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卖萌一翻折腾之后,凌夜北总算同意暂时放过陈十。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陈十的下场是,从夜大总裁的贴身助理变成了晨曦宝宝的私人保镖。
凌夜北说了如果丫头再发生任何事情,哪怕是磕破了皮,都让陈十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出乎意料,但大家也算乐闻喜见。
陈十从此开始了小跟班的生活,当然未来某一天他跟掉了晨曦,凌夜北大发雷霆,差点没一枪毙了他。
这都是后话了。
凌晨曦这几天有一些小情绪,眉间暗藏着小忧伤。
凌夜北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点破,只觉得皱起的眉峰看得无比碍眼。
他派人去查了查凌家那群人,堂堂A成大户凌家长子的女儿这么久没有回家,竟无一人担心,无一人打听,无一人来探望。私心来讲凌夜北倒是不希望和晨曦的父母打交道,这样会过早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截止目前,他还没有足够的信心,也不敢笃定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坚固到打败亲属关系。
即使凌家人来了,也会被他拒之门外。但来不来是一回事,他不让他们来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凌夜北是真心疼晨曦。
外面的世界沸沸扬扬,凌晨曦听不到一些闲言碎语,凌夜北都一一替她挡去了。
晨曦打完点滴熟睡的时候,凌夜北带着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人皮面具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A城新贵,夜氏总裁,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竟是为了替自己的小女朋友正名,洗清嫌疑。
原本他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宣布自己的身份,最快也不会是现在,毕竟,在暗处可伺机而动,提早暴露在阳光之中会失了先机。
当然,凌夜北留了一手,世人只知夜少,不知他姓。
陈九将查出的消息传给了凌夜北,点开邮件,两张机票。
原来这家人,他的好二哥,竟然在这个当口,选择去欧洲旅行!
掏出手机,致电陈九:“查一查,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在去欧洲之前有没有去其他地方,是在丫头出事之前就走了,还是在丫头出事之后。”铿锵有力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似乎只要陈九的回答不合他意,他就能捏碎手机。
“夜少,他们是在西大校园事件当晚订机票走的,去欧洲之前去了美国”,陈九顿了顿,话筒里没有了声音,“这么大的事情,凌家不可能没有收到风声,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抛弃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肯定是想着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可他们难道不知道处在风口浪尖的,是姑娘并不是他们。”
话筒中只有凌夜北压抑的呼吸声,陈九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继续:“夜少,我查到,嗯…凌筱峰夫妇为了撇清自己和西大事件的关系,曾经拜托A城日报的总编,在当日报纸上登报与姑娘脱离亲属关系,但是,我们提前知会过这些大媒体,所以说被压下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陈九噤若寒蝉。
顿了几秒,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消息拦截地非常及时,他们还不知道。”
“很好!最近给我好好查查凌氏,往死里儿查,新闻发布会后我的身份就瞒不了多久,凌老不至于认不出我,当然这个面具真真假假,倒是有意思,告诉十一,新产品不错,工资翻倍。”
陈九默,明明是件好事,为何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夜少,您心情不好,就不要跟十一涨工资了吧!”
“错要罚,功要赏!”
陈九:哎,本来想让十一的功抵一抵小十的过,没想到暴怒中的夜少嗅觉还是这么灵敏。
“是,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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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北放缓了脚步,病房的灯都熄了,只有床边的欧式壁灯无声发出暖黄的光。
这丫头,吃定了自己不管多晚都会回来。
黑暗中凌夜北勾唇一笑,刹那倾城,见到此情此景的那刻,全身的疲惫都随之消散,晨曦就是他的珍品良药,势必要生生死死,非死不休。
他驻足在床侧,安静惬意地看着自己的丫头。
由于腿脚不便,晨曦只能保持标准的睡姿平卧着,可偏偏她又喜欢侧身睡觉,这一来一去,纠结成一幅诡异的造型。
上半身扭着,下半身平躺着。
空调温度调的较高,晨曦脸蛋红扑扑的,睡梦中都还皱着眉。
凌夜北推开窗户,开了个小缝,病房里要注意空气流通,他可没忘记医生的叮嘱。
果然微风吹动晨曦的头发,连带着眉毛也舒展了,凌夜北很满意。悄悄退出房间,到外室去洗漱。
温热的水流洗去一身疲乏,凌夜北闭上眼睛,任由花洒从头到脚浇灌,脑海里变换着当年的一幕幕,这些年如影随形,他一刻不曾忘。那么小小的人儿,尚在襁褓,在冰冷的婴儿室无休无止地哭闹着,只有好心的护士会时不时逗逗他,拍拍他,抱抱他。
那是他尚无是非观,尚无善恶念,但小孩儿的心思最为敏感,别的孩子在婴儿房待不了多久就被兴高采烈的父母近乎簇拥着带走,只有他看着一拨拨人来了,一拨拨人又走了,而他,还住在那里。
那时候有个男人总是压帝帽沿在黑夜中探望他,有一次他哭醒了,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高大的阴影,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过夜,他露出了至纯至善的笑。
后来他知道了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只敢乔装打扮在午夜而至的父亲,可尽管如此,当时的他非常非常珍惜那段短暂的陪伴,以致于小小的人儿在一切混沌之初都能记得晚上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错过了,就再也见不着了。
当初有多期待那个男人,如今就有多恨。
凌夜北睁开眼睛,水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流下,他在热气氤氲的玻璃门上写着“凌氏”二字。
如今他回来了,二十多年前凌氏有负于他,二十年后他雄踞一方,决不允许他们再欺负到自己的女人身上。
那个傻女人,没他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