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拍到我的照片,全都不能公布于众,所以你要好好地待在我的身旁,那无论他们怎么拍,你的照片都不会出现在网上或者报纸上。”
他陆非白就是一个行走的国家机密,哪家媒体敢把国家机密发布出去。
“那他们一定会把站在我身边的你给p掉后,发布出去的。”
“……”被拆台的陆非白。
“走吧。虽然不想被拍到,不过我总要进去的。而且他们还未必知道我就是沾衣,顶多会因为你长得太帅把镜头对准你,我被拍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沈初见笑了笑,心里却是温暖的。
所谓最坚实的后盾,一定说的就是陆非白这样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陆非白蓦然一怔,面上没掩饰住惊喜之色。
沈初见奇怪地看向陆非白,却分明看到他耳根微微发红,看着她的那双眼里满是期待之色。
“想什么?”
“没什么。”陆非白转过头去,不再与沈初见对视。
沈初见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失笑,那么理所当然的事,她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
穿过那一堆记者的时候,他们两人没有被拦住。
只有几个女记者上前试图采访。
“两位知道女星杨莹现在在这家医院的事吗?”
面对这种问题,无论是陆非白还是沈初见,都没有回答,几个记者问不出东西,也只好走开了。
踏进医院后,沈初见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掉马甲就是好,不然她今天非得被扒掉一层皮不可。
杨莹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沈初见赶到时,只看到席天成和杨茜两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席天成靠着墙,一身西装没来得及脱,因为淋了雨,此时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他看起来有几分颓废之色,眼睛比没休息好的陆非白的眼睛还要红。
“医生怎么说?”沈初见走过去,站在了席天成的面前。
席天成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满眼冰冷之色。
“阿莹的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如果她今天死在手术室里,沈初见,我一定让你陪葬。”
陆非白不是第一次见席天成,他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是沈初见的前夫,不仅曾经轻易地和沈初见走入婚姻殿堂,后来又让沈初见陷入了人生低谷。
沈初见的痛苦,大多都是席天成带给她的。
“你大概没这个本事。但凡你敢对初见出手,我会毁掉你们整个席家。”陆非白的语气听起来比席天成轻描淡写得多,话里的认真却不比席天成少半分。
“陆非白——”席天成咬牙切齿地念了他的名字,“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敢这样帮着她说话!”
“她一定没有做你想象中的那些事。”陆非白笃定地道。
“你就这么肯定?万一她和你想象中的根本就不一样呢?万一,她骨子里就是个心思狭隘的毒妇呢?一个我不要的女人,你却当宝一样,真是可笑!”
席天成俨然忘了,不久前他心里生出的悔意,和对沈初见的一点留恋。
当然,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离婚之后的沈初见看起来光芒万丈,令他也不知不觉中被吸引。那会儿他真是愚蠢,才会让沈初见有机可乘,把阿莹害成这样!
“误遗明珠,却以为全世界只有你知道她是块顽石。席天成,我不喜欢听别人说初见的坏话,因为她是我的明珠,我娶她就是有护她终身的觉悟,你席家家大业大,是商界霸主,如果你不想看到家族覆灭的情景,就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爱她终身,不论是容颜更改,还是性情变化,生老病死,他想牵着她的手一起经历,直到人生最后的一刻,他愿意看着她先闭眼,再跟上她的步伐。他想给她的,是最好的,最好的宠爱,最完满的人生。
“那可真要把她保护好了,要我善罢甘休是不可能的!如果阿莹能够康复,我也照样要和沈初见算这笔账,如果阿莹死了,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肯定要拉着她沈初见一起陪葬!”
他陆非白珍惜沈初见,可他席天成又何尝不是深爱着杨莹。把杨莹害成这样的沈初见,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你尽管试试!”陆非白沉下了脸,神色不悦。
商界确实是席家的天下,席老爷子在华夏南方几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是他有这个能力铲除所有想对沈初见不利的人,就算要他一个军界的,跨界去拔掉席家这棵参天大树也在所不惜!
