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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娇娘胭脂铺(7)

“喂,你带我们去哪里?”宁水月忍不住问。

“现在,我是你们的主人——欧阳宏,以后跟我说话要叫我主人,听明白了没有?!”

宁水月和梨香对视了一眼,她们紧咬着嘴唇,不再发一言。

“客官,酒菜来了——”店小二人未到,声先到。他端着酒菜,上了楼,叩了叩客房的门。

欧阳宏上前,打开了客房的房门,店小二将酒菜摆在桌上,拿了三双筷子过来。

宁水月与梨香坐在马车里,颠簸了一路,没有吃一点东西,饿得头昏眼花,闻见桌子上的饭菜香,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坐下,吃!”欧阳宏用命令的语气道。

梨香抽出凳子,拿了米饭碗,捏起一双筷子,埋头往嘴里扒拉,她已经饿坏了。

宁水月坐在梨香的身侧,抬眼望了欧阳宏一眼,欧阳宏瞪了宁水月一眼,道:“不合你胃口吗?”

宁水月摇摇头。

欧阳宏拿起筷子,递给宁水月,宁水月接过来,望着桌上的酒菜,一盘牛肉,一道大盘鸡,几道炒菜,一罐女儿红。

欧阳宏并不急着吃饭,而是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才开始夹菜。

宁水月想着,不如趁他喝醉,逃了。

眼见着欧阳宏整罐酒下肚,眼神也飘起来,她用胳膊肘戳了戳梨香。

梨香意会宁水月的意思,二人起身,朝门外走去。

“去哪儿?”欧阳宏抬起赤红的双眼,瞪着二人。

宁水月忙道:“去茅房!”

“去!”欧阳宏摆摆手,伏在桌上睡了。

宁水月与梨香推开客房的门,直奔楼下而去,她们拾阶而下,准备冲出客栈的大门。

此时,欧阳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站在了她们的面前,他双手抱肩,醉醺醺道:“上茅房上到客栈大门口来了?嗯?”

宁水月的脸一红,她的手紧紧攥着梨香的手,步步后退。

“回去,否则,马鞭伺候!”欧阳宏冷冷道。

宁水月与梨香打了个寒颤,转身回到客房,不再敢有逃走的想法。

这欧阳宏神出鬼没的,力大无穷,似是有点功夫的,她们两个小丫头,哪里是她的对手,既然卖身契在人家手里,既来之则安之吧。假若他不伤害她们,她们就暂且做他的奴婢罢了。

梨香走在客栈的楼梯上,小声道:“水月,既然我们现在已经为奴为婢,就认命吧。谁让上天没有给我们一个好的家世,我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又是女儿身,就算能逃出去,怕也更是凶多吉少吧。”

“梨香姐姐……”宁水月叹息,不再辩驳。

夜里,欧阳宏睡在床上,扔了一床被给她们,她们二人睡在地上。

第二日,欧阳宏驱车载着她们继续赶路。

几日后,马车换做骆驼,来到一片空旷的大漠,宁水月坐在骆驼背上,眺望着外这片荒芜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的,都是金色的沙子,人烟稀少,就连树木也极难见到。

“怕是到了宋朝边境了。”梨香眼泪汪汪地道,“这欧阳宏到底是什么人?”

宁水月摇摇头,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中午,骆驼将他们带到一片绿草处,这里支着不少的帐篷,帐篷如同土地上长出的大蘑菇一般,一个紧挨着一个。

宁水月与梨香只睡了一晚上的好觉,来到大漠的第二天,就被欧阳宏捆在了柱子上。

梨香心中怕,哭喊道:“放我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没有人理会她们的哭喊。

宁水月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对梨香道:“梨香,不要怕,大不了一死。”

“他们是不是要做什么仪式?是不是要把我们烧了祭神?”梨香哭道,“爷爷给我讲过,蛮夷之人,有些骇人的鄙俗,喜欢用活人的血来祭祖祭神……我好怕!”

宁水月仰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太阳格外的刺目,即便是春天,也炙烤得人后背发热,额头冒汗。

此时,耳畔响起震耳的号角,她们被一群载歌载舞的女子围在中间,宁水月开始相信梨香所言,心中升起几丝凉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真的怕,她们跳完舞,就在她与梨香的脚下支起一团烈火,将她们二人烧成灰烬,祭了天神。

恍惚中,她听见一个男人道:“八百两纹银,即可领回家,八百两纹银!”

原来,她们被倒手卖了。

“皮肤好白哦。”

“是哦,益州城的女娃娃,就是细皮嫩肉的!”

“不过八百两纹银,有些贵了吧!”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中原来的女娃娃哦!”

梨香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望着围观的人,原来,这里人烟稀少,女子更是稀少,风沙吹袭的缘故,这里人的皮肤都非常的黝黑。

这时候,一个口缺门牙的男人上前,指着宁水月道:“八百两纹银,我买了!”

宁水月瞪大了眼睛,险些晕过去,一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嫁给这个缺门牙的老男人,心中一阵悲凉。

“慢着!”

这时候,一个骑着赤马的少年上前,道:“两千两,她们两个我都要了!”

宁水月将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他一袭青色长袍,相貌俊美,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双眸炯炯有神,虽不是锦罗玉缎加身,但依旧遮不住周身的贵胄之气。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此少年的身上,见他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竟然出手如此阔绰,纷纷惊叹。

少年身侧的随侍小声道:“少主人,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这里不是中原,我们不好如此张扬做事啊。”

少年低声道:“我大宋的女人,怎能任由蛮夷人羞辱。买!”

随侍拿出两千两现银,丢给老者,将捆在木柱上的宁水月与梨香解绑。

少年望着宁水月,对她伸出手,宁水月握了他的手,跃上了他的赤马。

他的手掌很温暖,宁水月被他揽在怀中,策马奔腾,朝中原而去。

梨香坐在少年随侍的马上,尾随其后。少年与随侍骑着马儿,消失在了无尽的沙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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