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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书房里的女人

第二次醒来时,周围的环境不再是白色,舒心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昏暗的床头灯让房间隐现着朦胧的光亮。

“我怎么回家了?”舒心喃喃自语,眼珠左转转右转转,“司徒浩,你在吗?”嗓子因为白天的溺水有些沙哑,既然她回家了,那么司徒浩一定也回来了,她沙哑的音调没有多大的声响,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应答。

“他不在吗?”舒心嘀咕着下床,缓步走向门外,大厅里的吊灯熠熠生辉,却不见司徒浩的身影,舒心在大厅里转了转,胃里突然一阵抽痛,立刻意识到她因为昏迷没有进食吃饭,这会儿胃又开始抗议,双手用劲抵压在胃部,减少些疼痛,舒心微微弯腰,却抬眼瞥见书房间的门缝里流泻出一线光亮。

慕嫣语食指微颤着按下鼠标,屏幕上跳跃出来的文字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红唇因为欣喜而哆嗦着,“他要回国了……真的要回国了?”慕嫣语喃喃,悲喜交加。

司徒浩沉默的表情深敛,黑眸里闪过几丝杂乱,“他不会忘记你的。”许久之后,司徒浩低语,慕嫣语怔了怔,愈快加速的心跳几乎快蹦出喉咙,光是看到他的消息,她已经激动得忘了呼吸,慕嫣语难以想象真正看见他的一刻,自己能不能撑住,几年的寥无音讯,突然就有了消息,让她百感交集,思绪纷乱,一时之间难以平静。

从座椅上站起来时,有些恍惚,一个踉跄,司徒浩疾步上前扶住她,慕嫣语靠在他身上,眼泪汹涌,多年等待的心酸袭上心头,让她伏在司徒浩温暖的胸膛上失控得啜泣,司徒浩身躯一僵,随之伸出双臂轻轻环住怀里的人,给予沉默的安慰。

“司徒浩,你在……”声音突然没了,舒心呆愣在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人,清澈的眼眸眨了眨,“我…我以为你…在书房,就直接进来…进来了,没想到你有客人…对…对不起。”舒心磕磕巴巴得解释着,尴尬至极。

“你醒了。”司徒浩轻轻放开慕嫣语,看向舒心。

舒心呆呆得点了点头,还没回过神来,胃痛再次袭来,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细眉紧拧,“我…我先…出去了。”因为疼痛,舒心语调不稳,挪步就往门外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司徒浩察觉了她的异样,开口询问。

“没…没事,我只是有…有点饿了。”舒心回眸难为情得一笑,右手无意识得压在胃上,司徒好敏锐的目光发现了这一动作,“又胃痛了?”

舒心无奈得点头承认,“我…我去外面煮点吃的。”说话间朝慕嫣语抿嘴一笑,带着些许歉意。

“不准。”司徒浩言简意骇,慕嫣语和舒心同时一愣,“浩…”慕嫣语轻声提醒,对他的拒绝有些不满,舒心被这“浩”的声呼惊醒似的,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书房里的,应该马上离开,匆匆掉头逃离现场,全然不理解“不准”两个字的含意,直奔厨房,准备先弄点吃的。

开冰箱的手被陡然握住,制止了她的动作,舒心猛得抬头看到司徒浩阴郁的表情。

“我说过不准煮。”司徒浩重复道,低沉的声音里夹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似警告似提醒,舒心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双眸里尽是疑惑,不明所以。

“我下去买点吃的,你等着。”司徒浩放开手,抛下一句话就利落得关门而去。

舒心的纳闷指数升级,对司徒浩的话和行动完全摸不着头脑,更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沉浸在谜惑中的舒心赫然发现慕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坐在了旁边,递给她一杯温水,“先喝点水,胃会舒服些。”婉转纯净的声音,透露着主人的优雅平静。

舒心不好意思得笑笑,接过水杯,轻声道谢后就开始低头啜着杯中的水,借以掩饰尴尬。心里惊叹着慕嫣语的美丽,冒然闯入书房,却碰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嫣语,泪盈眉睫,杏眼载着浓愁淡绪,似三月的烟雨朦胧,秀挺的鼻子剔在柔嫩的粉脸上,完美得无可挑剔,典雅的气质烘托出她的身份高贵,舒心捧着水杯,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若有所思。

