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不跌地推开了他。起身,往不远处的角落慌忙地走了过去。身上暧意顿时消退,那比原先更冷的寒意袭扫,长歌忙用真气暖住自己心脉,却不想那股寒意越渐冰冷,似意识到什么,她将真气散尽,果真,寒意消退了不少。
这里当真是怪异的很。
长歌蹲坐在地下,紧缩着身子,将整个身体紧紧埋藏在双膝之间。这是她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冷。
那股冷意仿佛要穿透的五脏六腑,将人活生生的冻成冰块,甚至她能感觉到双脚下面开始渐渐凝聚结冰。
这般下去必然不行。别说是在这里挨上一夜,就算是挨过两个时辰也绝无可能。
长歌牙齿冻得磕磕打颤,她紧咬下唇,跄踉着脚步想站起身,试图用活动筋骨来保持基本的体温,许是她身体被寒气侵蚀太久,身体麻木的毫无力气,起身站起的刹那,未曾稳住重心,脚下一软,直直朝一边倒去。
眼看到自己就要跌入地下,长歌脸色微变,足尖一旋,正要稳住重心,未料,腰间骤然地紧,一只长而有力的大手揽住她腰间,长歌脚下失重,不偏不倚地跌入到了男人的怀中。
当两人的身体触碰到的那一刹那,温度蓦然回暖,长歌觉得整个人好似经历了烈焰寒凉至春暖花开了一般。
此刻,她已被冻得神情有些恍惚,层层夜色之下,她望着那双清雅无波的眼,与记忆中的身影渐渐重叠,视线开始模糊,伸手,情不自禁地拂上了那双眼,哑着嗓子喃喃道:“无忧……”
男人动作微滞。
长歌鬼始神差地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掂起脚尖,朝那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眼吻了上去:“无忧,永远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肌肤相贴,体内的温度又上了一层,长歌本能地往对方的怀里蹭,想要摆脱那份被冰寒顷心入体的煎熬之感。
“这是你自己主动的,可不能怨我!”意识浅薄之中,长歌恍惚地听到这么一句。
环在腰间的手骤地一重,身体天旋地转,极短的一瞬,她已被放倒在地上。
轰地一声,似被天雷击中,男人身体猛地一僵,愕然地睁开了双眼,望着那嫣红的双颊,一时间忘了动弹。
冷意又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还带那生不如死的煎熬,见身上男人突地就不动了,长歌心莫名地一空,主动地贴了他,开始手足无措地轻吻着他的脸颊。
感受着她炙热的呼吸和不知所措地的浅吻,君临眼眸逐渐变得灼热黯沉,无形之中心底仿似有一团汹涌炽热的火,妄图吞噬他,淹没他!
他却按捺住跌宕起伏地心潮立于不动,一个翻身,调转了位置。将长歌立于上方。
仰起身,喘息地着她。虽不知她今晚为何会变成这般,但,她难得主动一回,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地得好好体会!
长歌迷离地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却未料,这短短一瞬,那滔天寒气瞬间如绝提的山洪,直直往上一冲,冲上脑门,长歌冷得瑟瑟发抖,朝着那能给她带来温度的唇瓣吻了下去。
许久过去,长歌只是源源不断地亲吻着他的脸颊,却丝毫未有其它动作。
君临微蹙了眉,不曾想,她虽已历****之事,却对这****之事仍不入其门,低低叹息了一声,一个翻身又将她压于身下。
一夜极尽缠绵,长歌终是在男人尽情释放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竖日,响午,烈日高悬,炽热滚烫的阳光直射而下,透过洞口照耀在相偎而眠的一双男女身上,反射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
洞外,有鸟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
长歌眼睫轻动,似乎被这鸟叫声惊醒,她缓缓睁眼,刺目光芒直射而下,她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便见自己不着寸缕正躺在君临的怀中,身上只随意盖了件外裳,而君临此刻正面色温和地闭目熟睡。
记忆翻涌而来,虽不太记得明白,但想到昨晚自己居然与他……
长歌心膛剧烈一震,霍然起身,见她的衣裳正被君临压在身下,她想也想未伸手去扯,身侧男人似乎被她的动作惊醒,睁开眼,四目相对,长歌没有丝毫犹豫,纤手迅速一拂,那衣裳已披在了她身上。
男人眼波未动,似乎对她的反应在情理之中。
他缓缓垂下眼,望着自己身无一物,素来寡淡的面色闪过几分讶异:“这……”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故意拉长了尾音,“长歌昨夜可已尽兴?”