“陆非白,别说了。这次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杨莹和席天成,如果我没有把杨莹叫出去,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沈初见拉了拉陆非白。
该道歉的她会道歉,席天成放多少狠话她也都默默受着。但是,如果席天成真的要致她于死地的话,她也不会乖乖受着。
但是现在,席天成确实有责怪她的权利,只是语言暴力的话,她不会翻脸。
陆非白没有再说话,沉默着握紧了沈初见的手,他只是看不得有人这样对她,他自己舍不得说重话的初见,席天成凭什么这样威胁她。
“我们去旁边等。”沈初见拉着陆非白朝着外边走了两步,拐了个弯在无人的凳子上坐下。
陆非白沉默,顺从着沈初见的力道,任由她拉着自己。
“你还没有问我半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席天成面前,要那么有底气地为我辩解?”沈初见挨着陆非白坐着,目光落在了走廊对面那一片白花花的墙上。
旁边一排的窗户,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雨水打在窗上发生清晰的声响,衬得走廊里越发得安静。
“因为就是觉得很有底气。”陆非白答。
沈初见听不懂陆非白这个答案。
“是谁给你的这种底气?我自己都没你这么有底气的。”
“你不会让自己成为加害者。哪怕你真的牵扯其中,那一定是杨莹自作自受。”陆非白笃定地道。
“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我不想成为加害者,却害了人。这样难道可以被算作无罪吗?”沈初见觉得不能。
错了就是错了,害人了就是害人了。终究从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能继续随着时间一起流逝下去,一直被保留着的,绝对不是动机和过程,而只有结果而已。
是碳60还是钻石,形成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从它们形成的那一刻开始,它们必须以结果里的身份继续留存下去。
“可是,你是初见啊,是我的妻子。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价值观。”
如果世界说你错了,那我会觉得错的是世界。
“陆非白,你当真爱我吗?”沈初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太相信爱情这种东西。
不然,她的书里,不会没有成就任何一段爱情。所有主人公最终都会相忘于江湖。
可是,比爱情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陆非白的爱情。
她面对陆非白的时候,恐怕是有几分自卑的。任哪个女人遇到了陆非白这种男人,都该自卑一下。
她和陆非白之间的经历太过平淡,又怎么会摩擦出感情来。
这让他怎么回答呢?他心里在说爱她,可这种东西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是解释得清楚的。更何况,他的点数都加到智商去了,怎么哄女人他真的不会。
他会的,只有拼命地对她好,让她感受到他确实很爱她。
有的人,爱得隐忍,明明很爱,却隐而不发,让人以为他并不爱。
有的人,爱得很努力,表现得太强烈,反倒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真的。
陆非白一定是后者,他的初恋来得太晚,一点点地萌芽,然后他的爱情越来越浓厚。唯一的一次,他抓得太努力,反倒抓不牢沈初见这根救命稻草。
“我若不爱你,那为什么单身那么多年,突然就娶了你?”陆非白反问。
“不是你说,娶我省心吗……”
“……”那种敷衍的说辞,她倒是记得清楚。
“如果娶你是为了省心,那我这笔买卖可真是亏大了。一点都不省心啊。”陆非白说到后来,声音便越来越轻,如同喃喃自语。他松了肩膀,脑袋渐渐歪了过去,落在了沈初见的肩膀。
所以说,他怎么会看沈初见这么顺眼?就因为第一次赶时间所以逼她替他开了个车做了笔交易?还是笔失败的交易。
可谁让她是独一无二的沈初见。一个被他入侵了电脑,居然会做出在word上打字和他交流这种事的奇怪女人。
一个不爱推理的推理小说家,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实力却总在关键时刻令人刮目相看的女人。
一个自以为黯淡却其实越来越耀眼的女人。
这个世界养出了这样一个陆非白,就是要他为这样一个沈初见动心的。
“作为亲人,我们两个可能会很合适。说不定,这辈子当夫妻,下辈子就改当兄妹了。”沈初见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并没有躲开。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她一回头,便看见男人闭着双眸,面如白玉,睫毛又长又密,好看得不可思议。平日里杀伐果断的男人,睡颜十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