慕嫣语嘴角形成优美的弧度,微笑着开口:“我是浩的朋友,也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丝质般顺滑的嗓音,让舒心的视线从杯上转移到身旁那张美仑美幻的脸上,“你好,舒心,我是慕嫣语。”慕嫣语浅笑轻语。

“你知道我?”舒心不自觉得问出口,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你们是青梅竹马,你当然会知道我哦。”舒心弯眼尴尬得加上一句。

慕嫣语点头,视线停留在舒心脸上,“你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舒心回以微笑。

“浩说你身体不适,我刚好过来找他有点事。”

“哦。”舒心愣愣得点了点头,回想起看到的那一幕,有些不是滋味。

“谢谢你的帮忙。”慕嫣语微笑道。

舒心疑惑得看向她,不明白话中的意思,“谢谢你的配合和他结婚。”慕嫣语解释。

“你都知道了?”舒心垂下眼帘,掩饰双眸中的失落,原来司徒浩什么都跟她说了,刚才还抱在一起,他们是恋人吗?那为什么司徒浩不和她结婚呢?脑海里冒出接二连三的疑问,怎么也想不明白。

慕嫣语注意到舒心的表情,猜到她在疑惑什么,并未多加解释,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舒心方才顾着说话,竟一时忘记了胃痛,这会儿疼痛再次袭来,她咬着唇尽力忍耐,“你不会做饭吗?”耳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舒心微微吸了吸气,平稳气息,“我会。”她勉强一笑,胃里又是一阵紧拧的痛。

慕嫣语闻言,不禁心生纳闷,她会做饭,为什么司徒浩不让她自己煮点吃,反而要自己出去买呢?这不像司徒浩的作风,对不在乎的人从来不会亲自行动,而他现在却是为舒心去买吃的,看来舒心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用来配合演戏的角色而已。慕嫣语推断着,红唇轻启,露出一抹微笑,没有发现舒心的不对劲,因为胃痛而渗出细细的冷汗,舒心硬是咬牙撑着,慕嫣语正想开口,看到司徒浩提着外卖走进来。

“你回来了。”舒心抬头,表情因疼痛而显得僵硬,司徒浩一眼看出了她的隐忍,明白她胃痛得厉害,跨步到她面前,放下手中的外卖,“先吃一点。”语气里带着命令。

“我就先回去了。”慕嫣语微笑着站起身,司徒浩看了看正拆着外卖盒子的舒心,“胃痛要不要紧?”

“没什么,过会儿就好了。你先送她回去吧。”舒心明事理得说着,对慕嫣语挥一挥手,巧笑嫣然,“再见。”

慕嫣语点头微笑,司徒浩迟疑了几秒,临走前瞥了瞥低头开吃的舒心,便和慕嫣语一同消失在门口。

直到关门声响起,舒心才缓缓抬起头,怅然所失得注视着门板,随后收回视线,对付筷下的食物。 东西下肚,胃痛逐渐消失,舒心收拾完,闷闷得走回房间,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书房里的一幕又清晰得浮现,重重得翻了一个身,喝令自己不准再想了,乖乖睡觉。

“你对舒心很照顾。”慕嫣语轻笑,拿余光瞧着司徒浩。

“她是个麻烦的女人。”司徒浩下结论,眼眸盯着前面的路况,平稳得驾驶着。

“卖衣服进了警局,变魔术进了水池,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慕嫣语饶有趣味得提着,“这个女孩挺特别的。”

司徒浩默不作声,薄唇勾起无奈的浅笑,并不否认。

“这就是你不来我家的原因吧。”慕嫣语转头看向窗外,语带玄关,“能让你关心的人,不多。”

司徒浩一怔,“ 她不能有事,我需要她的配合演戏。” 淡淡的语气没有参合多余的解释。

慕嫣语微微一笑,低语:“ 知道吗?生活中有很多意外,就像他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个意外,而你,也会遇到你的意外,美丽的意外。”

“他的回来对你来说不是意外,而是回归。”司徒浩语气平静 ,他不喜欢意外这个词,他习惯于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不是在他的预料支配范围之外。慕嫣语的话触到了他心中的薄弱点,对于舒心的出现,的确让他有些不能预料,但却不想牵扯太多的情绪。

慕嫣语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掌控就可以掌控的。” 司徒浩的个性她了然。

司徒浩沉默,慕嫣语也不再开口,静静地看着窗外,两人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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