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姑娘,老道看你这印堂发黑,要命不久矣!”从小巷子里窜出个老道士拉着顾卿卿,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醉醺醺的顾卿卿耷拉着眼帘,上下扫了一眼老道士不禁嗤笑一声。
这老头到是很敬业的绪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在头顶绾着个髻,不过他洗的半旧的道袍里居然穿着衬衫还打着领带,嚯,现在道士都是白领了呀!
顾卿卿寻思着这大半夜的老人家拉个生意也不容易,便掏出钱包把身上最后的两张红票子都塞他手里了。
“姑娘误会了,老道是来帮你渡劫的!”
“啊?不够啊?”顾卿卿打了个酒嗝,又在钱包里接着翻,嘴里还念叨着,“我这也没钱了,要不。。。那,这卡里还有点钱,你拿去吧!密码123456。。。”
老道士拿着钱和卡望向前面顾卿卿摇摇晃晃的身影却是欣慰的笑了笑,随手扔了钱和卡又追了上去。
“唉,姑娘。。。”
顾卿卿无奈的看着老道士,“我没钱了!”
“姑娘,老道是来送你一场机缘的。”
摊开双手,手心中静静的躺着枚琥珀坠子,在橙黄色的路灯下坠子里隐约可以看见有片树叶,叶子上还刻了个卿字。顾卿卿迷迷糊糊的把坠子丢进了钱包,没当回事继续走回自己的公寓。
酒精其实早就对顾卿卿免疫了,第二天她起的很早,在清晨的阳光中她欣喜的收拾好自己就出门去H大,她提着早餐满心幸福的去找季禹,但在大学正门前的十字路口顾卿卿突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顾卿卿,你不会真以为季瑀会喜欢你这种被男人玩脏的****吧?”女人不屑的嗤笑一声,刻薄又傲慢。“你是什么货色季瑀已经知道了,他说了他才不会要别人穿过的破鞋。。。”
“赵艳,你对他说了什么?”顾卿卿神色一冷,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低估了一个女人恶毒起来的狠绝。
顾卿卿知道赵艳一直都喜欢季瑀,她是季瑀同专业的系花,当然顾卿卿也很清楚赵艳不过是一个被富二代保养的情人,也不见得比自己干净,但如今在季瑀眼中也许她就是比自己这个****来的干净吧。
“我就是告诉了季瑀事实而已。。。哼,你去死吧!”
顾卿卿还没从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里回过神来,一辆大货车就直冲冲的向走在斑马线上的顾卿卿撞来。
“嘭。。。”
“嗤。。。”
刺耳的刹车声中,顾卿卿便已经被撞飞在半空中,她特意为季瑀买的的早餐滚落一地,染上了艳丽的殷红在清晨的初阳里格外刺眼。
。。。。
残存的意识里顾卿卿似乎听见了人群嘈杂的议论声,只是很快她的意识就越来越薄弱,像是掉进了一个永远在下坠的空间里,周围都是混沌的黑暗。
“嘶。。。”
头真痛呀。。。身体也像是被人狠狠的从高空扔下来,感觉四肢都是散架的。微微睁开一点眼缝就感觉一阵炫目的苍白顾卿卿赶紧又闭上了眼睛,等渐渐适应了后才睁开了双眼,然后环顾陌生的四围。
浅青色的床帐,古色古风的家具,还有。。。一道清俊的背影。年轻男人似乎感觉到身后顾卿卿的目光,微微侧过身手上还拿着本古书。
顾卿卿蹙着眉头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银色长发散在身后的用一根雕成竹枝的白玉簪子懒懒的束着,额前漏下几缕发丝晃在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前,目光微凉。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一刻顾卿卿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诗,不过很快顾卿卿又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刚张口就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像漏了风的布袋子。
“咳咳。。。”
男人放下手中古书,倒了一杯温茶坐在床沿扶起顾晓晓喂水,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药草香,另外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是好看。顾晓晓咽下最后一口茶水,刚想再开口,男人微凉又温润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叫林穆清,是位江湖郎中,你是三日前我在悬崖下捡回来的。”
“哦,那。。。”顾卿卿点点头刚开口又被他抢了先。
“这是我家,你先安心休养,你叫卿卿。”
“你怎么?。。。”顾卿卿惊讶的看向他,林穆清又神色淡淡的开口道,“你的衣物我放在你枕边了,里面有一方帕子上绣有你的闺名,还有我不会读心术。”
。。。。还说自己不会读心术,我想吐的槽都被你抢先了。顾卿卿郁闷的看着林穆清离开屋子的身影,他一溜说下来就像是之前有和自己有过一样的对话一样,她又再次打量着屋子,这就是老道士所说的机缘么?
顾卿卿偏过脑袋看见了枕边叠放整齐的衣物,刚想伸手去拿就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看见缠了一身的绷带不由叹了口气,都穿越到古代了这具身体是也出车祸了么?
顾卿卿无奈的像死鱼一样睡在床上,脑海里是一片无力的苍白,眼角兀自滑落的一滴冷泪便是自己已结束的人生。
在床上躺了快有十多天了,今日一早总算拆了浑身的绷带,被允许可以下床活动了。顾卿卿连忙换上了枕边的衣物,只是抖落衣物间滑落了一块缀着明黄色穗子的玉佩,玉佩触手冰凉玉色莹润应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只盘着的五爪金龙。
顾卿卿微微眯起眸子,在古代社会里龙一向是皇权的象征,就算是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应该也差不多吧。她若有所思的收好玉佩。
被闷在屋子里这么多天可算能透透气了,推开门,一股夹着雪花冰冷气息的寒风就这么扑面而来。虽然顾卿卿被冷的打了个哆嗦,嘴角却是遮不住的笑意。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顾卿卿看过屋檐下踩的黄泥一样脏的雪水,或者小县城里被清扫的残缺不全的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壮观又妍丽的雪景,院子一角载着几棵开的正好的红梅,满空被风扬起的雪花和艳红色的花瓣在空中相互追逐,衬得远处水墨画般绵延的山峦和树林,带着不扰尘世喧哗的幽静和安宁。
顾卿卿是个孤儿,她也被收养过一次,只是养父养母不是她以为的严父慈母,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从孤儿院里领回免费为饭馆打工的劳动力。等顾卿卿高二,十六岁那年,她躲在角落里听到了养父母想等她读完高中,再像牲口一样卖给街角那个可以当她爸的老男人。
她虽然低眉顺眼的在这个冷漠的家中长大,但顾卿卿是不会留下来任人宰割的,当晚偷了几千块钱就逃走了,她在小饭馆里端过盘子洗过碗,可最后她在这陌生又薄凉的城市里有了安稳的窝,虽然是靠顾卿卿卖笑陪酒得来的。
顾卿卿很清楚她只想生存下来,所以她必须得不择手段,可季瑀是她唯一的软肋,那个笑起来特别温暖的大学生,是她深爱着的人。
但最后亲手葬送她的人偏偏就是这个男人,阳光下他的笑容犹如破碎的玻璃渣在顾卿卿的心口划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顾卿卿苦涩的笑了笑,自己活的还真是一点留念都没有了,老道士给的自己这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反而让她有些跃跃欲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