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留真大师服下的药丸虽然是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却彻底留下的遗憾,那便是再无生育能力!”严老太医突然的一句,震惊了在座的众人。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皇上更是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
太后疲倦的闭着眼叹了口气,“跟你说又如何,你且对留真那般的介意,怎么可能会去相信?”
“不对,那忘尘、忘尘怎么会怀孕,她、她的孩子?”皇后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明明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亲王,却不想执意的去当尼姑,当中到底是为了留真遮住这个秘密,还是到底为了什么?
穆澜更是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众人,原来忘尘师父跟留真大师还有个孩子?那那个孩子应该也不小了吧,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是留真出事前的事情了,你妹妹自然是怀的留真的孩子,可惜留真的最后一点血脉......”说着,太后连忙的握着佛珠,用力的转动了起来。
皇后跟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是一脸的难看的沉默,想必也是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才令太后至今也恼怒不已。
而太子听到这话之后,就想要拒绝却被穆萧萧一把的拉住,她眼睛不住的转着,想着要怎么救自己的孩子,即使不育又如何,反正她还可以继续生,孩子千万不能死,至少现在不可以死!
“太孙是如何中毒的可查清楚了?”太后突然出声问了句。
“臣等无能,是一种奇毒,竟然在脉象之上并未看出,臣等还在研究!”严老太医恭敬的问着。
“母后,既然等二弟来宫内,不如就此先散了宫宴,让他们都回去吧,不用为此等着。”皇上突然说了一句,脸色有些诡异。
太后看了他一眼,默默点点头,看向下面的几位王爷跟王妃以及皇子,“你们也都回去吧,小六媳妇留下来,你等着小六一起回去!”
穆澜忽然被提名,浑身一个激灵,点了点头,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站着。
待皇后跟皇上去前殿解散宫宴之时,忽然,穆澜只觉得一股冷厉的恨意冲着她铺面而来,只见穆萧萧不知何时看见了她,阴冷的眼里闪过狠毒的光。
穆澜咽了咽口水,这下只能盼着陆煜城早些将留真大师给带回来,不然这次真的要彻底的完蛋了!
不知道穆萧萧怎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说服太子的,只见太子满脸伤痛的看向了太后,“即使那个孩子以后无法有子嗣,还可以过嗣。那是孙儿第一个孩子,不得不想留下来!”
太后握着佛珠的手丝毫没有停顿,微微磕着的眸子也无任何的波动,太子说完之后无人应答,便是满殿的尴尬,只有穆萧萧的哭泣声回应着太子刚刚说的话。
严老太医无意间跟穆澜对望了一眼,对于穆澜在此脸色有些沉重,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那么的简单。
“小六媳妇是太子妃的妹妹?”太后突如其来的再次发问。
穆澜顿时头脑一片空白,恭谨的回礼之后应答:“皇祖母说的是,孙媳是穆家穆澜。”
“真是跟你母后当年一样,她嫁给了皇上,自己的嫡亲妹妹嫁给了留真。你与小六也成亲这几年了,该为小六生个嫡子了!”太后淡淡的叮嘱。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见到陆煜城之后就莫名的有些喜欢,可能因为他跟留真以及皇上小时候太过于相似,让她想到了一些曾经幸福的事情,这才对小六莫名的关注一些。
皇后对于小六的一些手段她也知道,一个庶女竟然能嫁给一个王爷,没有皇后的手笔谁会相信,她仅仅只保留了那一点点的喜欢,并不曾帮助他过多,身在皇家就得自己保护自己。
穆澜有些害羞的低垂着头,对于太后的话,是该有个身为女子的腼腆。
见她如此沉默的内敛,太后有些皱眉,略微嫌弃的皱了皱眉,身为一个王妃这般的内敛如何能镇得住府的人,莫不是还要小六一个大男人前去解决?
听到外面叫唱留真和尚之时,太后的脸上顿时闪过喜色,连忙收拢了自己的佛珠,朝着门外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袈裟的俊美和尚走了进来,岁月虽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从眼神里却看出了更多的沉稳跟深不可测。
他狭长的眉眼闪着宽和的光,双手合十放在了胸前,沉默的弯腰行礼,“施主,许久未见,身体可还好!”
