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武把车往家开,沿途已经有村民认出了他们,梅寒冰不断地向大家打着招呼。
还没到家门口,马明就把鞭炮点着了,看着热闹的场面,春晓把头埋得低低的,郭小武说:“晓晓,你快看,爷爷奶奶在门口等你呢。”
车没停稳,春梅就过来看孙女,见春晓长得又高又漂亮她喜不自胜。郭有富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嘿嘿笑着说:“等你们半天了,还以为半道去谁家了。”
郭小武解释说:“中间在大枫树底下耽误了一会。”
马明过来把梅寒冰的行李接过来问:“这些东西都放哪?”
郭小武说:“当然放我那屋了。”
看到堂屋放张小床,郭小武问父亲:“爸,这床太短了,你没事折腾它干嘛?”
郭有富尴尬地笑着说:“都打挺长时间了,还以为春晓能用上,刚才看她都这么高了,是用不上了。”
可是春晓高兴地坐到床沿上说:“我喜欢这张床,短点不要紧,我睡觉时把腿弯上不就行了?”
见女儿喜欢,郭小武就和马明准备把床抬到乔亚男曾经住过的房间,但被梅寒冰制止了。
郭小武一愣,啥意思?多长时间没见,俩口子还不能住在一起了,中间要夹个电灯泡不成?梅寒冰笑着解释:“别想多了,我是怕晓晓晚上不敢一个人一间房子,不行的话让她跟奶奶睡吧。”
春梅高兴地说:“好,跟我睡好。”
把母子俩安顿好,马明非要回家,郭小武哪能同意,让他通知王小丽母子俩也过来,春晓打小就和佳一熟悉,回来了还不得在一块热闹热闹。两家人一见面其乐融融,热闹场面自不多说。
黑夜静悄悄降临,枫树湾瞬间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马明一家告辞走后,习惯了都市的喧哗,冷不丁静下来,梅寒冰感到从没有过的恐惧。吃过晚饭,她就想急切和郭小武呆在一起,可是两个老人坐在饭桌边东扯一句西扯两句,尤其是郭有富晚上一高兴,陪马明小喝了一大杯,略有醉意话自然多了起来。
郭小武看出老婆的心思,下午接她回来的路上还没有那个意思,现在闲下来感到身体有一股冲动,恨不得马上跟她拥抱一下。他顺势挪了下位子靠在她的旁边,在灯光的阴影下,他用一只手轻轻摸索着捏住了梅寒冰的手,梅寒冰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抓住了他的手指,而且使劲掐了一下。
俩人就这么边听父母说话边搞小动作,但是这也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啊,郭小武催促母亲春梅:“妈,你抓紧把屋子收拾一下,领着晓晓休息吧。”
春梅答应一声,就忙乎她份内的那些家务事。梅寒冰想上去帮忙,可这厨房上上下下的东西她好多都没见过,想帮都帮不上。春梅说:“冰冰,你好好歇着,这些东西都是我捡拾的,你做不来。”
见父母收拾屋子忙乎起来,郭小武把女儿送到电视跟前,让她自个儿先看会电视。自己跟父母打个招呼,领着老婆就出了大门。
从灯光里走出来,梅寒冰一下子感到眼黑,差不点摔了一跤。郭小武上前把他扶住说:“怎么样?和大都市反差太大吧?”
梅寒冰明显感到浑身一股清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说:“农村昼夜温差太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郭小武拽着她的手顺势把她揽到怀里,雨点般的嘴唇印了上去。梅寒冰也自然地迎合着,俩人疯狂地在黑夜里缠绵着。正做着,梅寒冰发现不远处有一双亮眼睛盯着她看,她吓得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有鬼!”
郭小武被她吓了一跳,顺她指的方向看出,真的是有一双动物眼睛发着亮光,郭小武笑着说:“半夜野生动物都出来了,说不准可能是只狼呢?”
“有狼?”梅寒冰更加不敢前行了,刚才那点温存的劲荡然无存,拽着郭小武的手说:“我们回去吧,太可怕了。”
郭小武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浪漫情调变成了这样,他只好拽着老婆的手回到家里。春梅听说他俩看到了狼,担心的说:“别让晓晓知道了,晚上别睡不着觉。”实际上,春晓已经在里屋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内心也担心晚上如何度过这个夜晚。
女儿看着电视,郭小武就从厨房打来洗脸水,先给她洗脸洗脚,梅寒冰接过脸盆一看,上面都有些油渍,这样怎么能给女儿洗脸呢?想到一会自己也要用这样的脸盆洗漱,她感到难以接受,内心真是跌到了冰点。
郭小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状况,平常是保持了军人的作风,但这段时间忙于村里的事和合作社的业务,根本没有时间来整理内务,对脸盆上时间长出现油腻这些小事很少在意,有时候一忙起来连脸都没洗就走了,现在看这个情况确实很严重,梅寒冰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个问题不解决晚上怕是啥也别想了。
果不其然,当春梅拎着一个木桶洗漱水自个去房间洗漱时,梅寒冰再也忍不住了,她过来指着木桶问:“婆婆,你平常都是用这个木桶拎水洗漱吗?”
春梅毫不掩饰地说:“是啊,我们农村人哪来那么多讲究,习惯了就好了。”
梅寒冰听了非常恼火,她更正说:“婆婆,你知道这个木桶多么不卫生吗?尤其是农村这些妇女们,白天忙乎了一天,晚上还用这个不干净的水洗漱,会得妇科病的。”说完,她拎起木桶就要把水倒掉。
春梅抢过木桶说:“你这孩子太娇贵,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有时候忙不过来,脸都没洗不也过来了,真是没吃过苦。”说完若无其事洗漱去了。
梅寒冰见婆婆一意孤行,这么劝她也没用,她内心好生苦闷,坐在凳子上生气。见此情景,郭小武安慰她说:“冰冰,你对老人的关心是好的,但农村人有农村里的规矩,妈从嫁到我家每天都用的是那个小木桶洗漱,也没见她有个什么毛病出来,你现在强行要她改变习惯很难,尤其是农村和城里的差别那就更多了,这都需要过程,算了,别再计较这点小事,我们洗漱一下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