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断六情七欲,摒除杂念而净化自身。可是天道渺渺,能够真正做到者又有几人。就算以绝情出名的九天极寒宫,还不是照样有女子背离宗门,与男子私奔,虽然最后都被抓了回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听到母亲的那一声问候,林天羽深情的叫了一声“母亲”。
疼惜的看着泪流满面的林天羽,林母心疼的说到:“傻孩子,哭什么呢,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武功就是要从小修炼才能打下好的根基,你可不要怪你父亲”。
那一年,张项忠为了叫林天羽习武,将林天羽从小到大一直伴随他的小玩意全部从林天羽的卧房清理了出去,而且从今以后只容许读书写字练武。那一年,林天羽只有三岁。
小时候的林天羽与张项忠从此半年内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如今,林天羽知道,当年父亲之所以变态般的训练自己,是因为当年的父亲,就已经知道消息,皇帝将会对张氏家族进行血洗,为的就是张氏家族历史上记载过得血脉:凤凰血脉。
林天羽伸出稚嫩的小手,抓住母亲说到:“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您放心,我从来就没有怨恨过父亲”。
林母开心的摸了摸林天羽的头,开心的说到:“好好,羽天终于长大了”。
“是么”?一声粗狂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没一会儿,就见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出现在了林天羽的房屋中,他就是林天羽的父亲,张项忠。
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豪迈的性格中,总是透漏出真性情。沧桑的眼神中,似乎掩藏着很多故事。粗大的双手布满了老茧,但是林天羽却感到非常的安全。
看着自己的孩子,张项忠难得的流露出一直紧绷的笑脸,对着林天羽的母亲说到:“没想到,咱们家的羽天终于长大了”。
“那肯定了,也看看是谁的孩子”。
一家其乐融融,但是林天羽还是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挣扎,那是对命运的挣扎。
以如今的意识,附身在三岁时的身上。林天羽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感受着和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天,感受着在威胁即将来临之日,感受着父亲在越来越严厉的情况,透露出对自己的希望。
林天羽也试着向父亲透过自己的想法,试图去改变张项忠的意愿,可是,都被父亲给否定了,因为他认为,为臣者,有两件事情是他绝对不能做的。
第一, 就是不忠;绝对不可以做对不起皇帝的事情,尤其是造反。
第二, 就是不仁;按照张项忠的说法,就是君可不仁,但是臣绝对不可不仁。
坚持己见,日子就在紧张中一天天的度过。张项忠陪伴林天羽的越来越少,而母亲的眉头也是整天开始皱着,看向林天羽的眼神中充满的不舍。
突然有一天,张项忠来到了林天羽的房间,看着正在读书的林天羽,说到:“羽天,为父和你母亲将要出趟远门,这一去恐怕要很久才能回来,所以为父决定将你寄托在一个友人的家中,到时你可不要给父亲丢人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林天羽看着父亲有些躲闪的眼神,笑着说道:“没事,父亲你们去吧,我就在家中等着您和母亲的归来”。
张项忠显然没有想到林天羽会如此回答,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羽天乖,父亲已经和友人说好了,又怎么可以失约,父亲平时不是教导过你,忠人之事,一定要替人办妥,否则还有什么信誉可言,乖,父亲明天就让你张叔送你去一趟医仙谷,你可要记得在哪里好好地学习,不可给为父丢人,好了,今天就不要看书了,早一点休息吧”。
“我想要见母亲”,这一句是上一世没有的,这一句,是林天羽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他知道为什么母亲没有来,他知道如果见到母亲,自己也只是在看母亲最后一眼。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回到过去就可以改变,就像父亲的愚忠。
每一会,母亲来到了林天羽的房间。林天羽还可以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依稀的泪痕。
“娘,父亲说你们就要出远门了,可以带上我么”,林天羽压抑着心中的悲愤说到。
看着林天羽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无知的样子,母亲摇了摇头,然后将林天羽抱在怀中,一滴泪水掉在了林天羽的脸上,划过脸颊。
“娘”,突然,林天羽准备说出实情,准备说出自己是二十年后的自己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就在林天羽闭上双眼,抱着自己的头时,画面跳转了。这一次,林天羽却是作为了旁观者,站在了院落之中。
