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白的心境如惊涛骇浪不断翻滚,沈初见的说法完全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举动。
如若沈初见真的向对杨莹说的那般,不可能喜欢陆非白,那即使这次真的无法离开,他也能了无遗憾得去靠近死亡。
“我跟杨莹说话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因为她说起自己之前对我跟席天成之间毫无愧疚之感,席天成我是放下了,后来她说的是想要再从我身边抢走你。”沈初见终于开口解释。
陆非白盯着她,想要她继续说下去,沈初见面对着陆非白灼热的目光,再打开水喝了一口,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沈初见把膝盖圈起来,用双手抱住膝盖,“是气话,如果我能收回这句话,但是讲出去的话就是覆水难收了,我解释再多的用处也不大。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这么说。”
“我没有想过杨莹会去录音,也没有想过这句话你会听到。我当时气的昏了头,一想到她说要跟我抢你,我脑子就只有生气。”沈初见很懊恼的把头也放到了膝盖上。
陆非白有些惊喜,杨莹说要抢走他,沈初见就真的以为他也会像席天成那样很容易受到杨莹的诱惑,变成杨莹的裙下之臣。
“我不会那样的,初见。我是永远不会像席天成那样去对待你的,你是我的妻子,选择了你,我就做好准备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了。我绝不食言。”陆非白表出自己的态度。
沈初见再次开口,懊恼的情绪分毫未减,“全天下的男人在结婚的时候都是说自己只爱自己的太太,但是又有几人能做到。”
“我知道你不食言,但是我怕你在等我确定心意的过程,太长等到没有耐心然后选择离开。不是说不喜欢了,可是人总是会很厌烦于等待的。”沈初见嘴角发出淡淡的苦笑。
沈初见到现在还是认为很难开口去说喜欢,即使心意清晰知道自己不能没有陆非白,也希望像陆非白口中所说的两人能好好的走下去,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写了很多的小说,沈初见一直没有涉猎于爱情小说,在喜欢席天成的时候,她几乎是仰望了这个人三年,再多的爱情也都消失殆尽了。
而陆非白不需要她去仰望,沈初见能够对于他态度比对席天成要轻松的多,不要战战兢兢,更不用像在席家那样如履薄冰,话都不敢说清楚。
这样在爱情里很懦弱的沈初见,是否能够配得起陆非白给她毫无保留的喜欢和毫不怀疑的全盘信任呢……沈初见无解的点实在是太多了。
“你在我面前可以做你自己,你对我而言是最特殊的存在,即是我的夫人,也是我的朋友。”陆非白给予沈初见肯定。
沈初见听着陆非白的话,更加觉得自己现在的纠结看起来很可笑,“你又是凭借什么去确认你对我的心意?我们一开始不只是我为了报复席天成,而你提出愿意帮助我吗?”
陆非白根本没有被沈初见的提问惊讶到,他的心意从头到尾都是很清晰的。“你第一次见到我,你知道当时是在哪里吗?”
“在S市的荷花公园,你第一次见面就要我去面对带着枪的人。”沈初见尤其清晰的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陆非白,第一眼是清贵公子,但马上就拿出枪把她的想法推翻。
陆非白想起自己在陈默的请求下,帮忙黑进了席天成家里的电脑,当他在监控上见到沈初见的时候,她一袭白裙,坐在席家的花园里,对着花朵上的蝴蝶说话。
呆在席家的时候,沈初见是孤单的,每天除了创作小说的那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不知道怎么安排,席天成不会回来陪她,席家里的人也看不上这个不受少爷喜爱的女主人。
沈初见忙完了事情都只能在花园里去转转,她好友不多,大学毕业以后只有跟杨莹来往,《名侦探与我》开拍电视剧的时候杨莹更是没有时间和她联系。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荷花公园,而是在我的电脑荧幕上。你还是席天成的妻子,而我是那个帮助你揭发出轨丈夫的黑客。”初见之名,是人如其名,初见便动心。
沈初见诧异,在她认识陆非白之前她就已经在陆非白的监控里了。“你当时为什么要监视席家?”
