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景眼中闪过一片精光,他可不想让自己那得力的助手回到山中,不管是平常的兄弟情谊也好,君臣情也罢,他都不想让这个人回到山中,他怕这个人会造反,毕竟这个人在朝廷之上也是得力之臣,手上的权力貌似已经大过于他了。
白雅言对他更加讨厌了,本来还只是普通的讨厌,但到目前看来,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好心思,说不定这次的事情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于是白雅言拉了拉幕靖宇的衣服,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幕靖宇也明白了白雅言心中的不满,用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头,心中默念道:小雅,我只是为了想要把那个伤害你的人给彻底的一网打尽,顺便把之前那些伤害你的人,全部都杀了。
白雅言忽然听到了一阵声音,抬头看去,却没有发现有人说话,忽然想到了契约,她都忘记契约是可以通过心灵感应将自己的话传递给契约方的了,真的是脑子不好使啊!
想着白雅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瓜,那顽皮的动作引得众人大笑,就连一直没有回神的冯俊杰也开心的笑了出来。
“微臣知道皇上的顾虑,微臣请辞之后会将手上的兵权以及那些人脉全部交于皇上,请皇上放心,微臣定当不会作出造反这等事情。”
幕靖宇自然明白端木景的顾虑,自古皇帝多疑惑,很多的皇帝都不信任自己身边的人,总觉得身边有人要谋害自己,用小雅之前的一句话就是:总觉得有人在谋害朕。
端木景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以前还没有揭穿身份时的那些兄弟情谊,好像都是沙子一般,手一松,全部都散落四方,再也聚不起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出去找救兵,果然让我猜对了。”
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那个酷似皇上的人从密室中走了出来,眼睛中全部都是阴狠,再也流不出其他的东西。
端木景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运用着他那早已不用的内力。
‘既然我是皇上,那我就不该拥有这些内力,从今日起,我不会在用这份内力,除非我想恢复景寻的身份。’
当初诀别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幕靖宇有些不明白面前的这个人了,如果说他是一个正直的皇帝,可他并不想当一个皇帝,他曾经说过,若不是母亲临走时的愿望,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登上这个宝座。
如若说他是一个救济江湖的大侠,可是他总会心系天下百姓,但又不会改变它,有些时候甚至把那些弄的更乱,然后让其他人来收摊子。
想想从刚开始到现在他们认识已经四年之久,从一开始在江湖上的打抱不平,再到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他们好像就是两根平行线,在无意中交集在了一起,最后还是会沿着他们各自的轨迹继续生活。
“既然你想要当皇帝,那这个皇上就让你当吧,现在,我只是景寻,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之人,一个心系天下百姓的江湖大侠。”
端木景面色通红,双目中闪现着一片清冷,猛地一看竟然和幕靖宇的眼神有些相似。
白雅言顿时觉得很是高兴,这个皇帝一定是太崇拜自己的主人了,所以就连眼神都仿照着自己的主人,可是他不知道主人哪是随便可以模仿的,看看,现在被打了吧。
感觉到白雅言心中那些举动的幕靖宇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从没想过小雅竟然这般的为自己说话,更加没有想到,自己在小雅的心中竟是这般的重要,心中的满足感顿时噌噌的上涨,幸福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冯俊杰有些疑惑端木景说的那个景寻是谁,为什么会让幕靖宇有这样的惊讶,却不敢问出口,这可是皇上的私事,若是被追问起来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真是没有想到啊,堂堂一国皇帝竟然为了与我对抗,放弃了皇帝这个宝座,情愿做一个江湖小术士,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下令追杀所有江湖中的人,刚刚好可以把江湖一网打尽。”
‘皇上’疯癫的语气让白雅言觉得别扭至极,这种人应该是神经病吧,怎么可能会当好皇上,如果让他当皇上,那就整个国家的百姓可不得遭殃啊。
其实白雅言也是时而模糊时而清楚,时而会想出很多新鲜的办法,时而也会迷糊的对自己想的东西完全说不出口。
然而这也是幕靖宇喜欢她的原因,因为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参谋,不是一个能审时度势物的人,而是一个能够完全依赖自己,能够把自己放在心中第一位的人。
“好好一个小娘们不在家里呆着竟然男扮女装出来闯荡江湖,还不如跟了爷爷们,爷爷们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就是,老大说的简直是太好了,小娘们儿,听到没。”
端木景才刚出来历练就看到一群强盗,那时的他还没有这么强的内力,更加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把自己当成女人。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小娘子不愿意?那爷爷们可要用强的了!”
