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嘘——”琅缳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指头,凑到唇边一阵猛吹,贼兮兮地转着眼珠子四下里瞄了瞄,“秦妈,我爸爸呢?”
“老爷子在书房里呢……”
“哦,那就好,别打扰爸爸了,我就在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学校。”说着,琅缳将双手并拢,缩到胸前,双脚脚尖垫起,左右交替着前进,蹑手蹑脚地溜向自己的卧房。
“家里有贼,掌灯!”一个雄浑响亮的男中音响彻云霄,琅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啪、啪、啪、啪!”四排镶嵌在大厅天花板上的华丽顶灯相继大亮,一阵阵急促喧哗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从各处侧门传了进来,而后,一群群西装革履、如临大敌的保安和一队队神色慌乱的男仆女佣如潮水般涌进大厅。
“出什么事了?”
“是谁闯进来了?”
“……”
琅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四下看了看,随即恼怒地瞪着二楼正倚着白玉栏杆、双手托着下巴的夏侯沧,黑着脸问道:“爸爸,您明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嘿嘿嘿……”夏侯沧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看得琅缳不由皱了皱眉头,“看你那心虚的小样儿!本想偷偷摸摸做的事突然之间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滋味儿不好受吧?”
“爸爸……”琅缳顿时泄了气,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看着在地面上不停地画着圈儿的脚尖,“我是看太晚了,不好打扰您……”
“得了,少给我耍花样,地板都给你磨出一个圈儿来了。”夏侯沧饶有兴味地俯视着楼下那个小小的点儿,“既然这回被我逮着了,那么那件事情就一起也暴露了吧,你还想偷偷摸摸到什么时候?”随即拔高音量,眼睛一瞪。
“哈?”琅缳一脸惊讶地抬起头。
“行了,都给我下去。”夏侯沧脸色转肃,“缳儿,到我书房来!”
“哦。”琅缳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惴惴不安地踏上铺了红地毯的楼梯,然后进了书房。
“爸爸!?”一仰头,就看到了一张放大了的圆圆的脸,两只比玻璃球还要圆的眼珠子正盯着自己阴恻恻地笑着,宽阔的大嘴一咧,两侧的脸颊就被挤成了两只红通通的苹果。
“嗯,看上去是傻了点。”夏侯沧盯了半晌,直到琅缳正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被画了乌龟的时候,才缓缓直回身子,惋惜地摇了摇头。
“哈?”琅缳丈二摸不着头脑,呆呆地瞪着一脸心疼模样的夏侯沧。
“果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笨的,此言果然不假啊……”夏侯沧开始垂胸顿足,“可怜我那聪明伶俐乖巧慧黠人见人爱的女儿啊,现在怎么成了这样儿了……”
“爸爸……”看着夏侯沧大悲大痛地哭嚎着,琅缳鼻头一酸,拍拍父亲的肩膀就要安慰一番,随即浑身猛地一震。
“爸爸,您已经知道了?”
“嗯……”仍在兀自抹泪。
“爸爸您……”琅缳有些紧张地瞅着夏侯沧,想从他的一张泪脸上看出端倪来。
“我好伤心哪……宝贝女儿最亲近的人不是爸爸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瞒着爸爸我,呜呜呜……”
“对、对不起,我是想……”
“一想到宝贝女儿不再只爱爸爸一个人,一想到以后会有另外一个人分享宝贝女儿的爱,爸爸就……呜哇……”
琅缳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眼泪如洪水般泛滥的“猛兽”:“爸爸,别哭了啦……”
“不行,想要我夏侯沧的女儿,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夏侯沧突然一昂头,咬牙切齿地道:“我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您、您要怎么做?”琅缳一惊。
“要他陪我下棋!赢了我,你就是他的,输了就叫他滚蛋!”
“哐当!”琅缳一个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竟、竟然拿我做赌注!您好过分哪——”悲愤的恸吼响彻天宇,惊起雷声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