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无比惊异之时,一条人影却从黑鬼背后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中山装!我立即明白了,一定是中山装控制住了黑鬼。
我一时惊喜无比,脱口而出:“石叔,你来了!”
中山装点了点头,神色却十分凝重。
黑鬼凶狠地冲中山装叫道:“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
中山装背着双手,轻哼了一声:“甭管我是谁,你栽到我的手里,就该有个做俘虏的样……”
“呸!”如果黑鬼能吐唾沫,相信这一回一定喷了中山装一脸了。
中山装并不生气,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然,只有让你魂飞魄散。”
黑鬼怒视着中山装,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你现在不就是一只鬼吗?你动我一下试试?”中山装有意凑到黑鬼面前,伸上脸让黑鬼打。黑鬼哪能动?恨得咬牙切齿。中山装放在背手的左手突然抽了出来,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张黄符,在黑鬼面前晃了晃。
黑鬼一看到黄符,大惊失色,连声问:“你想干什么?”
中山装本来嬉笑的脸骤然一沉,冷冷地说:“你应该清楚,我要干什么。现在我问你,是谁给了你法力,让你来害人的?”
黑鬼偏过头不应答。
“死鸭子嘴硬,你不说,是吧?”中山装持符便要朝黑鬼的面门贴去,黑鬼慌忙叫道:“我说!我说!”
中山装收回手,又换上了一副极和蔼的笑容,“这就对了嘛。一个鬼,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法力,能伤得了人,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持你,说吧,那人是谁?”
黑鬼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中山装又问。
黑鬼说:“那人约三十来岁,是个男子,头发很长,眉毛像剑一样。他找到我说,只要我按他所说的去做,他就让我做人间的鬼王,并且,我身上的法力就是他给我的。”
“是他?”中山装微微一怔,随及轻哼了一声,“做人间的鬼王?你做梦吧。”他说完,猛地持符贴向黑鬼的面门,黑鬼鬼目一瞪,惨叫一声,像是被火燃烧了一般,全身冒出一股红烟,接而,不到三秒钟,他的身子便化为黑色粉末,徐徐消失于风中。
我瞠目结舌。
秦月也看得心惊胆颤,紧紧贴着我,抓着我手臂的手也在不断发抖。特别是当中山装朝她望来时,她更是吓得惊呼一声,忙不迭躲到我的背后。刚才中山装一招制服穷凶极恶的黑鬼,并且毫不留情地打散了他的魂魄,同样身为一只鬼,秦月自然对中山装产生一种莫大的恐惧。若是中山装要收拾她,那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正想给秦月求情,希望中山装不要为难秦月,凌冷却走了上来,黑着脸问中山装:“谁叫你杀掉他的?”
中山装看了眼凌冷,眼中射出一丝惊讶,但是,这惊讶之光一闪而逝,而后慢悠悠地说:“那只鬼受人指使,为祸人间,当然得杀掉他了,难道,你还想留着他继续害人不成?”
凌冷十分不悦,“我有话要问他,你却在我还没有问之前就把他给杀了!现在我问谁去?”
“这——”中山装的脸上顿时呈现出尴尬之色,干咳了一声说:“原来你还有话要问他,当真是我疏忽了。对了,这不是还有一只小鬼么?他们是一伙的吧?你问问她就得了。”他极无赖地将手指向了秦月。
一瞬间,中山装那无比高大的高人形象,在我面前土崩瓦解。他这哪有高人的风范啊。
秦月呀地一声,忙不迭摆手:“不不不,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我是被他威胁,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凌冷。”
凌冷并没有置疑秦月,而是转过身,捡起地上的匕首,慢慢地朝房子里走去。
因为她受过重伤,这时走起路来有些趔趄,一阵夜风吹过,带动她的发梢也微微拂动。她就像是一个重病的女孩,令人由心底感到爱怜。我轻轻推开秦月,朝凌冷追了上去,来到她身边说:“你受伤了,我扶你进去。”
“不用。”凌冷直接拒绝了我,脸色一如既往地冷酷。
我倍感难堪,但还是诚挚地向她道谢:“今晚,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只怕已经被那只黑鬼杀死了。”
凌冷没有应答我,自顾自地一步步走进了屋子里。
她不是钥匙没有带在身上吗?我正在想要不要跟进去给她想想办法,怎么把她房间的门打开,秦月突然跑了上来,抓住我的一只胳膊,轻声说:“郭歌,救我。”
我这才发现中山装已慢慢朝我们走了上来,我忙对他说:“石叔,秦月是一只好鬼,她并没有害人,并且,也救过我,请你不要杀她。”
中山装板着个脸,一副毫不相信的样子,“鬼就是鬼,还能分什么好鬼坏鬼?是鬼,就得回到阴间去,不可在人间逗留。不然,你若不回阴间,我只有把你打回去!”
“不不不,你别打我。”秦月忙说:“我并不是刻意要留在人间,而是,我去不了阴间。”
“去不了阴间?”中山装浓眉一皱,“为什么你去不了阴间?”
秦月说:“这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找不到去阴间的路。”
“这就奇怪了,每一个人死后,都会有一条路出现在他面前,指引他通往阴间,怎么你会找不到路?”中山装再次将秦月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秦月低着头,轻声说:“是被两个男人杀死的。他们想……想欺凌我,我不从,他们就把我给掐死了。”
果然如此,原来我在喝了秦月给我喝的鬼醉酒后之后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秦月是真的被黄毛还有另外那个男子给杀死的。我这时义愤填膺,恨不得把那两个畜生剥皮抽筋。
中山装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会跟刚才那只黑鬼同流合污?”
秦月抓紧了我的胳膊,低头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中山装说:“你尽管说,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秦月顿时抬起头望向中山装,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对。”中山装一字一句地说:“我石破玄说话从来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你放心,我说过放过你,就会放过你。”
原来他叫石破玄。不过,他这句话,我听了后,怎么总感觉那么别扭呢?刚才黑鬼不是如实交待了一切,他不是照样没有放过人家——不,应该是鬼家。
秦月显然也还记着刚才的事,所以不怎么相信石破玄,因此,依然支吾不语。
石破玄不耐烦了,再次板下了脸,“快说,别婆婆妈妈!”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秦月为什么会跟黑鬼狼狈为奸,同时,我也为了让石破玄不杀秦月,便对秦月说道:“秦月,你就把一切说出来吧,石叔是个高人,高人的话,从来都是一诺千金,所以,石叔说不杀你,绝对不会杀你的。”
秦月想了想,这才说道:“那好吧,我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