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馒头,加上一捧路边的井水。安盈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继续屁颠屁颠地跟在百里无伤身后。
百里无伤对她还是不理不睬,不过,偶尔发现她跟不上了,还是会故意放缓步伐,等着那个脏兮兮的小身影跑了过来,才适当加快一些。
因为要顾及安盈,他的脚程稍微慢了一些,到了傍晚,才刚刚赶到附近一个较大的城镇。
百里无伤又烦躁了。
他还有要事回天一门,不可能跟一个小丫头耗在路上。
到了客栈,百里无伤已经下定决心:算了,善良也是有限度的,他的耐心用完了,随便给点银子,把小丫头给打发了吧。
既是最后一晚,他索性再大发慈悲一次,“伙计,两间上房。”他在柜台前说。
安盈却在此时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百里无伤讶异地看着她:向他投怀送抱的人海着去了,如她这样自不量力的,却是少见。
他正要开口,又听见安盈继续说,“我不睡床,在地板上凑合就行了。”
她的声音满是祈求。
百里无伤心念一动,问,“一个人会怕?”
安盈低着头,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
百里无伤微微一哂,其实,他也不习惯有人同-房,不过——反正是最后一晚上了……
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一间房吧。”他说。
掌柜的目光,暧-昧地扫过他两。百里无伤神色自若,安盈的脸灰扑扑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到了晚上,安盈果然遵守诺言,脱下外面的罩衣,铺在了床边的地板上,自己则老老实实地躺上去,很安静地蜷缩着。
五月的夜晚,还是很凉的。
百里无伤在床上躺了一会,他不习惯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而且还挑床,这种小地方,即便是上房,床铺也硬得很,咯得他不舒服。
可是,那个睡在地上的那位,却早已经鼾声大起了。
好吧,是鼾声小起。
安盈睡觉的时候还算安静,只是鼻息重了一些,好像有点受凉,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像一只被油炸的小虾米。
百里无伤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被子扔到她身上。
她明明睡得昏沉沉的,摸到被子,还是就势滚了滚,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倒也不客气,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百里无伤觉得好玩,反正今晚也睡不着了,他索性起床,走到安盈面前,蹲下来,将她裹在身上的被子往下面拉了拉。
安盈也小虫子一样蠕动着,跟着被子往下挪了挪。
还是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