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姿妤只是想随意的找个话题放轻松点罢了!
这十万,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当时只是有些诧异,贺君麒竟然会忘了将这十万拨入自己的帐户内,心想,莫非是这家伙公司出了大问题资金周转不过来才断了她月钱的吧!他贺君麒可不像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尤其对于这婚后协议,他可在意得不得了!
“喂!贺君麒,该不是你公司真出了什么问题吧?”
贺君麒扯了扯唇角,没有多余的表情,只道,“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
他说着,伸手探入风衣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支票本,及时写了个十万的数目,签好字,推到姿妤面前。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只是,漆黑的眼潭中,神情却复杂的让姿妤完全猜不透此时此刻这男人的心思。
“简姿妤,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月的钱!”
他的语气,格外凛然。
姿妤没有去接,只是盯着支票上那几个‘0’,半响都没能缓回神来。
最后一个月……
是不是就意味着,过了这个月,他们就真的彻底离婚了!
姿妤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轻松几分,“好啊……”
她答得非常自然,伸手,去拿支票,却发现,手指间竟有些发颤。
其实,她也不知道拿着这些钱能做什么,如果说是花的话,至今为止,他给自己的那些钱还依旧如数的躺在她的帐户里头,从未动用过,而她每月这么领他的钱,大概,只是不想认输吧!她终究是个要强的女子!!
可如今都已经这份上了,她真的还有必要如此同他犟下去吗?姿妤都已经开始看不明白他们之间这层层的关系了。
将手中的支票又推了回去,只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估计我们这个月都熬不到了,这十万块钱也省了吧!这钱……其实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贺君麒盯着她退回来的支票,目光如炬,眼神灼热得如若是要将她的手指烧穿一般。
“简姿妤!”
他低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拾起头来,漆黑的烟瞳看定眼前的女人,“我们就婚后协议一事,谈谈!”
姿妤一楞,错愕的看着他,“什……什么意思?”
“我想取消这份协议,从现在开始!”贺君麒的语气,不容置喙。
望着姿妤的眼神,也及其坚定,而后,又继续道,“简姿妤,其实这婚,我根本没打算离!”
姿妤微鄂,秀眉轻轻蹙起,她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贺君麒,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除了隐婚那条,暂时无法取消之外,其他的,都听你的!”贺君麒淡淡的语气,继续道。
姿妤皱眉,“为什么?”
心,漫起丝丝冰寒。
要他承认自己与他的婚姻,真就这么难吗?
贺君麒没有隐瞒,只道,“查弦一定不能知道我已婚的事实!”
他的话,让姿妤不着痕迹的凉抽了口气,心底一阵憋闷的疼。
绕老绕去,他终究还是必须得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这样维持下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
“贺君麒,这协议取消与不取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就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过问对方的私事吗?更何况是生孩子!抱歉,生孩子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替你办到的!!贺君麒,我真的……不是你们贺家的生子工具!!”
姿妤完全看不懂对面这个男人到底在走哪一步棋子,但理智告诉她,贺君麒突然愿意与她取消协议,愿意同她生孩子,无外乎是被贺家的人逼到了梁山上了而已!
她绝不可能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替他把孩子生下来的!
姿妤说完,起身就离开,漂亮的倩影落寞的消失在了餐厅正门口。
而贺君麒,只安静的坐在餐厅里,对于她的离开,亦没有采取任何的挽留。
此刻的他,已然迷茫了……
他不知道,他们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是不是还有修补得可能!
甚至于,他在想,是不是当真自己该放她离开了……
起初,娶她,是为了叛逆父亲,还有就是为了……大概算是一己之私吧!可如今呢?这一己之私他还下得了手吗?
既然已经迷茫了,为何,不就这样放她离开呢?又何必,还把两个人……闹得这么辛苦!
他们不是只要分开了,父亲便会放过她的父亲吗?而自己也不用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接近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
他们离婚……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放了两个人的自由,也换得了简沉袔的安全!或许,他真该好好考虑一下的!!
姿妤又转而回了公司,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零零星星的路灯已然闪烁而起,映射进她暗黑的办公室,竟是无限的萧条。
心底,被冷意漫染着,让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忙伸手将灯掣打开。
暖黄的灯光,将整个办公室晕得暖暖的,让姿妤冰寒的心似得到了丝丝慰藉。
电脑还在工作着,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姿妤将自己疲倦的娇--瘫陷进办公椅上,闭上眼,久久的,没有动弹。
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却还在纠纠缠缠着,那些痛苦的片段像极了一根根细小的绳丝,将她本是千疮百孔的心,紧紧缠绕,狠狠的拉扯着,似要将她的心脏,残忍的分裂在这些绳丝之下,疼得她,连眼眶都开始不住的泛红……
头,痛欲裂!如若,随时要爆开一般!
耳畔间却忽而听得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喊她,“简姿妤!”
姿妤浑身一僵,睁开泛红的双眸,迷离的眼神直直的看定眼前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竟然是贺君麒。
此刻的他,正懒懒的倚在她的办公桌前,漆黑而又迷离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瞅着她。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品牌环保袋。
“你……怎么上来了?”姿妤以为,他该走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