陆非白这时是真切感受沈初见的语言捕捉能力了,总能把他刻意想要忽略的细节挑出来,“陈默拜托我的。”
“就这么简单?”沈初见被这异常简单的一个理由无法搪塞过去。
“嗯,至于我是为什么要帮陈默,相信你也清楚,“第三空间”里的人都会不问原因互相帮助的。”陆非白打消了沈初见的怀疑。
正当两人在说着事情,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巨响把毫无防备的沈初见吓了一跳,直接惯性想往陆非白身上躲,陆非白把受惊的沈初见抱在怀里,安静的等待巨响带来的震动过去。
“外面是怎么了?”沈初见在怀里探出脑袋问,陆非白看到白天沈初见脸上蹭到的污迹还没有擦掉,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擦上沈初见的脸颊。
陆非白判断外面的风雪把树木吹到了,看样子明天也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了,希望小木屋能扛住风雪吧,陆非白默默祈祷。
“应该是树木被吹断了,等风雪没那么大之后我可以出去看看。”陆非白只发现木屋了仅有的窗也被木条封住了,看来前面的主人也是经过了大风雪。
沈初见一听陆非白要出去看看,抱住了陆非白的一只手臂,“不行,外面的风雪那么大,你出去的话,完全会找不到路的。”
“我有过这类在雪地里生存的经验,你不用担心。”陆非白拍拍沈初见的额头。
“不可以,上次你从大兴安岭做完任务回来,已经是在大兴安岭九死一生过了,我不能再看着你以身犯险了!”沈初见听不进陆非白的劝解。
陆非白张嘴想说点什么,看到沈初见现在是如此依赖他,还是缓一缓再出去吧。
“要不要睡一下?”沈初见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被陆非白发现个正着。
沈初见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用模糊的声音问,“我可以睡一下吗?”
陆非白起身把包裹里从自己身后抽出来,“你到火那边的睡一会,那边比较暖和,挨着板子睡,不要离火那么近就好。”说完把包裹递给沈初见当做枕头。
沈初见精神紧张了一天,浑身酸痛,裹上了暖和的大衣,开始沉沉的睡去。
陆非白看着沈初见恬静的睡颜,听着外面的声音,刚才那声巨响,很显然是积雪很厚了,但是不得不出去一下,屋里的木头比想象中要烧的快,他必须想想办法。
沈初见还在睡,陆非白观察到风声没有很大的时刻,准备带着备用灯出去找找可以烧的木头,沾了雪的树,不能让融化掉的雪水渗进木头里面,否则也是点不着的。
沈初见轻轻翻个身,背对着门口的位置,现在正是开门不太会惊动她的时候,陆非白当即决定开门出去。
陆非白把挡门的石头抱起来,慢慢推开门。
风没有很大,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惊动沈初见,陆非白转身出门,以最迅速的身手关上了门,把石头顶在外面。
石头顶不了很久,陆非白必须快去快回。
打开备用灯,见过大风大浪的陆非白还是被面前的状况惊呆了。
低矮的灌木全部匍匐在雪上,看不出是被吹断的还是直接被积雪埋起来的。杉木没有被刮断多少颗,只是杉木的枝都被雪压断了落在雪上。
木屋的外面都是雪,因为地势高于地面,木屋会稍微占一点优势,门口没有被埋住。
陆非白踩着雪,往外走。拖动离木屋不远的小颗的灌木,抖掉上面的雪,一一拉到了门口。
沈初见因为温度不断下降,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变小的火苗,费力爬起来,把火把旁边的树枝扔进火堆里,一下子火就重新旺起来了。
安静得非同寻常,沈初见加完树枝才发现异常,透过火光,原先陆非白坐着的位置已然空荡荡了。
沈初见发现了这个异常,瞬间坐起来。
“非白。”沈初见朝着看不到的地方喊了一声陆非白,没有回应。陆非白不见了!
沈初见站起来走到陆非白坐的位置,想要拉开门,门外被陆非白拉回来的树枝和石头挡住了,沈初见根本推不开这扇破门。
沈初见仿佛是被遗弃的小孩,挫败的坐到地上。她不是个爱哭的人,算个很坚强的人,但只要遇到了关于陆非白的事情,现在的她完全是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
陆非白拍下身上的雪,拉开门就放在了坐在地上的沈初见,神情悲伤。
随着门打开,沈初见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那双熟悉的靴子,她刚才隐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沈初见的右手握起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到陆非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