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小龙询问,李小军先是愣了一下,后面还是摆摆手说:“没有的事儿,我就是觉得一个人比较自由,暂时还不想跟你们一起搞事而已。”
“妈蛋。”许超骂道,“还自由,你性格劳资还不知道,专业技术宅,在大学里面出门时间就少,你现在给我说自由。”
听到这个,李小军干脆不回答了。
他抬手对着烧烤摊老板招了招手:“来,老板,算账了。”
然后又转过头来道:“小龙胖子,真的对不起,我现在真的还不能过来,身边有不少事情,等我的事情忙完了之后,一定过来好不好?我现在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李小军说着话,把钱拿给了烧烤摊老板,准备起身离开。
而在这时候,吴小龙听到李小军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眼睛瞟过来一眼,然后刻意的躲到一边接起电话。
但他的激动的声音还是从那边传了过来:“什么?你要出院,不行,你给我在那里呆着,我马山过来。”
出院,再结合李小军的神情,吴小龙一瞬间猜到了当中关键,他果然有事隐瞒。
而且这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他也没有预料到,放下电话之后,李小军前后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无奈的回到这边。
“小龙,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医院?”
吴小龙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不是那种非要问清楚问题的人,看到李小军这么着急,他当然不会拒绝。
从裤兜里掏出玛莎拉蒂的钥匙,很快起身去到车子旁边,三人飞快上车。
玛莎拉蒂的性能当然是一般车子无法比拟的,车子飞快在南源街道上行驶,而目的地就是南源人民医院,也就是杨雪以前工作的地方。
开着车,吴小龙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李小军,一边操作一边询问:“小军,到了这个时候,你总该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了吧?谁在医院?”
“哎。”李小军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只好叹了口气回答,“是我妈。”
“阿姨她怎么了?”吴小龙继续询问。
李小军两手攥在一起,紧张道:“得了个大病,不好治疗,我老家那个小县城的医疗条件跟不上,我就把她送到南源来治疗,其实这才是我来南源的原因。”
吴小龙终于恍然大悟,也终于知道李小军为什么忽然会到南源来了。
大病,看李小军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病不轻,吴小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病?”
李小军目光呆滞,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盯着窗口,叹息了一声道:“尿毒症,中期。”
“什么!”
听到这个,不光吴小龙,连许超都惊叫出来:“小军,阿姨得了这么重的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我们,自己扛着?”
尿毒症是民间的说法,在医学方面称之为肾衰竭,就是肾脏功能缺失,无法对摄入体内的毒素进行解毒排尿。
肾衰竭放在华夏这边基本算是绝症,现在除了换肾之外没有其他办法根治。
“我妈现在就在南源医院住院做透析,只能以此来维护生命。”李小军道,“这就是我现在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挺恼火的,我不想麻烦你们。”
许超在后面直接骂到:“你是哈麻批吗,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抗得下来嘛,我就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你小子还在乎面子呢?”
吴小龙知道李小军不是在乎面子,只是骨子里单纯的不想拖累朋友。
“可以换肾吗?”吴小龙直接道。
“配不了型。”李小军摇头,“我已经在医院检查过了,我的肾和我妈的不匹配,现在还在等****,所以现在只能透析。”
透析的意思就是用人工方法帮助体内排毒,完成肾脏功能,当然这个方法不能对尿毒症根治,只能缓解痛苦。
而且透析每隔两天就要进行一次,上面的消费就是无底洞。
“那伯母为什么闹着出院。”这是在电话里听到的事情了。
李小军道:“其实我们来南源已经有三个月了,我妈的病情很严重,两天就要透析一次,一次一千多,一个月就是一万多,我妈可能是听到又要交费了,所以闹着出院,我怎么可能让她出院呢?”
这种病情下出院,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去等死了,任何一个儿子都不可能这么做的。
许超继续指着李小军骂到:“好啊你小子,你来南源都三个月了,你竟然隐瞒了我们三个月,你很能忍啊。”
吴小龙制止道:“胖子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小军也是难言之隐而已。”
转头看着李小军:“小军,那你现在的钱还够吗?”