长歌系着腰带的手动作一滞。
尽兴?
莫非……是她昨晚主动?
她虽不太记得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凭借昨晚模糊的记忆,好像记得她似乎将一个人压在了身下。
难不成,真的是她趁着他重伤……就把他给……
耳畔的声音再度幽幽响起:“虽说昨晚重伤有些不适。但,长歌若是喜欢以天地为席,那么今后我们便以你喜欢的……”姿势二字还未出口。
长歌手凭空一抓,一把剔透宝剑已架在他脖颈之上。眼角余光淡扫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冷冽噬人,视线锐利如刀刃,四周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冷凝:“昨晚事有蹊跷,你若在敢胡说八道,我便将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男女一事,在乎自愿,你不喜欢,我不说便罢!”君临唇瓣微扬。伸出细而长的手指推开那剑刃,缓声道:“不过你说蹊跷,我到想起一事!”
长歌收回剑,犹自转身,却未答话。
君临自顾道:“昨儿夜里,天气似乎格外的寒冷,仿佛下雪般!”他抬首望着洞外晴空万里的蓝天,缓声道:“不过瞧这天气,倒也不像是下了雪!”
“雪?”长歌微微一怔,猛然间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走至洞口,抬眼望去,悬崖下方树林碧绿翠青,路面干燥。
昨晚的大雪是她亲眼所见,按理说今日应该有化雪的迹象才对,为何,在一昔之间那雪便通通消失不见了?哪还有半分下雪的样子?
若想要大雪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绝无可能。莫非……她昨晚见到的都是幻觉?
君临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见长歌怔怔地望着下方,他眼波微动,不疾不缓地走到她面前,柔声道:“怎么了?”
长歌闻声转首望着他,清冷的视线掠过他在洞内左右凝望了一番,突地瞧见洞内石壁隙缝一处有一朵朵蔚蓝色花。那花极为奇特,叶身为紫,花瓣为蓝,而那花蕾却为粉红色。
这花她倒是前所未见。她下意识地走上前,伸手,想欲摘下来瞧瞧,在手刚要触碰到那花瓣之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抓在了半空。
“别动!”身侧温润如玉的声音徐徐响起,君临低声开口道,“这花名唤夜蓝,通常在夜色绽放,凡靠近者,吸食了它的花粉之后,便会产生幻像。”
长歌身体一僵,略略侧过头,望向他:“此花是否还会令人产生****?”
君临沉呤了一瞬,似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缓缓点头。
长歌脸色微沉,怪不得……怪不得昨晚她意识模糊!原来……是着了这花的道。
想到昨晚荒唐之事,长歌没来回的一阵心烦气闷,她无法接受自己与君临又再次扯上关系。伸手,幻出一把火便将那夜蓝烧得彻底,瞬即,挣脱开君临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君临遥望着她离去时的背影,开口道:“你去哪?”
长歌头也不回地漠声道:“自然是去寻离开的路,难不成还要待在这里不成?”
“这魂河之下何其之大,漫无边际的走并不是办法!”
“那深潭既然那里可以进来,想必,也定然能够出去。”
“没用的!”君临幽幽开口,“这里包含了万千阵法,地域随时会变动,纵然你回到昨天那个地方,想必,也不是原来那个地方了!”
长歌顿住脚步,回首望了他一眼,似有些不信,她又犹自转首,走到洞口,抬眼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西山,却不知为何转变成了东山。
长歌轻抿了唇。
君临缓步走到她身侧,温和提醒道:“还有一事,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每当我们使用一次法术之后,法力就会相应消散。”
长歌闻声,下意识地运提体内真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法力似乎没有以前那般充沛,她原先还有些疑虑自己为何会被一抹魔花所迷惑,居然是因为她的法力在消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