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气温已经接近夏季,白天的艳阳已经可以和盛夏一较高下,只是夜晚徐徐吹来的一阵阵凉风,还在提醒人们现在才是春天。
楼下的小型花园旁边立着一个纤细却坚毅的人影,纯白的连衣套裙勾勒出小巧的身形,细腰纤不盈握,及腰的乌黑长发披散如瀑。
晚风拂过,女孩的秀发和及膝的裙摆随风一阵轻扬,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让人几乎以为要乘风而去。
风止,长发和裙摆重新顺垂了下来,女孩儿仍立在原处,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定定地看了过来。
冷澹心里一跳,连忙把窗帘放了下来,随即为刚才的举动气恼不已。
自己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可是刚才却竟然不敢面对一个小丫头!
这边正在烦躁,一颗脑袋凑了过来,定睛一看,游舸整个人已经贴在了窗前,正伸出爪子准备掀窗帘。
“你在干什么?”
游舸吓了一跳,仰起脑袋委委屈屈地看了冷澹一眼,直看得冷澹忍不住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语气太重了,突然开口吐出一句话:“我想看看那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嘛……”
“……”
“因为你曾和我说你对女人没兴趣,可你刚才明明就是对那个孩子有兴趣嘛,所以我想确认一下她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话未说完,脚下传来一阵巨痛,低头一看,擦得锃亮的皮鞋上,一个大鞋印正冲自己龇牙咧嘴。
“真是的,脸臭,嘴臭,脾气也臭,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喜欢你这样的家伙,她们真该转移一下目标。”
自怨自怜了一会儿,游舸一屁股坐在床上,灌下一大口啤酒,“不过说真的,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那丫头没去过武馆,应该是早就注意到你了。”
“她是夏侯集团董事长夏侯沧的独生女儿,夏侯琅缳。一个多月以前,璩家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晚宴,遍请上流社会各界人士,那时我还是璩老头子璩世雄的保镖。夏侯琅缳是夏侯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宴会上阿谀奉承者不在少数,她烦不胜烦,一个人偷偷溜进了璩世雄的会客室。因为老头子刚刚在会客室接见过外人,所以我按照惯例在那里进行检查……”
“于是你们就碰面了?哇,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么一段,那丫头居然还是位千金小姐,情节挺生动的嘛!”
冷澹没搭理游舸的揶揄,眼睛盯着窗帘的一角,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她当时看到我的表情很奇怪,很激动,眼泪流了一脸,似乎还想冲上来,但后来又强自忍住了,只是抓着我的袖子,一个劲儿地说‘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真是很奇怪。”
“嘿嘿,没想到那丫头居然是个超级大花痴啊,可惜,可惜!”游舸惋惜地摇摇头,“从此以后,大花痴就盯上你了?然后演变成如今的每个周末都守在门口偷窥你的状况?”
冷澹斜斜地眄了他一眼,一仰脖子“咕咚咚”将啤酒饮尽,随手一捏,将易拉罐扔进篓子,整个人斜靠在长椅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游舸摸摸下巴,低头沉思了片刻,忽道:“澹,你该不是为了逃避那位夏侯家的千金,才放弃了在璩家做保镖,跑到精武来打拳的吧?”
“当然不是。”冷澹叹了口气,定定地凝视着游舸的眼睛,正容道:“舸,你愿意成天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一群用彬彬有礼掩盖勾心斗角、用面子上的亲切和善掩盖骨子里的狼子野心的家伙身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却只是为了延长他们那自私自利的虚伪的人生么?每当璩世雄和一帮所谓的上流社会的贵族在里面搂着一群女人胡天黑地时,身为保镖的我,却不得不在门口为他们站岗,保护他们的安全,好让他们能够活得更长、玩弄更多的女人!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冲进去,把这些所谓的上流精英狠揍一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只有在打拳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存在,我是为我自己而打。”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有人盯着,睡觉都睡不安稳,也不知道她是啥时走的。”
“有钱人家的小姐做久了,竟然把刺激和乐子找到我的头上!”冷澹盯着天花板,唇角浮出一抹冷笑,“那我就陪这位千金大小姐玩玩。”
“哎?”游舸愣愣地看着冷澹勾起的唇角,忽然脊背一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