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颜欢迅速转过身，心跳的像鼓点咚咚作响。
她说完就后悔了，两只手不停搓着衣角，一个劲儿的咂舌，怪自己怎么一时情动，就说了这样没羞没臊的话。
程漠北该怎么想她？恐怕要更看不起她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无形的压抑冰凝了房间里的气氛。
只听见时钟滴答声。
短短几十秒的光景，她竟像走过了几个世纪，脸颊滚烫好似在发烧一般。
然而程漠北并没有说什么鄙视或嘲讽的话。
他清咳了一声，问她，“颜欢，你……你真这么想？”
他的语气虽然不严厉，可她一听他这么问，更是连撞墙的心都有。
“不是不是！”她急忙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解释，“我……我怎么可能想给你生孩子！呵……我没这么想！我……我只是……”
连咽了好几口唾沫，舌头都开始打结，颜欢还在竭力编着听上去比较合理的理由。
“我只是想……既然你妈把生孩子看的这么重要，如果我们没有孩子……可能真的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我倒是无所谓啊……只是你……你，程漠北，你不可能再也不见裴安安了吧？”
颜欢一提到裴安安三个字，条件反射似的心口疼。
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她赶忙又转过去，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相。
“你为了去见你的心上人……也不得不完成这个任务……”她喃喃的说。
忽然间她竟有这样一种期待，就算程漠北是为了早日从这里脱身投入裴安安的怀抱，而让她怀孕……她恐怕也是愿意的。
真贱，真贱！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还是不自觉的偷偷回身瞄着程漠北脸上的表情。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是冷冷的，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喜恶。
然而他在慢慢的靠近她……他每走一步，那脚步声都像是踱在她心房，她心跳的越来越慌张。
猛地，他把她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转眼间，两人一同滚在大床上。
他开始解她胸前的睡衣带。
颜欢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从口中蹦出来。
她睁大眼睛，屏息静气，看着他冷静的解开她的睡衣带内衣带，褪下她身上所有的阻碍。
她美妙的身体一点点暴露在他眼下，直至一览无余。
只是整个过程他都紧紧皱着眉头，也不与她对视。他好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只是在执行某种设定好的程序。
这个程序便是，给她一颗精子，让她怀上一个血管里流着他的血的孩子。
之后呢？之后他就真的得到自由了吗？
或许不会，可现在他来不及想太多太细，他只想把颜欢的身体，变成自己离开这扇门的通行证。
颜欢眼睁睁看着他脱掉衣服，露出健硕的身躯。
她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要她的那个夜晚。
程漠北直到这时才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有歉意，有无奈，有愧疚。
“既然你这样说……”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们就试试看，要个孩子吧……”
这句话好似绚烂烟花，在颜欢耳边轰然绽放。
她眼神变的迷离，四周仿佛有火盆在燃烧。
“漠北，你……”她轻唤他的名字，对上他的眼睛，看到里面的心事重重。
她的心也痛起来，挣扎、矛盾好似两只大手，要把她活活撕成两半。
“我们试试看吧。”他低声说，他的声音磁性而富有魅力，让她无法抗拒。
灯光下，这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充满着阳刚气息，颜欢紧紧盯着他，思想仿佛变的空洞，只剩了燃成一把火的热情，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闭上眼睛，有点期盼，有些紧张。
这两天闲的没事的时候，她也会溜进书房，偷偷看两眼电脑上下载的成人影片。
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现在清晰的映现在她脑海中，她感到呼吸急促，一种异样的感觉像小猫的绒毛掠过她身体。
程漠北应该也看过那些了……她见过，他在书房里，眉头紧锁，眼睛紧盯着屏幕，额头上渗出汗珠，那种想回避而手指始终无法按下关闭键的矛盾神情。
她开始盼望着某些电影情节，在此刻可以在她身上重现。
然而他并没有吻她。
程漠北犹豫了许久，他第一次感到如此进退两难。
婚姻、爱情、家族利益、母亲寄予的厚望、程氏的前途，还有，那份外公的遗嘱……
所有这一切，像一座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猛的一下子失去了刚才那份想让她怀孕的决心和勇气。
时间安安静静的流淌了几分钟。
程漠北迅速起身，抓过被子蒙在颜欢身上，胡乱穿好衣服，一口气跑到露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颜欢仿佛从云端坠落的那种感觉，过了好一阵子，待冷静下来之后，才觉得刚才的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好像一场春梦初醒，梦醒后，虽然有无边的寂寥和阵阵凉意，却也有对不真实梦境的释怀。
梦都是假的，谁都不可以入戏太深。
颜欢穿好睡衣，又裹了一件厚厚的绒衫，手上拿了外套，走到露台上，给程漠北从身后披上。
两人对视时，都觉得尴尬，干脆看向远方。
墨蓝色的夜空下隐约可见群山的轮廓，一切如蓝色绿色墨染交织的画，被乳白的月光映衬的格外静谧安逸。
冷风一吹，颜欢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对不起……”程漠北低下头，手肘撑在阳台栏杆上，脚一下下踢着围栏石柱。“对不起颜欢，我做不到……”
“我明白，”她浅浅一笑，“你没办法背叛自己的爱情嘛……”
“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跟你……这对你太不公平。”
“那么我该感谢你了？”
她含着眼泪说这句话，嘴角还是骄傲的上扬。
她不想向他乞求任何东西，无论是爱情，还是床第之欢。
他说的对，这对她不公平……上次他们发生关系，是因为他喝醉了酒，而她又不拒绝。
可这次两人清醒的很，如果他再要了她，而且是在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要了她，那才是真正的渣男。
只是虽然这样想，颜欢心中还是有数不清的落寞。
“喂！”她强打精神，对他挤出一个微笑，“把刚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程漠北看看她，而她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说，把刚才的事情都忘了吧！就当……哦对了，就当是咱们小时候过家家玩游戏的，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