见到端木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那群强盗就不乐意了,也不想想他们是谁,它们可是威风堂堂的云山裸汗,别人会给他们取这么个名号,是因为他们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个人他们就会狠狠的蹴鞠一番。
端木景年少气盛,根本抵不住这些在他耳中倍感侮辱的词汇,脸立刻提起那不多的内力朝着他们打了过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端木景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们,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险恶,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带一些侍卫跟从。
可是不容得他多想,衣服就被几个人撕开,但因为是冬天的缘故,端木景穿的有些厚,便也没有被全部撕开,只是外衫坏了而已,但是对于端木景来说,这是个奇耻大辱,可又反抗不了,只能大声的呼救着。
“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要不要脸?”
正在端木景近乎绝望的时候,幕靖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不过几招,那36个人就纷纷的落下阵来,端木景也因此得救了。
“姑娘,你没事吧?”
幕靖宇略带关心的看着端木景,在他的眼中,只要一个人敢出来闯荡,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是值得敬佩的。
“在下景寻。”
端木景这次并没有发火,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能无理取闹的将火气全部发到他的身上,反倒是转过头对着地下的那些人狂热的打了起来。
幕靖宇一听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便知道他不是女子,虽然有些尴尬,但看到他那可爱的样子便又尴尬不起来了,他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师傅,师傅总是一副老小孩的样子,但就是让人没有办法对他发狠。
从那之后,端木景就一直跟着幕靖宇,两人一起在江湖上打抱不平,一起吃,一起睡,甚至于端木景的内功都是他教的,简直跟同胞兄弟没有什么两样。
直到那一天,皇榜外发,说是皇上病危,招集所有的皇子在皇宫相聚,以便商讨继承之事。
端木景当时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去了皇宫之中,谁知病危的不是皇上,而是他的母亲——梅贵妃,端木景进宫的时候,刚好见到了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之后皇上便应了他母亲的要求,立他为太子,他便再也不能在江湖上行走了,因为皇室跟江湖本就是互不干涉的两个世界,一旦这方扰了另一方的安宁,那造成的后果简直是不敢想象。
而还在等待着端木景的幕靖宇却以为他是被关在了皇宫大牢之中,又听闻新立了太子,出于兄弟之间的关心,幕靖宇在一个深夜之中闯入了太子宫中,但看到的事情却让他很难相信。
他以为着自己的好兄弟正坐在太子所坐的地方,看到自己之后表现的很是激动,而他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份感情了。
如果他不是皇族,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江湖人,那自己和他肯定是很好的兄弟,可是现在,只能说难。
按照师门的规定,门下弟子是不能够和皇族扯上关系的,就连师傅算到自己以后会娶一个与皇族有关的人物的时候,还曾赶自己下山,说要断绝师徒关系。
“抱歉,我真的忍受不了别人骗我,更加忍受不了你是皇族的人,我们的关系,就这么淡了吧…”
幕靖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身就往外走去,再也不顾忌皇宫中的人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一生都得不到视之如命的兄弟。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你,从今日起,我会将内力全部封存,以后只是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普通太子,当我内力开启的那一天,就是景寻回来的时候。”
幕靖宇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但也不过一会儿时间,便继续的朝外面走去,他的背影透着一股浓浓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