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亲临何乾坤的病床前,友谊照然可见。若不逼降,兄弟情义花开就飘香。现在面对面,是奸臣对忠将,就是不一样的画面。
“我的好兄弟。”刘安总是那样亲密地称呼着何乾坤。
何乾坤礼节地点头,想和王爷叙叙旧,被病灶燃烧的不能开口。
“我把你当做亲兄弟,三番五次进府邸,你都沉默不语,是对我王爷看不起。我念你一病不起,不然我会对你急。国家变异,再等不起。你有病可以躺着休息,让你的儿子们跟我行大义。”王爷着急。
要他的儿子们去参加谋反,胜过要他何乾坤的生命。王爷的一次次紧逼,何太守已经虚汗淋漓,他的生命被抄底,血块在心血管里凝。他气愤交加,声音更加沙哑,发不出一点声音了,没有让刘安如愿以偿。此刻他方体验沉默是金的含义,他是在用沉默打击王权征服的欲望,默默地等待着叛逆取他的性命去见阎王。
气能阻声音,保住语言金。
忠奸不同心,缄默元气定。
受害并非命,青松多压冰。
死日在当今,血潮难平静。
说是征服,征服者也不过是高级的乞丐,他堂堂王爷屈驾来访,为何家父子癫狂,抛弃官架来低声下气,却吃了闭嘴羹,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心里很不舒服。刘安感到由衷的沮丧。要不是想拉拢,要不是在尊贵的地盘上,他都有下斩牌的冲动。
忠奸的两颗心脏在搏动着,一颗跳动着红色的忠诚,一颗跳动着黑色的反叛。忠奸的两个思维在飞奔,一个想如何同过忠诚去通知刘彻防止王爷逼宫搞政变。一个想如何尽快征服何家父子,与他同舟共济,兴风作浪,霸占海域,张扬王力。
何乾坤一次次被玩弄,受害比家人更频繁。每次遭掐脖,掐血管,灌毒之后,虽然孝顺的儿子解救及时。身体就是不如从前,耳清目明变得只觉得耳朵时而被灌进了满罐的水,嗡嗡地叫。眼珠子就像画轴里的画,被钉死在眼眶里,一转都不转。活跃的脑细胞被掏空,思维慢吞吞。听力迅速下降,目不明耳不聪,全身的器官一下子败光,成了土捏的不倒翁。再经剑客刺杀,破胆上映刀光,精神更不能算,剩下的是躯壳迟钝,满身发疼痛,这就是现代歹人的威力。
一次次的间接威迫,直接的要挟,杀刀出鞘。置他父子于死地,权利的大刀明晃晃地挑战何生生命的极限,好死歹死都得死,何太守只觉得有一块大块大块的东西塞住了心血管,非同以往,让血液不能流通。头脑沉重,头筋发痛,按儿子的说法是心梗脑血栓。
自己命归阴里,不足惜。九个儿子即将被杀戮,大汉的江山即将被蒙污,何乾坤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他一天天盼望,盼望着,盼望着能把刘安欲想颠覆社稷的信息传给同窗好友何大意的耳朵里,让好的的近臣,忠心的同窗好友做好防患于未然,保住朝廷不动荡,保住大汉的江山。然而,欲想尽忠是白日做梦。终日被围困,派丫鬟出动也难重重,始终无法沟通同窗。忠臣只为江山生存,他是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到死亡。
国之将亡,家之将亡,何乾坤活得不轻松。仙医仙药对外人治病,从没有回头症,仙药对他的忧国忧民就是难治本。他一口气难喘,昏倒在床上。昏倒真好,没有苦恼,没有知觉没有痛,万事皆忘。被折磨的泥丸,得以片刻的休放,就不要再眼对祸国殃民的无形杀人犯。
奸佞要毁王,笼络文武龙。
能人都不放,何府被围攻。
危讯难出窗,救君手太短。
忠臣堪可颂,忧国气发昏。
害人者怎知受害者受气的滋味,怎知雪上加霜的老人已经心脑血管不通。还继续以最庞大的声势变本加厉地进行猛攻:“何乾坤,你太无礼目中无王,是脑中风,嘴巴不开通,还要倒床。”
刘安气话放了一大桶,何乾坤就是一动也不动,死人才有这种状况。刘安懂医道,伸出他高贵的手一探何乾坤的鼻息,没有了吹风。他张大了王者高贵的眼睛一看,手中的泥丸,已经白眼翻。看着好友,自己争取的对象要去见阎王,他先是一惊慌,大事未成,不能死了何乾坤。他家有九条神龙,一定要网进网,才能让乾坤兄死亡。
他轻声地呼唤着何乾坤,昏死的人已经耳聋。是他逼宫,叫主人气绝身亡,他也难走出府中。何家有九个神儿,附加两位家将。他纵有千军随外面,远水也救不了近渴。
王者不是吓出的,片刻间,刘安就镇静自若。不能让对家死得这么轻松,权利就是玩人的玩意,慢慢玩死手中的猎物才有意思。此刻是不能向外面透露何乾坤的病况,活人弄成死人,死人弄成活人,他都有点儿学问。他拿出三角猫的医功,从何乾坤的胸部直弄到人中。算是受害者命不该断,三下五去二就让何乾坤归魂。
何乾坤睁开眼睛,看到了昔日的好友在行医。他没有为自己的回生而高兴,活着不能解决家庭受害的问题,活的也没有底气。活着不能拯救国家于危急,忠臣的名字也被洗。他何家人代代生为江山社稷,死刻历史的丰碑里。想不到自己如此不争气,深交的好友是奸佞,逼迫天天急,何家的忠骨英名怕是丢在他的手里。
王者杀气重,两句能断魂。
乾坤阴曹往,又被拉回返。
死活在循环,权霸有奇功。
血路一开通,人生还有望?
