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枫城,暗夜大楼顶层。
总裁办公室内,林晚垂着脑袋,一贯都意气风发的女人此刻满面愁容,美眸里尽是懊恼。
弄丢了小少爷,她万死难辞其咎。
怎么办!
林晚挠了挠头发,整个人都狂躁不已,要是能抓到那个坏蛋,她不会介意用这双救人的手将其大卸八块的。
沈怀玉穿着一身白大褂像一阵风似的扫了进来,抱住日思夜想的女人。
“小晚,别怕!”
林晚下意识地依赖这种温暖,她也紧紧地回抱着这个男人,感觉他瘦了一些,陈九的病情她有所耳闻,必然也是棘手的很。
“怀玉,陈九如何了?”
“哎,小晚,你要不…趁着夜少还没来,赶紧跑吧!”
“什么?”
沈怀玉揽着林晚的腰,额头相互抵着,叹气,“我怕夜少会惩罚你!”
“那也是我该的!小少爷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我却安好无恙!现在我还担心夜少会怀疑我和对方沆瀣一气呢!”
“小晚…”他顿了顿,“不管接下来面临什么,我都陪着你!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已经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小少爷的生命是我们和老天抢回来的,你做的够多了。所以,不要自责好吗?”
林晚摇头,站了起身,整理了一下乱了的长发,抱着双臂站在落地窗前。
总裁办公室的风景当真是绝佳的。
她喃喃,“正是因为已经付出太多,所以受不了失败。怀玉,我亲眼看着一个未成形的孩子慢慢地成形,呼吸慢慢地变得强劲有力,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他的人,我以为救回了他便能报答夜少对我的知遇之恩了…可…关键时候,他不见了。对方的势力想来肯定不容小觑,夜少安排了那么多的人保护小少爷,可还是被那人得手了…
他为什么不把我一起抓去呢?我很担心他啊…虽然被抓走的时候小少爷的体征都是正常的,但谁知道对方会怎么对他…只是想一想我就心疼,怀玉…我始终是个女人,这个孩子倾注了我全部的感情,他不能出事,他是…夜少和少夫人唯一可能留下来的孩子啊…”
吱呀——
“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女声,沙哑带着点鼻音,眼眶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林晚浑身都僵硬了,机械地转身,对上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
是凌晨曦和凌夜北回来了。
凌晨曦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双往日盛满了光彩的大眼睛现在已经黯淡无光,她抓着凌夜北手臂的手一寸寸地收紧,身子都踉跄了一下,“林晚,你说什么?为什么小宝是我和大叔唯一可能留下来的孩子!”
这个秘密,是林晚答应了凌夜北要带进坟墓的秘密。
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让凌晨曦意外得知。
凌夜北的眸子翻滚着未名的情绪,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半搂着凌晨曦,安抚地拍了拍情绪失控的小女人,“丫头,乖!先坐下,林晚会解释清楚!”
林晚木木的,脸上难得出现恐慌。
沈怀玉叹气,过去将傻愣住的女人牵了过来,小俩口站在夜王夫妇面前,一副…我为鱼肉你为刀俎的模样。
陈十一站在沙发旁,心里也是叹气。
凌晨曦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睁着大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林晚。
她说的话她听得真切,每个字她都懂,可是组合起来就有些不懂了。
或许不是不懂,是她不想懂,她不想自己最后一点卑微的希望都被剥夺…
所以她执着地寻求一个答案,希望林晚能告诉她,她幻听了。
林晚的唇哆哆嗦嗦,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那样满怀期盼的眼神她无法…忽略,不忍再看。
凌晨曦侧目,抓着凌夜北,“大叔,林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这么冷静?林晚说小宝是我们唯一可能留下来的孩子了。我不信,我不信,呜呜呜…呜呜呜啊,大叔,我们的身子不是都慢慢好了吗?林晚研制的新药不是能让我们复原吗?呜呜呜,呜呜呜…”
凌夜北敛目,眸光沉痛,胸腔里来回地搅动,那种心疼几乎让他要晕过去,男人的脸色发白,望着歇斯底里的小妻子,能做的只是将她好好地拥入怀。
凌晨曦捶打着,喊叫着,“你是不是知道?凌夜北!你又瞒着我!你们都当我傻子对不对?呵呵…我唯一的孩子,你们瞒着我将他救了下来…如今出了事才告诉我…如果小宝死了,你们这些人…你们都是刽子手,你们拿什么赔我一个儿子!”
凌晨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她的命!
几年前在济州岛冰天雪地,刺骨寒凉,几年后代号X,那让国际病毒专家都胆寒的头号病毒…
她能活着,还能这样吵闹着,已经是许多人付出了全力才求来的侥幸。
可她太难过了,巨大的悲恸笼罩在她的头顶,她口不择言起来,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凌晨曦呜咽着,看着眼前脸色煞白的林晚,她撇过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我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林晚,大叔…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想静一静!”
林晚嗫嚅道,“对不起!这次哪怕去死我也要和对方同归于尽!晨曦,对不起!夜少,对不起!”
凌晨曦的指甲盖都已经渗入了掌心血肉,她摇了摇头,“方才是我失言了,刚知道自己当了母亲,又发现孩子可能要死了,接着又惊闻自己无法再生育,我需要时间,一会会儿就好,十分钟,求你们了!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又说出一些伤感情的话!”
“求求你们了!”凌晨曦吸了吸鼻子,眼泪擦掉又有新的流出,她的眼睛都肿了…
凌夜北松开他,比了个手势。
很快,所有人退出。
偌大个总裁办公室,只余凌晨曦一人。
一门之隔,凌夜北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