看到李小军不说话,吴小龙就明白了答案。
之后一路没话,三人一行开车往南源医院驶去。
停车之后,吴小龙和许超急忙跟着李小军上了住院部,在五楼的一间病房里,看到了李小军的母亲,范云华。
范云华此前吴小龙也见过,当时还在上学,因为李小军的老家是这边一个著名的风景区,当时放假的时候就跟到他家里去玩过,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朴实的中年女人,非常好客。
知道吴小龙和许超要过去,提前两天几去买了菜,当天给他们做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晚饭。
这是他们那边表达热情简单直接的方法了。
这些事情吴小龙一直都记在脑子里,谁知道几年过去,李小军母亲竟然遇到这档子事,真所谓世事难料。
病床上的范云华看上去颇有些虚弱,嘴嘴唇泛白,手脚无力,身上插了很多仪器管子,检测着所有生命体征。
“小军,你回来了,他们?”
因为病情原因,范云华似乎已经不认得吴小龙。
“阿姨,我是吴小龙,他是许超,我们上前年放暑假的时候还到你家里去玩过,你不记得了吗?”
“哦!”妇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小龙还有小超,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妇人相当虚弱,吴小龙走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阿姨,小军一直没有把事情告诉我们,我们也是刚才才知道您得了重病,这才赶过来的。”
范云华虚弱的摇头,拍了拍吴小龙手背:“有什么可说的,是我让他别说的,反正一把年纪,差不多也到头了,我说不治,小军非说要治,花了这么多钱,还是治不好,浪费钱。”
“妈!”李小军激动道,“你就别担心钱的问题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无论如何,你必须呆在医院,哪儿都不准去。”
而在这时,病房门口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医生,剃了个平头。
手里拿着档案资料,穿着白大褂。
他很快走进来,看了看李小军:“范云华家属是吧。”
李小军转头看着医生:“杨医生,我在。”
杨医生鼻尖哼了一声,颐指气使道:“刚好回来的,我刚才还说来找你,结果你不在,现在回来了也顺道跟你说了吧,你转头去把你妈下个月透析的费用还有其他药费交了吧,一共三万,这是单子。”
姓杨的很快把一个单子递了过来:“赶紧去交啊,逾期的话你妈就没命了。”
听到这个,吴小龙狠狠瞪了那医生一眼。
那医生也看到了吴小龙灼热的目光,有些畏惧,但没理会。
看来又是一个无良医生,单从他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
果然,李小军道:“杨医生,不是说透析费用一个月只需要一万吗,怎么忽然变到三万了。”
“你妈病情加重了。”姓杨的直接道,“上个月每两天透析一次,现在可能每天都要透析了,钱自然花得多。”
“可是。”李小军道,“我在我老家那边的医院做透析的时候,一次也才四百,他们说三天透析一次就够了,怎么到了您这里,每天都要透析一次,而且一次还要和一千。”
“哦?”姓杨的如此道,“你意思就是我坑那钱了呗,但是我告诉你,你在你们老家是那个价,在我这里就是这个价,没得商量,要不然你再转回你老家医院呗,或者你没钱,让你妈出院,我看也没几天了。”
许超脾气爆炸,上去就想干:“诶,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当医生的?你意思就是我们付不起钱呗,老子用钱可以砸得你妈都不认识你,你在这里跟我们这样说话?”
“你谁啊?”姓杨的直接抬眼瞟了过来。
“我是你爸爸。”许超骂回去。
姓杨的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看你们也就这素质,没什么两样,你再胡闹我可叫保安了啊。”
“嘿!”许超哪里是怕这个人,特别是对于兄弟,向来比他自己事情更在意,“来,你叫几个保安过来,你看我们怕不怕?”
许超看着吴小龙道:“小龙,我觉得我可以上手了,这小子看上去有点欠揍。”
吴小龙则挥了挥手,对许超道:“没事,我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