刘安庆幸自己的多才多艺,没有让何乾坤闭气。既然入戏,他就毫不顾忌,对好友再进级:“乾坤,你聪明一世不能糊涂一时,白白断送生命。人之将死也要留福给儿孙,你把你的儿子交到我手中,你升天空,也睡得安稳,否则叫你死都不瞑目。全家为你而斩首,你不会心痛?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生死较量,鸡蛋还想与石头谈条件?何太守就是想开讲,喉咙也不能响。催命鬼就在身边,灭顶之灾即将把他的府邸淹。他如履薄冰,脚不敢踩地心。他不解,多好的朋友为了篡逆,就苦苦相逼情义弃。他悲愤,伴王爷如伴狼,招至全家惨。他痛苦,眉头垒起了两座抵触的高山。他无奈,被迫害的脸上如刀宰。
危急降临,何乾坤在心里痛骂自己不停。家之乾坤遭欺凌,国之乾坤即变形,他束手就擒满身病,手无缚鸡之力去抗侵,眼睁睁看着国之乾坤毁于一旦,家之乾坤被残暴掠上沾满鲜血的战场,而无能为力伸手去帮帮。父母不该为他起一个响赫的大名将名字伤。
光风霁月云狗攻,高风亮节被折断。
任王摆布任人玩,剑戟森森耍猖狂。
万念俱灰无希望,一损连累好子孙。
身陷血海伤祖宗,忠节二字遭火焚。
刘安死死地盯着何乾坤没有活气的脸,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涟漪跨越时空的隧道在荡漾,荡漾着他们一起书著写传时的才情放射,荡漾着他们的把酒题诗时的欢乐景象,荡漾着他们一起下棋时的争夺地盘。美好的回忆让他的心情平和了些:“何生,你生病失音,手没有哑,你的立场观点可以用书面表达。你要选好,一面是通往天堂的路径,一家喜乐融融笑不尽。一面是通往地狱的大门,天伦之乐只等再生。人生短短路程,快活是第一等,什么忠臣,那都是骗人。天堂、地狱,生死、存亡两扇门,就看你的脚步伸。”
何太守愤慨的眼中露出鄙视的目光,王爷想霸国想疯了,为了争权夺势丧心病狂。刘家一脉相承,同室同根,何必当畜生?死后如何面对列王祖先?挚友多年交情深,为了谋反就忘恩。
面前的王爷,一手在颠覆社稷炒君王,一手在操作文武百官,为他效忠。他的人脉广,逆他不顺就会灭亡。皮之无存,毛将焉附?比生命更重要的是国家。国家换王,民间必大乱。
何乾坤为国为家,有千万个理由可以痛哭,是超常的毅力,让他坚守在这个失败的人生舞台上,任凭王爷随意身心砍。
刘安从安抚到威胁,由和风细雨,到粗声大语:“你是能人我推荐,你是贤辈我保举,你是佞者我斩之,你是奸人我诛之。奸贤一字之差,就是阴阳之差。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处心设地为你着想,你要对我叛变,你自己活腻,我也只好成全你。”
覆巢之下无完卵,刘安逼着一个病怏怏的人下字,逼着一个有气无力的人就范,这就是征服者最毒辣的把玩。
谁不爱自己的血肉之身躯,谁不惧王者的酷刑?然,贪生怕死,叛主求荣,即使生命保持,活着有何风光?威武不能屈,死有何羞辱?他要做天地间的大丈夫。他的一腔正气战胜了死神,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毫不犹豫地拿起毛笔,忠心耿耿激励出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凝聚成了一股奇异的文思,荡漾在了狼毫上。
他握笔的手虽然还在激动,但不影响他至死的尽忠,他的心中灌溉出了一朵艳丽的花朵,这朵花朵叫做忠君报国,万死敢做。
他慷慨激昂的狼毫写下了忠臣的灵魂:“老臣病重,生无希望,双肩不堪负重。犬子不成大器,考场败将用之何益?王爷的大事耽误,老臣会感痛苦。父子无能,有失王爷厚爱提携。祖上有训,忠君就是忠祖,叛君就是攀祖,不忠不孝我何乾坤做不出。当不孝的子孙,不不忠的臣子,结局也是不好死。忠孝二字王爷您在著书中也提倡过,就成全何家子孙做个忠臣孝子,现在你就可以要我们父子的小命,可以诬忠为奸。做人只要身正无愧于天,何惧被无辜涂污点。作恶搞诬陷,死日才可怜。一刃斩友线,你莫再流连……”
