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抬头看向左一晓和司徒轻言，“谢谢你们，帮我找出来了。”
“别这么说。”左一晓微笑，“我们能尽绵薄之力，实在太好了。”
“虽然隐居这里，但我们是青龙王国的子民，帮忙也是义务。”司徒轻言附和着，“能帮上忙才是最重要的。”
尹夏颔首一笑。起身，手一拱，“那我们也要告辞了。你们就等我们的好消息了。”
白小白刚想跳上尹夏的肩膀，却被左一晓抓住了，把它放到了司徒轻言的手上，抬眼看向尹夏，“在你离开之前，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尹夏一愣，虽不解，但看到左一晓一脸严肃的表情，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左一晓扭头看向司徒轻言，“你和白小白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尹夏出去走走。”
司徒轻言看着左一晓，再看看尹夏，没有说什么，侧过身，好让左一晓可以出去。
左一晓感激地看了一眼司徒轻言，谢谢他的善解人意。
左一晓抬步，便往外走。
尹夏看了白小白一眼，白小白眼中亦是不解，但也没说什么，让尹夏赶紧跟出去。尹夏抬眸朝司徒轻言一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尹夏尾随着左一晓走到了山谷之间。
左一晓停下，回头，看向尹夏。
尹夏眼眸一收，左一晓看似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开口说道，“有什么事，你说。”
左一晓低眉，在犹豫着，再次抬头，缓声道出，“我不知道现在告诉你，是不是合适，但是这一次一别，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尹夏双手一收，惴惴不安。
左一晓要说什么？
不管是什么，是左一晓认为得告诉自己的，那便是重要的事，那么她就不能不听。
看着左一晓，凝重点头。
左一晓深吸一口气，张口道出，“是关于武皇的。”
尹夏心下一紧，满脸沉重。
“还记得我被武皇抓去的那一次吗？”左一晓面对着尹夏，问道。
尹夏用力点头。
那一次，她不会忘！左一晓就是被武皇抓去的时候，受尽虐待，最终连左手都废了。这个仇，她给记下了，一定会找武皇算账！
“其实被囚禁那几日，我在地牢中没少跟武皇接触。他每一次出现都是追问那日我们在营帐之中的谈话内容，也就是你披露身世的那日。”左一晓娓娓道来，“司徒轻言因为我的原因，说出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但是……”
“司徒轻言说的并不是真的，只是找了一个说得通的内容替代了我的身世。”尹夏接过抢白，“你想说这点吗？”
左一晓眼眸轻动，点点头，有些意外。
尹夏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了解你和司徒轻言的为人。你们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左一晓眉宇一皱，“武皇并不相信司徒轻言说的。之后他更是来了地牢，再次逼问。”
尹夏听到此处，牙紧咬，手紧握。都是因为她，左一晓和司徒轻言才会受那样的磨难。
“不要自责。”左一晓看出了尹夏的内疚，安慰道，“要不是武皇再来逼问，我也不会发现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了。”
“什么事？”
尹夏眼底划过一丝闪光。对于武皇的事，她都要知道，这样才能知己知彼。
“我的能力，你可还记得？”
左一晓话锋微转，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记得，能探知过去。”尹夏答道，“也多亏了你，天尊也知道了他空白的记忆内容。”
“是。”左一晓看着自己手，继续说道，“所以在地牢中，我趁武皇不注意，探知了他的过去。”
尹夏一怔，视线停在左一晓的手上，“你的手是因为……”
“不是。”左一晓摇头，“我的左手在我去地牢之前就已经被武皇废了，但是我的右手还是好的。”
“可是探知过去，不是要集中精力，耗费很长时间吗？”尹夏担心问道，“你是不是被发现了，才会……”
“不是。”左一晓再次摇头，解释道，“正如你所说，探知能力要花费心力和时间。所以我并未探知到武皇的全部过去，我所知道也只是零星片段。”
“是什么片段？”
尹夏开口问道，心中不安缓缓生出。
左一晓神色沉重，答道，“是我在风云大陆上没看到的片段。我看到了一些不明的物体和建筑，不是风云大陆上可以见到的，也从未见到的。”
不明物体和建筑？
尹夏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尹夏低下头，眼珠快速地转动着。
左一晓蹲下，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尹夏视线移动，盯着左一晓的一笔一划，在左一晓停下的时候，尹夏整张脸变得铁青了。
尹夏蹲下，紧紧地抓着左一晓的手，不停问道，“你确定你看到这些吗？是真的吗？”
