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北醒后,一改以往温润如玉的姿态,变得强势无比。
若说他从前是常挂笑容的夜少,如今便是说一不二大刀阔斧的夜王。
曾经他心中有爱不吝于在人前显露,如今他藏着大爱留给人们的只有冰冷。
自从他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出那句“本王是这国际第一集团暗夜的掌权人,是夜王,你们称呼本王,敢直呼名讳的倒是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我夜王,连一国首脑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是你们,一群肆意诬陷本王只会造谣生事的无知记者”之后,A市再也没有敢在茶余饭后谈论与他有关的事情。
他从亲民的年轻企业家变成让人们望而生畏的撒旦。
人们在街上见了他的车都憋得大气不敢出,他带给A市人名是一种从心而生的恐惧。
可实际上他也没做什么血型的大事,只是他周身的气场都变了,或者应该说他现在已经不掩饰自己冷厉的气息了。
前三十年的人生他都用他那种淡然和婉的性子掩盖住他体内的暴戾,纵使生活自他出生开始赋予他的便是苦痛折磨,他的心里却始终存有一束阳光,他渴望温柔对待这个世界,但愿这个世界能变得美好一些。
所以,他是那样珍惜着和花骨儿似的凌晨曦,那个女孩在豆蔻年华遇到她,浑身散发着他向往的那种纯,是不沾尘埃的纯,是经历了家人的冷言冷语却依然葆有着赤子之心的纯。
他惺惺相惜!
所以,自然而然地就爱上了。
莫非言和肖扬都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年轻的身体,他扪心自问,这些年身边莺莺燕燕,商场上也就那回事,上赶着要跟着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其中年轻的更是数不胜数。
说句矫情的话,他爱的是凌晨曦的灵魂。
可他发现他所谓的温柔以待并没有让这世界变得美好半分,反而因为他,凌晨曦屡屡陷入危险。
所以,何必再那样呢?做一个冷情的人,远比曾经要轻松地多。
凌夜北坐在茶室里,扶着额,衬衣上头两颗扣子已经解开,露出和女人般精致的脖子,他比以前精瘦多了,但魅力似乎…更胜从前。
煮茶的小姑娘目光一刻都移不开他,用“胶着”二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凌夜北早就察觉到灼热的目光,他掀目,小姑娘的眼神来不及收回,恰好和他的眼神在空中碰撞。
小姑娘脸蛋儿跟火烧似的,红得不行。
砰——
她打碎了一个茶杯!
凌夜北大手一挥,“下去吧!”
小姑娘吓得浑身一紧,“夜少您别赶我走,您是贵客,要是老板知道我没把您伺候好,肯定要骂我的。”
凌夜北没再看她,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缓缓开口,“与我何干!”
小姑娘嘴一瘪,声音都哽咽了。
凌夜北叩了叩木桌,“再不走,我就叫你们老板过来了!”
小姑娘立马起身,哀怨地看了眼凌夜北,哭着小跑着出去了,和刚刚到达的肖扬撞了个正着。
肖扬大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戏谑地望着凌夜北,“你又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了?看人家哭得梨花带雨的。这里是‘老地方’,老板做的正经生意,你想找女人去绯夜啊!”
凌夜北眯着眼看了肖扬一眼,“你迟到了。”
肖扬:……
“夜北,你这样太没意思了,怎么你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不说这些了,非言什么时候到?”
“莫书记很忙,省里最近来市里巡查呢,他临时接到电话要作陪,今天来不了了。”
凌夜北颔首,“说说看,追查凌筱峰踪迹的事情进行地如何了?”
肖扬叹了口气,“我觉得凌筱峰被你的一系列动作吓住了,完全不敢露面,我们已经在全球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露面绝对跑不了,可现在问题是他肯定躲在某个角落当缩头乌龟呢!”
“他在监狱里待过,再次卷土重来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愚蠢,只怕他心里在布一个大局。”
“就他?夜北,凌筱峰根本就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你啊,太看得起他了。”
凌夜北自己拿起器具,慢悠悠地煮茶,“可就是这个小角色抓走了丫头。”
肖扬闷闷的,打开了小院的门,清幽的风穿堂而过,他凝着那充满希望的一片绿色,开口,“夜北,你昏迷的那几****失联,你有没有怪我?”
凌夜北一愣,望着肖扬的背影笑了笑,“现在一起不是都很好吗?暗夜比之前更加强大了,那几日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
肖扬长吁一口气,“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还是那么帅!”
肖扬:……
凌夜北含着笑,“放心吧,我还想长命百岁呢,这辈子欠那丫头太多了,我还想多陪她几年呢!”
“夜北!你现在说话太老成了,我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
肖扬胸中有股气郁结着,怎么都释放不出,他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久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她已经…”
“闭嘴!”
肖扬一瞬不动地望着凌夜北,他脸上露出的那抹痛是那样清晰那样深刻,自从凌晨曦被凌筱峰劫走,那种悲哀就深入他的骨髓,和他如影随形了。
他的举手投足间如今都带着淡淡的忧伤。
也实在怪不得网上大家都给了他一个新绰号——“忧郁王子”,很烂俗,但是很贴切。
“扬子,明日我要去枫城见见总统大人,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亲自道谢。”
“这么急?”
“你放出消息吧,说我秘密去见A国总统,身边一个随从都没带。”
“你这是要引君入瓮?”
凌夜北没说话,将煮好的茶倒了出来,清幽的茶香弥漫在古朴的茶室里,心灵的喧嚣和沉重此刻都找到了归宿。
人放松的很!
音乐有丝竹声传来,旋律动人,歌声流缓。
肖扬想劝说些什么都也憋了回去。
肖扬心里很清楚,凌夜北能在A市待半个月处理烂摊子已经是极限了。
他等不及了。
他的丫头,必须他亲自去救。
嗡嗡嗡——
肖扬的手机响起,他接电,“陈九,有什么事情?”
“肖少,夜少和您在一起吗?我打了三个电话夜少都没有接。”
肖扬瞟了一眼对面双眼阖上的凌夜北,他的疲惫完全就写在了脸上,“放心吧,夜北和我在一起。”
陈九提着的心放了下去,“那麻烦肖少转告夜少,林晚的新药研制成功了。”
“What?”肖扬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