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受到了些惊吓,你们且退下吧!”声音冷漠且淡定,李府众人面有不虞,今年李大老爷也已知天命,按理来说家主已是古来稀,却迟迟不肯将家主之位交出来,却已经有十年未跟家人见过面,唯有李槐时不时的吩咐众人,私下里已经有人称呼他为小家主。
他们几人连声的着急呼唤,都没有令家主说一句话,反倒是李槐,刚回来,家主就出声将他唤了进去,还替他疗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却没有任何人敢出声反驳,只能暗暗的憎恨。
李槐推开了两个扶着他的仆人,站在了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这才推门走了进去,烛光昏影中他的身影从巨大逐渐的变小、消失。
李府众人见状,一个个都互相搀扶着,往院子门外走去。
“爹,难道你就放任着李槐这么受爷爷的信任吗?且不说我们李府是个小府邸,那爷爷之前做官时认识的人,如今却早已都失去联系,我们李家的生意在京都颇为难做!”
说着,李大少爷过于激动的咳嗽了起来,虽然说李大少爷的身体不好,但是做生意确是一流。
当年的李家主在都城可是大放异彩,谁不知道李家的这位武状元,可是自从武状元接受家主之位回来之后,生意也都慢慢的消退回来,也只能在这井州之内,能争上这一亩三分地。
“夫君,您别太激动了,想必爹定有分寸的。”李大少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着。
李大老爷心里难堪,身为爹的嫡长子,一直为着李府,从不敢徇私一点,可是现在他想见家主一面都无比的艰难,可是那李槐竟然能轻而易举的进入那屋内。
“行了,家主定有决断,我们切不可乱猜忌。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吧!”说完,李大老爷转身就离开了。
李大少爷叹了口气,扶着夫人也走了回去。
“爹看来是对此事也颇为介意,毕竟那李槐也是家主从小培养就是为了帮助下一任的家主,难道家主是不准备让爹当下一任家主?”三少爷忽然想到此事,脸色有些泛青。
只有他跟大少爷是爹的嫡子,若是让三叔跟四叔得到家主之位,那他们两人还如何能在李府生存,那必定是要分家的!
三少夫人也想到了此事,“夫君,江郎中的医术还是有目共睹的,不如就让他给李槐诊治一下如何?”
三少爷点点头,笑道,“行,明日就让江郎中前去看看!”
李槐静静的站在帘帐前,躬身道:“家主,属下回来了。属下无能没有抓到那个黑衣人,反倒遭到了埋伏。”
帘帐后一片黑暗,连一点烛光都没有,只能听见微微的呼吸声,半晌,一个苍老的叹息声,“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人找来了。多亏我放了个假的在外面,那个人的功夫并没有多厉害,怎么能伤了你?”
“那个人武功是不高,可是我也觉得他故意引我出去。埋伏的那个人武功极高,几招之下我便受了重伤,急忙的逃了回来,他们也没有要了我的命,估计目的还是在那个东西。”
李槐想到即使他用尽全力跑过来,也并不能逃过那个人的掌心,他是故意放走他!
“哼,这么多年了,也还有人敢来问我要这个东西。罢了,既然他拿走了,以后定要加强防卫!”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浓重的血腥味顿时窜入了李槐的鼻尖,他微微皱眉。
“我给你疗伤,不要乱动!”话刚落音,无数血红的长丝从帘后飞了出来,攀附在了李槐的伤口上,渐渐的,李槐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伤口也止血了。
李槐闭着眼睛,浑身有些颤抖,等到身上那种爬动的感觉消失之后,这才敢睁开眼,咽了咽口水,“多谢家主!”
“李季如今年纪也大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若是当家主也有些老了,也没有办法给我们李府带来更大的荣华富贵,你觉得谁更合适?”
李槐低垂着眸子半晌,“大少爷做生意是一把手,可是为人有些狭隘。三少爷如今身体很好,但是性格有些懦弱且偏好女色。其余的几位少爷,都没有过多的接触李府之事。”
“呵。李槐啊,在你的眼里难道就没有你觉得适合的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讽刺。
李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二少爷他......”
“放肆!”