太后激动的点着头,眼里闪着泪花,七十岁的老婆子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冷硬,更多的是对自己孩子的亏欠。
“旭儿,你、你可还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参不透这人生吗?你与宁儿已是这般的年纪,该回来了!”太后顿时失声喊道。
留真师父沉默的笑了笑,“施主切勿再这般说了,我与忘尘早已抛却红尘的情缘,现在不过是道友罢了!”
见太后还想说什么,他单手竖起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路上,陆施主早已跟我说了情况,贫僧不是不想救太孙,只是那药丸早就在二十多年已经没了!”
穆萧萧忽然扯住了留真的僧袍,不敢置信的大喊,“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不想给我!”
留真脚下一转,撇开了她的纠缠,朝着太后说道:“当年那孩子出生之后便患了重病,无奈之下,我才会给他服下那半粒药丸,便是我跟忘尘道友两人知晓,直到孩子突然死去,都未曾说出去。”
“什么?孩子死了不是失踪了?”
“什么,我的孙子死了?”
刚踏进殿内的皇上跟太后顿时惊叫出声,两个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留真。
留真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哀伤,沉默的点了点头,“是,那个孩子不是失踪,是死了。忘尘道友悲伤过度的自我欺骗!”
太后身子踉跄了两步,脸色惨白的昏了过去。
殿内一片的混乱,众人朝前扑了上去,严老太医也跟着冲了上去,穆澜下意识就想冲上去,却被陆煜城一把的拉住,皱着眉将她带离内殿。
“我们就这样离开好吗?”穆澜有些疑惑的问道,太后昏迷了,他们就这样离开,不怕秋后算账吗?
陆煜城扭头瞪了她一眼,半晌,这才开口,“不走还等着穆萧萧回过神来对付你?要知道她的孩子是没救了,不拖着一个下水,你以为还能良心发现放过你?更何况现在太后昏迷一片的慌乱,更不会在意你到底是不是跟着紧张了,到时候我去见太后一面就行了!”
穆澜想了想,觉得陆煜城说的是,像穆萧萧那样的疯狗不然真的会咬上你一口。
“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将留真和尚带回来?”穆澜好奇的问了句。
前面的陆煜城忽然停住了,握住了穆澜的手,“今日,是我那未见过面的堂兄的忌日,留真必定是会去严国寺内去找婶婶,因为这日婶婶定会发疯的,这日对她来说是个痛苦的日子!”
“两人的孩子出了事,皇上跟太后怎么会完全的不知情?”穆澜对此很是疑惑。
陆煜城也摇摇头,“好像当年留真被人暗算受了重伤,后来无意间碰到一个神秘的郎中,这才给了他一个起死回生的药丸,并且跟他说了服下之后便会绝育。留真毅然的服了,不曾想忘尘婶婶怀孕了,之后留真因为镇压边境,回来之后的一段日子,就听说了孩子失踪了,其实是死了,那个时候我也才刚出生,这些我也是后来听宫内的一些老人说的。”
穆澜点点头,“难怪忘尘这般的绝望的遁入空门,以后无法再拥有自己的孩子的打击,加上孩子离世的打击,不疯那都是奇怪的了!”
“只是忘尘婶婶好像跟杜夫人很是熟悉,不知道是为何的原因,我一直都未曾查出来。若是说跟留真熟悉,那是因为父皇当时跟留真还是很是亲密,经常不能出宫去看杜夫人,便就是留真三番四次的前去照顾!”
“那、杜夫人怎么样了?”
穆澜点点头,问着陆煜城,毕竟她名义上正经的婆婆是太后,挂在陆煜城身上的生母乃是一个不知名的嫔妃,根本跟那个杜夫人无任何的关系。
“她的伤好了很多了,已经被皇后派来的几位宫女给带走了,她是自愿走的。永远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丝毫不会想到别人做了多少的准备!”
陆煜城脸色沉默的难看,毕竟他设计了很多,就是为了让她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偏偏她还非要的进去备受困住,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穆澜皱了皱眉,“她 这个样子好像是在赎罪。佛家的苦行僧便是以苦来历练自己,以便达到救赎人间的疾苦跟祈福,而被囚禁也算是疾苦之一。”
陆煜城听闻此言,更加的皱眉,她在为谁赎罪,为谁祈福,应该不会是为了他,不然不会对他这般的冷漠,好像对他好一点就该犯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