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艺说好了周六周日搬过去,接下来的两日还是回宿舍住。
可是都没有合适的机会跟刘厦说这件事情,我下班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早上她走的又早,真是让人着急的事情,不得已,我只好把手机设了个11点的闹钟,硬生生的在半夜把自己叫醒。
最近几天特别的闷热,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被闹钟惊醒的时候我一身冷汗。
刘厦床头的灯已经开着,人却不在床上,想必是去洗漱了。
我从床上爬下来,坐在桌子前无聊的翻她的书。
翻着翻着,一张纸条掉落下来,我以为是她记的笔记什么的,低头捡起来,想放回书里的时候瞄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地址,XX小区XX室,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刚放好,就听到门响,刘厦回来了。
她看见我在翻她书,没好看的瞪我一眼说:“你刚不是睡着了嘛。”
嗯,有点事想和你说,就又爬起来了。
什么事?语气不冷淡也不如往常般亲热。
我们分别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她身后有台灯的光影照过来,若有若无的描绘出她的轮廓。什么时候我们变的这么生分了,以前不都是挤在一起坐还嫌缝隙太大嘛。
呃……我有点难以开口,是这样的,刘厦,我吞吐了半天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前天晚上我送文艺回去,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家里刚好空一个房间,问我愿意不愿意搬过去同住。
那你怎么想?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你看我们刚被中介骗了,现在身无分文,所以我打算搬过去,你觉得呢?
挺好的。她说完起身,把我面前的书扒拉过去。
那你怎么办?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解决。
她说完就爬到床上,拉起帘子,这是拒绝再与我沟通的意思。
本来我还有很多话想说,比如真的很抱歉,实在是情势所逼,又比如说被骗的钱你不要给我钱了,我自己一个人承担等等。
可是,她不给我机会。
周六的时候,文艺到宿舍来帮我一起搬家,刘厦仍然不在。
因为东西真的非常少,所以也没有喊男生帮忙,一个人拉箱子,一个人提袋子,打个车就算搬家了。
住处安定,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工作。我之前一直被洗脑成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的漂亮,而只有努力工作的女人才有资格活的漂亮。当然,这也要看人的,比如我与褚文艺,人家不用工作依然能活的漂亮,而我,必须埋头苦干才有能力活的漂亮。
有消息说公司要准备上市,最近整个财务部门个个都忙成狗,翻找各种数据,做各种报表,我看苏蒙有好几天都没化妆就来上班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消息说下个星期有审计要来,各个人都严阵以待。我刚到公司一会儿就被苏蒙喊去三四遍,一会儿翻凭证,一会儿复印文件。
我今天穿了上次和阿雅一起买的黑色连衣裙,领口稍微有点低,当时她非逼着我跟她买一样的,我个子没她高,穿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
复印的时候不时要抬手翻页,胸口的V字领不时的张开合上,搞的我不时要整理一下。
有个男同事去茶水间倒水,去的时候瞄了几眼,回来的时候又瞄了我几眼,最后干脆站在我边上说:“你是新来的?”
我说是的,我叫陆燕回。
好名字,是“似曾相识燕回来”的意思?
好像你说错了,应该是“似曾相识燕归来”吧。我看了看他。
哦,好像是错了,他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开。
待复印好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公司内部聊天工具上有个人头在闪啊闪,点开一看,是个叫戴荣生的男同事。
“Hey,陆燕回,我刚才在复印机边上和你说话的男同事。”
你好,请问有事吗?我客气的回道。
我们部门晚上有聚餐,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了吧,我看了看他的资料,与我并不是一个部门。
来吧来吧,我跟其他人说了你会参加,大家都很期待呢。
我最烦这种拿别人舆论来压我,我回了“不去”后就不再回复他。
快下班的时候,此人又幽灵般的冒出来,递给我一杯咖啡说:“你们晚上又要加班?”
是的。我皱皱眉,并不打算多话。
那我们等你一会儿?
赶鸭子上架?
我不得不重新解释一遍:“真的不能去参加你们的聚会,今天会加班到很晚……”
说到最后我不得不求助坐在边上的Linda,她收到我的求助信息,站起来抱起一堆凭证放到我面前说,快去把这些每页复印一遍,审计来要带走的。
得令,我连忙抱起凭证小跑着奔向复印机。
这样才得以脱身。
待戴荣生他们一行人走了,Linda才走到我面前说,别理他,这男见每个漂亮的新人都想搭讪,然后又指了指我手上的凭证说,那些不用复印。
嘿嘿,刚才谢谢你,我把凭证抱回去放到她桌上。
客气啥,以后大家都一起共事,互帮互助。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接下来的几天,戴荣生每天都来搭讪,不是买杯饮料给我,就是问我中午去哪吃饭,实在不胜其烦。
本来我的耐心就不好,周五在他又过来问晚上有没有活动的时候,我终于爆发了。
我直接把他放在我桌上的咖啡拿起来扔到垃圾筒里,声色凌厉的说麻烦你别来打扰我工作了好吗?
他没想到我会有如此举动,本来嬉皮笑脸的神情一时愣住,真是让人好笑又好气。
冷场了十几秒,他甩了甩头,睥睨的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在同事们注视的目光中一摇一摆的走出了办公室。
Linda拉了拉我的衣服,我还在怒气中,挥手打开她的手,又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连忙向她道歉。
她好脾气的说没关系,一起去洗手间吧,我说好。
在洗手间里,Lina看了看四下无人,就跟我简单普及了戴荣生的背景。
这个人是个官二代,据说他老子的官做的还挺大的,是相邻城市的一二把手什么的,因为不成器,又好色成性,不能进政府部门,只好找个大企业让他混吃等死,反正我们老板也不差他那点薪水。
这官商勾结的事情我之前也听说过不少,倒也不觉得诧异,我奇怪的是他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
那有什么办法,Linda感叹道。我们公司的店面铺那么大,总有需要他老子帮忙的地方,不然我们老板也不会容他这么久,据说他有天晚上籍口在公司加班,与另外一个部门新来的小女生发生关系,被探头拍了个正着呢。
Linda的声音越说越小,我也不太好意思问细节,刚好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上厕所,我们便擦擦手装模作样的回办公室去。
待我们出了洗手间,最边上的一个厕所间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七寸细高跟灰色连衣裙的女子袅娜的走出来,刚才进来的同事看到她连忙打招呼说:“徐总好。”
她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偌大的镜子里,一张面目如画年轻女子的面容,唇色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