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人就到了黄老的店铺，前台的姑娘一见到王小胖和黑发姑娘，顿时冲楼上喊了起来：“老板，那两个杀千刀的又来了！”
“啊？”黑发姑娘和王小胖一脸懵逼。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二楼传来一阵怒骂声，只见黄老骂骂咧咧的走下楼来，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坑人的玩意又来我这干嘛？还嫌没把我坑惨？”
王小胖见状，知道黄老已经释怀，赌石这一行运气成分确实很重要，打眼也不奇怪。
他就怕黄老因为这次打眼一蹶不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一见到黄老的样子，王小胖有些哭笑不得，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多了，这老家伙在古玩界混迹这么多年，脸皮早就练就的比城墙还要厚，这一点小亏对他影响不大。
“这是怎么回事？”黄老刚落下，就看到王小胖让人搬进来的解石机和一块不起眼的破石头。
王小胖道：“这台解石机是我送你的，就当是让你替我解石的报酬，至于那块毛料么，是我挑来的，想让你给我掌掌眼。”
“你对这一行了解吗？”黄老不听还好，一听到王小胖这话，鼻子差点没气歪，“你凑巧赌对一块毛料，那是运气好，你真以为自己每一次都有那种逆天的运气，可以随时捡漏？简直胡闹！这一行的水远比古玩圈子深的多。”
见王小胖没什么反应，黄老苦口婆心劝道：“小友，你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很高，你应该扬长避短，多学学字画鉴定的技术，和圈内大师多交流，而不是跑去石料市场瞎胡闹。我见过太多的人，第一次赌石大涨，可下一次赌石，却亏的几乎倾家荡产。”
这时，前台姑娘递来三杯热茶，黄老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正宗的西湖龙井，你们也试试……”
他话还未说完，黑发姑娘就急不可耐道：“黄老，您就帮他解下这块毛料吧，您不知道，他刚才在石料市场又赌涨了。”
“哦？”黄老讶异的看了眼黑发姑娘，问道：“真赌涨了？”
“恩。”黑发姑娘忙不迭的点头。
黄老淡淡的应了一声道：“哦，看来这小子运气不错，料子呢？拿过来我看看。”
“被他卖了。”不等王小胖开口，黑发姑娘抢先道：“他花了一百买下的毛料，竟然解出一块冰种玉，卖了二百万。”
“噗！”黄老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吓的前台姑娘连忙跑过来查看，误以为自己又将芥末当成茶叶泡给老板喝了。
“你说什么！”黄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不可置信道：“一百元的毛料切出了冰种玉？”
“是啊。”黑发姑娘摊手。
黄老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心肝疼。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个赌石高手？黄老看向王小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可他总有种直觉，这小子对于赌石一道，根本就是个外行。
“黄老，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替我解石的。”王小胖有求于人，此刻自然放低姿态。
“又解石？”黄老的脸抽搐了一下，他好歹也是古玩圈内大师级的人物，一天之内竟然要连续两次替人解石，而且还是替同一个人解石！
“为了答谢黄老解石，小子买了台解石机……”
黄老顺着王小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台很有年代感的解石机横放在他店门口……
我靠！
黄老差点没爆粗，没好气的喝道：“拿走！拿走！给我拿走！别放在店里影响我做生意！”
这小子送台解石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自己三天两头的替他解石？一想到这，黄老的脸就阴了下来。
送就送吧，关键这解石机还是台二手货。
“噼啪！”老当益壮的黄老觉得自己的指关节隐隐作痛，有种打人的冲动。
“黄老，您就替他再解一回吧，正好也让我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运气逆天。”黑发姑娘见黄老这副模样，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黄老心中一动，他很想知道王小胖先前买走那块毛料是运气好，还是早就看出了什么。
“要我替你解石也没问题，不过这报酬嘛……”黄老悠悠的看着王小胖，显然想宰上一刀。
“黄老，这台解石机归你了。”王小胖大手一挥，十分豪爽。
“滚蛋！”黄老没好气的瞪了眼王小胖，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谁要这种破机器，他放在架子上的解石机不知要高档多少。
