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北纯粹就是逗一逗凌晨曦,不想她把过多的心思放在凤司爵那个男人身上。
说实话,凤司爵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凌夜北一点都不同情他。
一个男人,爱而不得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离了凌晨曦他就成了疯子?这和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留住男人心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凌夜北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懦弱得很!
让年迈的爷爷为自己担心,让心爱的女人同情自己…
太可悲了。
况且…凌夜北眸光忽然变得冷厉,凤司爵到底是不是疯了还有待求证。
……
凌晨曦沐浴过后,浑身香喷喷的,钻进被褥里,又睡了过去,
她现在便是这样,一日里大多时候都是睡着,林晚说这是正常的,总需要一个恢复期。
总不可能被代号X那样烈性的毒药摧残过,马上就能恢复如初,这是违背科学常理的。
凌夜北侧躺着,凝视着自己的小妻子,眸中是满满的心疼。
他在卧室里加了一张办公桌,此刻就靠在沙发上处理一些公务,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丫头,非常心安非常满足。
……
陈十和陈十一都已经回到了A市,陈十彻底接替了陈九成为了暗夜夜王的首席特助。
他雷厉风行,将陈九的优良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日几乎只睡两三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用于工作。
以前万事都有陈九顶着,他不爱商场争斗,不爱勾心斗角,不爱波诡云谲,陈九动能纵着他…
可现在,他成为老大了。
他要对得起凌夜北,对得起陈十一,对得起妻子。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陈十马不停蹄,生怕一停下就会倒。
陈九的死是他心里无法磨灭的阴影,他只要微微闭上眼就能看到陈九在他面前被炸弹炸飞的那一幕…
鲜血模糊,血肉横飞…
惨不忍睹…
他瘦了很多,脸上常年都是不正常的白,没有半分血色,夜氏的员工都很怕他,见着他远远地就要绕道而走。
“十特助以前是多开朗的一个人啊,见着谁都是面带笑容,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太可怕了,像是地狱的修罗…
类似于这样的传言陈十已经听过太多了,也麻木了。
没错,他就是浴火重生的修罗,他本来应该死的…
韩璟珠急坏了,这要临产了,陈十却越来越憔悴,越来越疯魔了…
陈九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背负着亲兄弟的性命他无法轻松前行。
韩璟珠有心打醒他,可看着这人都已经瘦脱了形,哪里又下得去手。
这日,韩璟珠提着保温盒,在佣人的陪同下来了夜氏大厦。
直接上了顶层。
一整层全部都熄了灯,唯有一间办公室的门是微微开着,有光从缝隙里透出来。
那是陈九的办公室,如今也是陈十的办公室。
韩璟珠敲了敲门。
“滚!”
戾气这么重!
“是我,老公。”
陈十深呼吸,站在落地窗前,脚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废弃的烟蒂,他这手上还夹着一根呢…
“璟珠,听话,回去吧,这里你不该来。”
韩璟珠捂着鼻子,呛人的烟味隔着门都能闻得很是清楚。
“陈十,你儿子要出生了,我是个待产的孕妇,你知道吗?”
陈十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所以璟珠你要离我远一点,我浑身上下都是死气,和新生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
“陈十,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儿吗?你已经对不起九哥了,你还想对不起我们?万一我生产出了事,陈十,你…能扛下去吗?”
蹬蹬蹬——
陈十捻灭烟头,快步走了出来,带上门,站在走廊上,和韩璟珠大眼瞪小眼。
“璟珠,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尼古丁的味道。
天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吸了多少烟。
他从前没有这个不好的习惯啊!
“陈十,吃饭了没有?”
“没有。”
韩璟珠挺着大肚子,牵着陈十的手,笨重的身子走得摇摇晃晃,却还是固执着要牵着自己的老公,“去会议室吃饭。我亲手下厨做的,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吃,我们就离婚!”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
韩璟珠转头,发现陈九已经泪流满面。
她的眼眶也红了,“老公,孕妇不能哭的,对孩子不好。”
陈十吸了吸鼻子,蹲下身,虔诚地摸了陌韩璟珠的肚子,“璟珠,怀孕很辛苦对不对?”
韩璟珠叹了口气,抚摸着男人的短寸头,“不辛苦,陈十,我一想到你我就不辛苦。”
陈十摇头,“我是个无能的男人,你想我干什么?璟珠,我配不上你,当初我就不该…”
“陈十,你敢说出口,我真的会和你离婚的。”
陈十呼出一口气,“璟珠,要不算了吧…我们算了吧,我下半生只能这样了,也只会这样了,你…你不要跟着我受苦了,找个好男人陪你吧…”
这句话说出口比陈十想象的还要艰难,他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心痛地厉害。
韩璟珠靠在墙上,捂着肚子,保温盒已经脱力摔了下去,可口的饭菜全部倒了出来…家常菜的味道在走廊里弥漫着…
韩璟珠的额头皱着,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从额上滴落…
“疼…疼…”
陈十本来看着地面,不敢去正视韩璟珠控诉的眸子,此刻听到女人呼痛,吓得六神无主起来。
他蹲下身,大声喊着,“怎么了?这么了?璟珠,璟珠,璟珠,我是陈十,我在跟你说话,你别闭上眼睛,别闭上…喂…120吗?夜氏大楼,有个孕妇出事了…快,快一点…”
陈十吓坏了,女人的手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他哈着热气,哭得像个孩子,“璟珠,我混蛋,我刚才都是胡说的,我怎么舍得赶你走。我是怕你跟着我没有前途啊,璟珠,我娶你是想给你幸福的啊…你再坚持我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呜呜呜…璟珠,要是你出事了,我还怎么活…”
陈十想到了陈十一,立马打电话给陈十一,“十一,璟珠出事了,在顶楼,呜呜呜…”
陈十一的心一紧,“十哥,让嫂子深呼吸,有节奏地深呼吸,我陪糖心去上过准妈妈课堂,你按我说的做…先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再吸一口气…对,就是这样,十哥加油,让嫂子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陈十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他抱着已经休克的韩璟珠,哭得声嘶力竭,“璟珠,你别睡啊,你醒一醒,你打我吧,你想什么样都行的,璟珠,只要你能好起来,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呜呜呜,璟珠,我再也承受不了亲人的离开了…求你了…”
韩璟珠下腹涌出的斑斑血迹像是一把带刺的刀,一寸寸地将陈十凌迟…
他痛得无法呼吸…无法言语…只知道呜咽,最原始的动物感知到痛苦后的自然反应。
陈十开着车向夜氏大楼赶,听着这一声声悲鸣,心中大恸。
“是方才打电话的陈特助吗?”
“是的…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