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与我一样,周一报到,临分开的时候,她说你到时候别穿着仔裤T恤去上班啊,我说知道啊,早买好正装了,她说你不会买的是白衬衫黑裙子吧?我说就是嗒,你真聪明。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揪起我说,你爹妈白给你生了这么漂亮的壳子,快跟我去买衣服。我说买什么衣服,我刚买过呀,她说就你买的那白衬衫黑裙子,人家会以为你是从80年代穿越来的。
我们俩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主,所以买衣服也干脆利落,看到差不多就试,尺寸差不多就买,半小时就搞定了两套行头。阿雅也买了一套真丝的黑裙子,胸口有点小性感。我说你上班就不必要穿着这个去吧,又不用色诱上司。
别提了,我的上司是个老姑婆,据说四十多了还没结婚,嘴巴又毒人又难缠。
那怎么办呀,我有点担心道。
怕什么,咱上头有人,说着还模仿《武林外传》里那个老婆子的样子朝房顶上看了看。
哈哈哈,好勒,我以后就靠你了啊,有人欺负我就说我认识销售部的郭雅,到时候你得罩着我。
得了吧你,你背后不是有个陈总嘛。
谁知道这个陈总是何方神圣啊,我可是打定主意见机行事,要是不对劲我可是要随时撤的,这天上掉的馅饼吃起来可得小心翼翼。
和阿雅分开时,天近傍晚,下班的人流车流交织着呼啸而过,路灯在一瞬间全部亮起,点亮灰的天。我把手机的音乐打开,耳机放进耳朵里,双手插着口袋,想慢悠悠的走回学校,等上班了,这样悠闲的时光估计再难寻了吧,要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突然,我感觉到口袋有异动,连忙转身,只见手机已被身后的小偷扯出来,因为耳机还挂着,所以悬在半空中,我大喝一声,你想干嘛,小偷见被我发现,连忙转身就跑。我心有余悸的把手机装回口袋,吓的两腿发软。
我想拨手机求助,但是脑袋一片空白,手指发抖,居然不知道要拨谁的号码。倚着边上音像店的墙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平静,这才继续往前走。这时,音像店里有好听的音乐声传出来,放耳去听,却是孙燕姿在唱:
阴天 傍晚 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 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 拿着爱的号码牌
……
2006年6月的一个傍晚,我突然很想找一个男朋友。
回到宿舍,刘厦已经洗好的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看书,窗户敞开,有风吹的窗帘微微摆动。我绘声绘色的跟她描述我遇到小偷的情景。她说还好还好,没被偷走。
我说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现在在跟你描述的是当时受惊吓的心情,而你关心的是我手机有没有丢,难道你不应该先安慰受伤的心灵吗?
她认真的看了看我,我以为她要开始安慰我了,结果她说你又买新衣服了?
喂,你的情商低的无可救药了吧,难怪你没有男朋友。我把购物袋全部扔在床上,气呼呼的说道。
说的跟你有男朋友似的,刘厦把头一缩,调了调台灯的亮度,又继续看她的书。
对了,有个大事忘记跟你说了,我突然想起来找到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跟刘厦说,都怪小偷,差点吓忘了。我说我找到工作了,刘厦有气无力的说我猜到了。
你猜到?怎么猜的?
你又买新衣服了啊,刘厦眼都没抬的说道。
那你不问问我签了什么公司?
签了XX公司啊。
啊~~你怎么知道?我惊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陈松说的,我今天看到他了,他问我你有没有去面试。
脑袋突然灵光一闪,陈总,陈松,原来是这关系啊,害的我还担心山有猛虎。不过这陈松也太能藏了,平时都看不出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啊。
就你还不知道吧,刘厦摸了摸额前的头发。
我爬到床上跟刘厦挤在一起,你说他既然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还读什么破研究生啊,混个文凭直接回去等着接管公司不就好啦。
谁知道呀。刘厦不着痕迹的向边上挪了那,跟我隔开一点距离。
再想问,她却是不愿意多搭理的样子,想必是提到陈松,上次所受的创伤还没有恢复,有点难过吧,我有点歉意的从床上爬下来,想安慰几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默默的去洗漱。
第二天是周五,天气晴朗的不像话,似乎一夜之间从暮春进入盛夏,校园里的男男女女都穿起了背心短裙。因为工作已定,我心情大好,把昨天新买的裙子穿上,打算去久违了的图书馆看看陈松在不在,想跟他表示一下谢意。
刚走到半路,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居然是陈松。
我说我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我跟你们辅导员要的,我说你怎么不问刘厦要,他说她还在生气中呢,不肯理他。我问他在哪里,有没有时间见面。他说当然有啊,在门口的茶语书林等我。
这茶语书林呢是个适合校园情侣约会的地方,装修很小资,墙上贴着无数关于爱情的誓言与美好愿望的黄纸贴。我曾经想,如果我要是恋爱,绝对不干这种弱智的事情,爱情本来就虚幻,还用一揭就掉的黄纸贴来宣示,多傻啊,这是盼着爱情早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