左一晓放下手中的枯枝，握上尹夏的手臂，回道，“这就是探知了武皇的过去得到的画面。这些画面，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这一定与你有关。”
尹夏松手，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左一晓的画。
尹夏没有看错，左一晓画的正是高楼大厦。
全是二十一世纪的建筑。
风云大陆不会出现，也不可能出现的不明物体。左一晓从未见过，如果他画出这样的画，代表他说得并没有假！
武皇的过去，怎么会有这些画面？怎么会有这种建筑？
尹夏晃神了，迷茫了。
不可能的……
武皇不可能是……
不可能！
尹夏在脑海中不断地否认着。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几近崩溃的尹夏，左一晓知道自己的担心成真了。
伸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尹夏，问道，“是他吗？”
尹夏猛烈地摇着头，口中呢喃，“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也许像天尊同样的情况，他只是到过武皇的身体，并没有久留。”左一晓开口安慰道，“所以我看到的，不过是残留的记忆而已。”
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如果尹夏不愿承认的话，这个说法也是说得通的。
尹夏听了左一晓的话，像是抓到了一条救命稻草，重复道，“是这样的！一定是到过武皇的身体，然后再去了天尊的身体里。一定是这样的！”
左一晓凝眉点头，尹夏说的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但是也存在着另一种可能，他去过了天尊的身体，再到了武皇的身体，一直使用着武皇的身体，正如尹夏使用着夏尹的身体一样。
但是这个可能，左一晓没有说出来。他怕尹夏会崩溃，会让她这么久的辛苦，完全白费；会让她坚持了这么久的复仇，毁于一旦；更可怕的是，尹夏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丧失一切。
尹夏依旧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图样，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
她在说服自己，麻木自己，告诉自己要相信左一晓口中的可能，只能相信这种可能。其他的可能都是假的！必须告诉自己，他还在天尊的身体里，莫雪然还在天尊的身体里，不是在武皇的身体里！一定不是！
当尹夏从地上站起之时，她已经完全说服自己，用她强加的想法麻木了自己。她已经“认定”了，莫雪然是先到了武皇的身体里，再到了天尊的身体里，并且“锁在”天尊的身体了。
“尹夏……”
左一晓轻唤一声，他不知道尹夏是怎么想的。面无表情的尹夏实在让他摸不透，完全看不懂。
尹夏抬起脸庞，硬是扯出了一张笑脸，“我没事……”
左一晓当下更担心了。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只要有眼睛，谁都看得出她是在强颜欢笑。
“尹夏……”左一晓想了想，又开口道，“我当时被关在囚室之中，左手的疼痛让我有些意识不清了。说不定是我探知有误，才会出现那样的错觉，并不是……”
“不用安慰我。”尹夏打断了左一晓的话，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不管左一晓怎么安慰她，她知道左一晓是探知没有出错。如果真的出错，不可能探知到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景象，把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都想象出来。
左一晓的能力是探知过去，并不是预示未来。如果是后者，尹夏会相信是错乱了，可是前者的话，这种错乱是不可能发生。
尹夏心里清楚的很，左一晓探知到的是真的。所以她才会不断地告诉自己，莫雪然曾经在武皇的身体停留过。
只有如此，她才能站起来，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尹夏都这么说了，左一晓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唯有点点头，当做尹夏是想通了。
“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白小白和司徒轻言该担心了。”
尹夏带头走在了前方，左一晓虽然还是担心着，却也迈着步伐，跟在后面。
“尹夏，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走到一半，左一晓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现在尹夏已经知道莫雪然曾经在武皇的身体里，那她现在该如何做？面对昔日爱人，今日仇敌，她如何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