张府大院,张项忠手持长枪,怒视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而在他的旁边,只剩下了手握双剑的母亲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鲜血早已染红了一身白衣,其中夹杂着不知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张项忠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出声说到:“没想到我一生忠于陛下,结果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不知陛下是否有过话传来”。
一丝冷笑从黑衣人的口中传出,“哼,你也不要在这里给我装了,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和你们的那个狗屁皇帝没有多大关系,今天就不妨告诉你们,真正想要你们血脉的,是我们的钦天宫少宫主而已,宫主他老人家即将就要羽化飞升了,这只不过是少宫主为其准备的一份小礼物,你们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不妨让你们的孩子来感受感受这断骨的滋味如何,你们说是么,哈哈哈”。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黑衣人手中抓着一个和自己样貌差不多的五岁孩童。
“怎么样呢”?戏谑的看着张项忠,黑衣人将手抓在了小孩的胳膊上。
双眼喷火的看着黑衣人如此无耻的行为,张项忠突然对着黑衣人的身后说到:“还请仙使诛杀此贼”。
骤然听到这话,黑衣人首领不由的将头转向了身后,可是当看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暗道一声糟糕。当在看向手中的时候,张项忠已经冲到了身前。
黑衣人本以为对方会攻击自己,于是将孩子挡在了自己的要害部位。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道血花溅落了自己一脸,手中的孩子已经被张项忠一剑杀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早已死去的孩童,黑衣人愤怒的说到:“张项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杀”。
平静的看着对方,张项忠淡淡的说到:“今日之后,张府已经成为过去,就算他苟活下来,也是终将无法逃出你们的手心。与其如此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平静的死去,那样至少可以减少很多痛苦,不是么”。
看着怒视着自己的黑衣人,张项忠继续说道:“我记得修真界是有约定的,不容许渐入到凡间的生活,而你们,竟然敢如此做,迟早会被灭门的”。
“哈哈”,黑衣人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张项忠说道:“谁说修真界介入到凡间了,我们可都是凡人好不好。老鬼,你听好了,不要说修真界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此事,他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家宫主的实力,是他们几个小门小派可以染指的么”。
“好了”,黑衣人不耐烦的说到:“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也可以放心的去死了,唉,反正少宫主也只是要你们的血而已,死活无所谓了”。
说完后,右手一挥,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又冲了上去。
张项忠看着冲过来的黑衣人,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深情的说到:“你,可曾后悔”?
摇了摇头,林天羽看到自己的母亲将剑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泪水中带着微笑:“此生能和将军一同生死,已值”。
当鲜血划过长空的那一瞬间,张项忠瞬间出现在了夫人的身边,“比翼双飞不得日,只盼来生共天涯”。
抚摸过昔日爱人的脸庞,张项忠最后也是放弃了抵抗,将手中的长剑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看着缓慢走进的黑衣人,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到:“孩子,爹娘走了”。
怀中抱着自己的妻子,张项忠的头最终还是低垂了下去。
不远处,林天羽看着这发生的一幕幕,口中不停地念着钦天宫,胸中的怒火不断的在燃烧。
鲜血不知觉的从口中流出,双眼早已失去了曾经的清明。林天羽不知道为什么幻境中会出现自己不曾遇见过情景,可是画面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内心。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此时的林天羽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血红的双眼看向周围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口中不听的说着:“杀,杀”。
天罡峰峰顶,孤独无我突然睁开双眼,一道精光穿越空间幻境,直接落在了林天羽的身上。看到此时的林天羽全身被黑色的魔火包裹着,暗道一声“不好”后,急忙消失在了原地。
心魔焚身,一旦成功,此人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而林天羽此时的情景就是如此,比当初归元子预料到的还要糟糕。
正所谓万事总有意外,心魔化劫难消;命里既有定数,还需三生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