他到底怎么了,死没死已经无人知晓了。
顾卿卿见他不说话,便放下车帘子,做回马车上没说话,她总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似乎不是意外,反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相逢,林家的所有人也一直都是最神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