狼毫激昂,不断高唱,高唱着何乾坤的赤胆忠肝。有诗为赞:
宁为玉碎品格贵,不做瓦全灵魂辉。
头颅被砍当风吹,死忠尽孝心中随。
青竹临风大无畏,亮节被毁魂难摧。
丈夫断骨竖脊椎,丰碑一座永不垂。
苟且偷生,背主求荣生有何幸,死若忠君爱祖死也英明。纵使屈判他叛逆的罪名,活人糊涂不清,地下天上英魂了掌与心。被掌控软禁的日子里,夜里多次阴间的亲人夜访,说某某人是谁害死的,阎王正为她讨债。说何家是被害,列祖列宗都明白。既然有神灵在,何愁冤情被永埋,血债不还己辈就还下一代。
何太守相信神灵的能耐,何惧被害。他威武不屈,大书特书之后,放下了狼毫,钟总地喘了一口大气,吹吹竹片上未干的墨迹,浩然正气,满意掷笔,等待一家人命毙。
临难当霞披,为国死何惜。
英风书豪笔,邪气随风毙。
忠臣有骨气,荣辱不为稀。
无愧于苍天,冤血可涂地。
刘安看何乾坤傲慢掷笔的熊态,不要看书面就知道内容的风采。放肆,敢在太岁头上乱动土,真是茅坑里的硬石。他狠狠地把竹片摔在地上,地板受伤了颤了三颤。多少武将他都能够征服,一个老太守竟敢不要命对刘彻死忠,真让他气疯。
刘安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小巧玲珑的酒瓶,这不是昔日友好的美酒,这是他****的毒酒。他奸笑一阵子才说:“我得不到的人才,别人也别想得到。老夫就是要称霸,你肯助我大力,一起欢喜。你逆我死日到期。生死你自己选择,这瓶毒酒最后赠好友。你若敢喝下去,我就杀了你全家,绝不留情。”
志可杀不可辱,天下艰难唯有一死,以谢祖先,以谢当今皇帝,和历代皇帝。死了他一家,若能够勉了兵残民难,国家不动荡,什么个死法都欢畅。何太守此刻变得格外的冷静,面不改色心不跳,眉头不皱不翘,接过毒酒一饮而尽,满脸堆着满意的笑。
毒酒当做美酒吞,宁死不屈堪可颂。
潇洒人生名字红,不愧大字何乾坤。
为国捐躯心放松,臣子岂可乱谋反。
仙家英魂泰山重,敢用生命写尽忠。
何乾坤选择了全家的死亡,此刻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他要自残还苦于无药,真是感谢王爷给他一瓶香喷喷的美酒。知我者生死都是朋友,他最后看一眼曾经的朋友,现在被权欲熏心的奸佞,好想遗言留,可惜沙哑的喉咙不争气,声音紧紧闭。
全家的生命都不要,威胁是白威胁,刘安气的比喝毒药的脸更难看:“你宁愿选择全家死,也不与我合作。你要死了还笑,但不要笑得太早。我还是舍不得你,你好好想想,药性发作还有三天。这是给你全家最后生的机会,不要在一条道上跳死,三天内答复我的要求,我会给你解药,保证不留下后遗症,不计前嫌,友谊重演。”
何太守不顾子孙,毒酒喝得威风,刘安又气又敬重,拂袖而去还投给何太守一个敬慕的眼光,如此忠臣我无福消受多可惜。无法解开的顽固派,也蛮可爱。你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我的大爱。你们父子一再不肯助我刘某出力,是你们投胎急,三天之后就取你们的狗命。
毒酒还有还命的余地,何乾坤已经毫不在意。活着不如意,官低一级,任凭王爷欺。还要被绑上谋反的血地,活着又何必。
死,此刻的何乾坤,一心求死,全家人能够一起赴黄泉地,还有什么不满意。好儿子惨死是很可惜,能离开是非地,他的儿子们就免于被逼参加谋逆。少了他们父子十员大将,朝廷就会多一天对刘安进行抗击,就多一份拯救于危机,就多一份挽回社稷。
临死,何乾坤想起了何大意,忠臣得不到联系,太可惜。他生不能扶社稷,死后灵魂也要去见何大意,告诉他奸佞要强夺社稷。
两手无力对刘安,一心求死保江山。
全家性命做忠肝,丈夫豪情高万丈。
人生戏剧虽难看,惨死爱国魂安康。
竹节云天可高攀,君子碎尸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