一声怒斥之后,李槐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撞飞了他,摔碎了桌子,滚在了地上,喷了几口鲜血。
“家主,是属下的错!"他知道家主最不能让人提的就是二少爷,府外府内的人都以为二少爷早已经死了,唯有几个人知道二少爷还活着而已。
帘内又是一片寂静,却有着浓重的呼吸声,半晌,“那孩子就是性格正直,跟我年轻的时候多像啊,可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信任,都能帮助,有些事还得为自己考虑!”
李槐没有说话,只是服了个药丸,在屋内静静的坐到了天亮。
李府内众人都是一夜未眠,反倒是穆澜一觉大天亮,等着人给送早饭,她也没必要趁机逃脱,因为实在没必要,更何况还有他说的李府里暗族之人曾经居住过?
送早饭的人没有来,反倒是芍药先来了,一脸的炫耀姿态,“看到你成为阶下囚,真是令我开心!”
“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又何必如此的针对我?”穆澜早就命令阿白藏了起来,必要时吓吓这个女人给她报仇!
芍药丝毫没有在村子里那种畏缩的态度,举止张扬的挑起穆澜的下巴,“你不知道?当时你被救回来之时,村长就暗示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必要时最好能让人娶了你。当时于扬哥就说要娶你,你凭什么!”
于扬?
穆澜忽然想到,是村长家旁边那位得了秀才之名的那个书生?每次见面都脸红,竟然还说要娶她?
“你一个有妇之夫,喜欢人家一个秀才。且别说你就是没进府里当丫鬟,你就是村长女儿又怎样,看看你要身材没身材,长相没长相,活该!”
穆澜无意间看到了芍药脖子里的红印,她现在是一个管家婆子,能有谁敢随意对她动手动脚,除了那些个主子,不就是管家,这样的女人,心里只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你别得意,你现在被关进了柴房,你以为能快活到哪里?别指望那个郎中能够救你,真是可笑,救了三少爷却救不了其他人,迟早被赶出李府。”
穆澜瞥了她一眼,“你拿我们做跳板进入了李府,你以为江郎中若是被赶出了李府,你还能快活到哪里去?”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蠢,罢了,看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就满意了。”高傲的仰着脖子走了出去。
穆澜摸了摸露出头的阿白,“以后碰到这种蠢人,就应该一口咬死她,得意的时候死去,应该是最高兴的了吧!”
听到门口两个护卫聊的昨夜李府之事,有一名黑衣人进入了李家家主的房间,而李府的小管事还被另外一名黑衣人埋伏了?
难道是他还带了另外一个人,来李府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咯!
转眼间,又到了深夜,穆澜饿的趴在干草上哀嚎着,这些人是忘记了还有这个人存在的是吗?连口水都不给喝!
阿白悄悄的出去将两个人吸引到了一旁,穆澜捡起一个干木柴就将两个人打晕。
静悄悄的躲过巡查的仆人,一路冲向了记忆中的那个厨房,一路小跑了进去。
厨房内只剩一些冷菜冷饭,只好忍着冰冷下咽,正狼吞虎咽之时,阿白的头忽然立了起来,穆澜见状隐进了黑暗之中,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的略过门前,消失无踪。
穆澜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悄悄打开门,看天色估计也是到了凌晨,唤了唤阿白,慢慢的往外走去。
整个院子内,泛着淡淡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却隐隐约约的在鼻尖环绕。
自从穆澜受伤之后,鼻子的敏感是越来越厉害,就连一点的血腥味跟药味残渣都能闻的出来,昨日那个黑衣人伤口已经包扎起来了,却还是被穆澜给闻了出来。
穆澜带着阿白一点点的往来源处慢慢的走了过去,越来越浓重,可是守卫也越来越多,直到一个院子前,血腥味都从院子内溢了出来,都几乎呛的穆澜无法呼吸。
侧过身子躲在了一颗树后,拿过一片树叶遮在鼻子前,这才减去了一半浓重的血腥味。
门口仆人却像是没有闻到一样,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的动静。
忽然,就在此时院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肩上扛着一个黑袋子,吩咐两名仆人好好守着之后,这才往东边直径的走了过去。
那个地方,好像是密林?
穆澜悄悄的跟着走了两步,就发现那个人就回头看了两三遍,并且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就看不见了影子。
“你悄悄的去跟着他,确定了他把那个黑袋子放到哪里了,你跟我说!”穆澜拍了拍阿白的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