王小胖一呆，连忙道：“黄老，您可不能太贪心啊，这解石机可是花了我三万块钱买来的，不信你问傻妞。”
黄老手一抖，茶盏好悬没有晃下来。
黑发姑娘原本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正在想王小胖口中的傻妞是何许人，忽然她眉头一皱，满含杀气的道：“王八蛋，你说谁是傻妞！”
黄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行了，说正事！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块毛料若真的切出玉来，你必须卖给我。”
王小胖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黄老会开出这样一个条件。
“怎样？”
“可以。”王小胖无所谓道，反正按照市场价卖给他就行。
黄老点了点头，吩咐王小胖和黑发姑娘替他将架子上的解石机拿下，至于门口那台，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解石机很快就放到了前厅，王小胖带来的这块石头……姑且称作是毛料吧，体积虽然不小，但样子过于古怪，看上去像是一块扁平的盒子，放在解石机下显得有些突兀。
黄老让王小胖在毛料上画出一条虚线，作为最开始下刀的地方。
“滋！”的一声，解石机飞速转动起来，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转轮紧紧贴在毛料表面，仿佛切豆腐般慢慢渗透进去。
“咔嚓！”一下，毛料在解石机下很快被切开，切面上露出一片深绿色，而且绿色的面积不小。
“天呐，又涨了！”黑发姑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解石机下的毛料。
黄老或许不知道这块毛料的来历，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这哪里算得上是毛料啊，根本就是一块垫脚石！
“你小子的运气……真不错。”黄老苦笑一声，他虽已年过半百，无论是赌石圈还是古玩圈子，都沉浮了数十载，也比别人看的看。
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嫉妒王小胖。
这运气实在太逆天了，他年轻时候也有过运气爆表的时候，但远没有王小胖来的吓人。
一天之内，一连三次大涨！
就算是黄老，这个时候也不相信王小胖是赌石这一行的新人。
随着切面越来越大，黄老的眼神也越来越凝重起来，这次王小胖恐怕不仅仅是赌涨那么简单了，他小心翼翼的操动解石机，细细打磨起来。
切面的绿色晶莹剔透，透明的玉质不带一丝瑕疵。
黄老的手都开始抖动起来，他关停解石机，颤抖的坐到一旁，一连喝了好几口茶水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块毛料你花费多少买来的？”黄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意。
王小胖和黑发姑娘面面相觑，意识到这块毛料不简单。
“这毛料原本是块垫脚石，他买那台二手解石机时，对方送的。”黑发姑娘依旧抢先说道。
黄老身子一歪，若非他平日注重养身，这巨大的刺激当场就能让他中风。
“我在古玩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今天不得不说一声佩服。”黄老叹了口气，走到解石机旁，将切面用水擦干净，有些感慨道：“也不知道你小子踩了多少****，竟然碰到这种好事，这可不是一般的玉。”
“莫非是冰种玉？”王小胖对于翡翠玉石的知识有限，在他想来，能大涨的，无非就是冰种玉了。
“冰种？”黄老嗤笑一声，此时不由得相信王小胖对于赌石这个圈子，可能真的是个小白。
“这可是上等的玻璃种，帝王玉啊！”黄老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黑发姑娘也是一愣，看向王小胖的目光带着不可思议。
“你真的不懂赌石？”别说是她了，就是黄老此时也不相信王小胖真的是个新人。
什么样的新人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我不懂赌石？”王小胖冷笑一声，“赌石很难吗？不就是一块破石头里有玉吗？这你们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问我懂不懂赌石。”
黄老和黑发姑娘半响无言，都觉得一阵心塞。
黄老一声不吭的走到解石机前，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默默的切起石头来。
不怪他接受不了，黄老年轻时也是个喜欢玩的主，从古玩到赌石都有涉猎，虽然称不上洋洋精通，但都小赚过那么几笔。
只是赌石始终是他心中抹不去的痛，古玩鉴定，或许有打眼的时候，但随着入手的真品越来越多，眼界自然也越来越高。
赝品仿的再像，它始终还是赝品，总会有破绽露出。
但赌石不同，这些石材都是大自然的原料，虽然可以通过经验和规律来分析每块毛料内部有没有翡翠或者玉石，但这些毛料始终是大自然的产物。
每一块都有无限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