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凌冷的目光吓了一跳,警惕地盯着她,生怕她突然朝我扑过来。
而凌冷只是以一双充满寒意的目光打量着我,并没有其它的动作。即使如此,我依然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了。
我想起了刚才那站在我背后恐怖的神秘之物,担心他会进来,如果那样,我和凌冷只怕都难逃一死。不管怎么样,我得提醒凌冷,就算我死了,也好歹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做一件男人该做的事。
可是,就在我要告诉凌冷这一切时,她突然朝我说道:“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怔了一下,为什么要我伸出右手?
凌冷见我不动,秀眉一挑,冷笑着问:“怎么,你怕了?连手也不敢伸出来么?”
反正要死了,我还怕什么?便将右手伸了出来。谁知我刚一伸出,凌冷立即将我的手指给抓住了,然后凑上来看我的手掌。
我惊讶极了,她这是要干哪样?
她的手又白又柔软,令我立即想起了我前女友的手。不知为什么,漂亮女孩子的手都像她们的脸蛋一样,那么漂亮而迷人。而现在,凌冷因为要看我的手掌,与我挨得极近,我甚至能看得清楚她睫毛的微动,也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她的睫毛很长,身体很香,这令我刹那间有种错觉。凌冷就像是我的亲密爱人,她在查看我手掌上的纹路,然后找个会看手相的人,推测我们是否有缘。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凌冷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更不希望她死了,于是便轻声对她说:“外面有一只鬼要杀你。”
凌冷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放开了我的手,然后说:“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答上来了,我让你今晚睡在我这儿。”
我一时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凌冷,到底在搞什么?但看她那严肃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便问:“什么问题?”
凌冷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我的身子,一字一句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微微一愣,“怎么找到这儿的?我是要租房子,在外面找,然后发现这里有房子租,就租来了。”
凌冷一双杏眼对视着我的眼睛,像是在看我有没有说谎。然后又问:“这几天,你在这屋子里,除了我和你,你说你还看到了一个叫秦月的人,她到底是谁?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我突然发现,这个凌冷,绝对不是一般人。她刚才明明知道我要杀她,可是,她一反常态,并没有将我轰出去,而是关上门来向我问话。并且,至始至终,她一直很镇静,没有一丝被威胁的惊慌。就好比一个人,在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在一时半刻,绝对难以表现得如此淡定。
而凌冷,除了保持着本该有的警惕之外,并没有其它的神色反应在脸上。并且,还非常镇定地问我一些问题。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表现得出来的。
在这一刻,我想,我得换一种角度来看凌冷这个人。
所以,我决定跟她说实话。
于是,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跟凌冷说了,甚至刚才在我房间里威胁我的那个神秘之物也说了出来。当然,这只是限于秦月的事,至于我受了秦月的唆使在她电脑里种植木马的事,自然是只字不会提的。
凌冷听后,竟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嘀咕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秦月,是一只被人奸杀的女鬼?然后,她来这里,是想杀我的?”
“应该是这样的吧。”
凌冷点了点头,收回锁在我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思。
我望着她试探着问:“现在有鬼要杀你,你不害怕?”
凌冷轻哼了一声:“怕?怕有用吗?”她又望向我说:“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老实回答。如果回答得好,今晚就让你在我这里过一个晚上,如果回答得不好,你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不爽了,好像我今晚住在她这里,能得到她的保护似的——不对,好像的确是这样。我进来这么久了,那可怕的神秘之物一直没有进来。他为什么不进来?很显然,他怕,或许,他进不来。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我来杀凌冷的原因。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凌冷有恃无恐的原因。
既然明白了这么一点,我想,今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这间房了,哪怕受尽凌冷的鄙视与冷眼。
于是,我将胸一挺,大义凛然一般地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冷轻轻一笑,慢慢走到电脑桌前,轻轻拍着她那台白色的笔记本,然后望向我问:“我电脑里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色情影片,是你放进来的,是吧?”
我心一沉,顿然有一种被人剥了衣服瞅着伤口的感觉。
这一下怎么回答她呢?承认吗?那凌冷不用唾沫喷死我才怪。若死不承认呢,万一凌冷有了证据,这回答显然不让她满意,那么,我就得离开这间房子。而我今晚一旦离开了这里,没有了这房子的保护,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不管是承认还是不承认,这对我来说,结果都是致命的。我这时后悔莫迭,当时也不知是哪根神经不对路,竟然干出这种下三烂的事来。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不过,留在这房里总比出去被外面那只鬼杀了要强。
想到这儿,我决定承认。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但是,我不会傻傻地把事情说得那么直接。于是,故作惊讶地问:“那台电脑是你的?我是弄了一个影片放在别人的一台电脑里,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电脑。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就搜附近的电脑,没想到,那电脑竟然是你的,真巧啊……”
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凌冷这时一直盯着我,双目微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一看她这样子,我就知道,她已看穿了我的把式,她的心里,这时已给我判了死罪。
见我停了下来,凌冷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嘿嘿。”我强笑道:“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嘛。误会解除,我们冰释前嫌,化敌为友。鲁迅先生不是说过一句话么,相逢一笑泯恩仇,是吗?”
凌冷的脸上,依然挂着那阴冷的笑容,微垂着头,慢慢朝门口走去。这令我的心立马提了起来,难道,她想打开门,然后叫我滚出去?
如果这样,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既然横竖都是死,我又何必像个缩头乌龟,丢了男人本色?于是,我将心一横,大步走到门口说:“你我孤男寡女,不适合同处一室,特别是晚上。为了你的名誉,我还是出去吧。”我说着就要去拉门,凌冷突然将手伸了过来,挡住了我,昂头问:“我有叫你出去吗?”
我微微一愣,望着她问:“你——同意让我留下来?”
凌冷不紧不慢地说:“看在你开始向我偷偷通风报信提醒我的份上,相信你的心也并不是全黑的,我就原谅你一次。今晚就让你住在我这里。不过,有一点你必须得给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