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言赶到医院的时候，肖扬就站在病房外，脸色郁郁。
“扬子，吃点东西吧？”
肖扬摇了摇头，“你坐飞机赶来到现在都没歇口气，你吃点儿吧，刚才医院送了餐上来，我实在没食欲。”
“不想吃也得要给我吃，扬子，最艰难的时刻就要到了，这时候身体可不能垮啊！”
肖扬呼出一口气，“没想到我们三兄弟再次聚首同仇敌忾，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莫非言眼神变得幽深，似乎也是回忆起了当初创业的时候三个人相互扶持，累成狗也要给对方打气的样子。
确实是许久了，心没有像这样又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些年，他们三人每个人都变得忙碌，暗夜是他们共同拥有的版图，但他们分别也有自己需要负责的产业。
聚少离多。
莫非言拍了拍肖扬的肩膀，“扬子，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们就应该一直都在一起，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相互搀扶着走，也许…我们在夜北身边，他就不会这样了。”
肖扬没好气地吐槽，“什么叫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本少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年轻着呢！你不要总觉得我和你还有夜北是一个年纪的好吗？要不是当年歃血为盟，本少才不要和你们做朋友呢！”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要开玩笑啊！”
“我还没说完呢！非言，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会有自己的追求，也会有立场不统一的时候，没绑在一起是好事。而且…夜北有小嫂子陪着，大概是比我们这些爷们儿陪在身边要幸福地多。”
莫非言陷入沉思，半晌，扬唇挤出一抹笑。
……
吱呀——
病房的门被推开。
林晚解开口罩，额上全是汗，她差点没站稳。
莫非言扶着她，“林晚，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林晚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还是莫先生有良心，我以为你们只会关心夜少呢！”
莫非言蹙眉，“你去休息一下吧！你要是垮了，我们可就没有一丝希望了。”
林晚摇了摇头，坐在外面的凳子上，肖扬从袋子里给她拿了个三明治，“你先填填肚子。”
林晚也不客气，接过三明治就咬了一大口，“莫先生，肖少，对病毒最有研究的人是泽西。我也就是给他打个下手，所以出来透口气，也跟你们汇报一下情况。”
肖扬不胜唏嘘，“当初幸亏夜北手下留情，不然泽西如今已经不在世上了。”
“所以，好人有好报，福祉都是注定的。”
莫非言拧眉，“林晚，说实话，泽西值得信任吗？”
肖扬的心一沉，“非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泽西是蓝夜的人，他曾经为蓝夜做事，背叛了暗夜，现在你们确定他没有怨言？不是每个被饶恕的罪人都会感恩戴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啊！”
莫非言会有这个顾虑，肖扬和林晚都不觉得奇怪。
在波诡云谲的政坛摸爬滚打过的人，对人心都难以投之绝对的信任。
有时候，在利益面前，人心肮脏地简直不忍直视。
肖扬想了想泽西再次背叛暗夜的可能性，觉得几乎为零，“非言，泽西是夜北下令召回的，我们就算不相信泽西，也要相信夜北。再者，这次出事的人不只有夜北，还有小嫂子。泽西他…对小嫂子是真心的，这点做不了假，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莫非言瞪了肖扬一眼，“扬子，你总是这么感情用事！”
肖扬叹气，“那能怎么办？难道现在让泽西离开？”
莫非言眯了眯眼，“我进去，盯着他！”
林晚眨了眨眼睛，在两人对话间已经解决完了一个三明治，她拍了拍手，“别这样，莫先生，我立马进去盯着他。您别去，我们做研究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不能被打扰的。”
“一旦泽西有任何异动，立马告诉我们。”
林晚点头。
肖扬靠在墙上，问莫非言，“非言，你打算怎么处置陆心？”
“等晨曦醒来，自己决定。”
“我觉得陆心这辈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了，这可能比让她死还要难受吧！”
莫非言冷笑，“就算她不知道代号X是要用在晨曦的身上，那她的心思也是极其恶毒的，就为了个和她比较投缘的女人就要置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于死地？陆心不会不知道代号X意味着什么？如果晨曦不是暗夜的人，你觉得她能扛过去吗？”
肖扬握拳，“你说和凌家沾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极品呢？凌筱峰当年能和陆心结婚，这两人也真是一丘之貉。”
“凌筱峰现在怎么样了？”
“在枫城监狱，Kim一直尽心尽力地监管着他。”
莫非言点头，“那凌筱峰肯定还不知道代号X的事情，不如就将他前妻做的好事告诉他。”
肖扬毫不犹豫拨通了Kim的电话，拜托Kim将这件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凌筱峰。
果然…三个小时候，凌筱峰主动要求见肖扬。
肖扬如约而至。
枫城监狱，守备森严，现代化的高科技在这里显露无疑。
肖扬在监狱长的带领下走到了关押凌筱峰的牢房，是个独立的小单间，看起来倒是整洁。
“凌筱峰，你见我做什么？”
凌筱峰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眼球突出，乍一看还有些狰狞可怖。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口的声音如同耄耋老翁，嗡嗡嗡地肖扬根本听不清楚。
是了，他忘了凌筱峰之前咬舌自尽闹自杀，最后捡回一条命却成了哑巴。
肖扬找监狱长要来了纸笔，耐心地等待凌筱峰写字。
须臾，他接过纸张。
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一段话。
“肖少，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恩怨，这一次请您一定要帮帮我。陆心那个死婆娘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帮助陆柔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虽然不善良，但也不至于这样丧心病狂…陆柔柔一定和陆心有什么关系，拜托你去查一查。”
肖扬倒是有些诧异，“这就是你的反应？你不心疼小嫂子？”
凌筱峰继续写字，“我凌筱峰只要还活着一天，陆心就是我的老婆，我不允许她给我戴绿帽子，如果她在外面真的有人，为了私生女这样做…我就是死也要拉她下水。”
肖扬：……
丧心病狂的人的脑回路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肖扬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觉得，凌筱峰和陆心，真乃绝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