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和谁聊天聊这么欢?”
凌晨曦下线,将手机还给凌夜北,“大叔,这是秘密,谁还没一点私人空间呢?”
凌夜北哼哼,“这就是你对待病人的态度?”
凌晨曦吐舌头,“大叔就会用这招儿。”
凌夜北心里暗笑,他也只有用这招儿才能留下她,才能招她疼啊!
一个男人再爱一个女人都不能让她放飞自我太多年,以前他们之间哪里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啊!
那时候凌晨曦还是很敬重凌夜北的,万事都依赖他,现在呢?小丫头翅膀长硬了,到哪儿都有朋友,都有退路,不只是有自己这一处避风港了…噢,不对,或许在凌晨曦的心中,他凌夜北这里连避风港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前男友的家。
什么?前男友的家?
凌夜北一想到这个称呼心就闷闷的疼,他绝对不能变成她的过去式。
这是他的女人啊,就不信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凌夜北的脸色忽然就沉了下去,眸光锁住凌晨曦,那里蕴藏的担忧、害怕、怅然若失一股脑儿地倒向凌晨曦,凌晨曦被他看着心里有些发毛。
“大叔,你又不舒服了?”
凌夜北闭上双眼,将眸中七七八八的感情都掩藏起来,他说,“我累了,睡一会儿,你无聊的话就让陈十带你出去转转。”
凌晨曦:……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凌夜北居然开口要她走!
凌晨曦的心潮潮的,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望着凌夜北,推搡着他的手臂,“大叔,你别这样,是生气了吗?林医生和沈医生都说了,你不能生气。”
凌夜北抓住她的手,攥在他冰冷的手掌心,“丫头,你是因为医嘱才留下来照顾我?”
凌晨曦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凌夜北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
凌夜北加重了力气,她的手指被他攥得发白。
“丫头,你回答我,这段时间你都是装的吗?因为林晚和怀玉都说我的病不能有剧烈的情绪起伏,所以你顺着我迁就我,但你的内心根本不想这样陪着我,是吗?”
凌晨曦抿唇,凌夜北接连问出的这几个问题都是她刻意忽略的症结所在。
她很乱,乱到不想再去理这些事情的答案,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凌夜北的健康在她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若不是当年他在暴风雪中以命相护,她活不到今天,而他的身体也断然不会变得这样脆弱。
凌晨曦一直觉得,她对他是有一分责任在的,这些都是她欠他的。
欠债还钱,欠情还情,向来都是这个道理。
凌夜北的眸光愈发冷了,周身气息都寒凉了好几分。
他想他是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因为伤人,所以开不了口。
“丫头,你走吧,随着你的心去你想去的地方,我的病本就没大碍,是林晚和怀玉太夸张了,当然他们都是得到我的授意才这么说的。”
真相讲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令人心碎。
至少,离开的时候凌夜北还能做到坦坦荡荡。
凌晨曦吓坏了,她咬着唇,“怎么了嘛?大叔,不是都好好的吗?你怎么就不要我了?”
“呵——”,一声轻微的冷笑从凌夜北的喉间发出,他说,“从来都不是我不要你。”
凌晨曦的心跳都乱了,她慌忙抓住凌夜北的肩,“大叔,你不要赶我走。我都是自愿的,有没有人强迫我,你的身体最重要,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是自己走,还是让陈十送你走?”
凌晨曦:……
她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大叔,我做错了什么?”
“凌晨曦,你忘了医嘱了吗?林晚说了你最好万事都顺着我,现在我希望你走,这就是我的意愿,你要唱反调?”
凌晨曦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凌夜北撇过头故意不去看你,“丫头,走吧,你的理想你的抱负都可以去实现,一直以来是我太过强求了。”
凌晨曦哽咽着,大哭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走。”
“给我一个理由!”
凌夜北攸然坐起身,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凌晨曦又开始对手指,“我欠你太多了,林医生和沈医生虽然嘴上没说,但我也知道你这次病倒和我脱不了关系,再加上在济州岛暴风雪那次你为了我伤了身体的本元,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
凌夜北隐在薄毯下的右手攥得死死地,青筋爆出,根骨分明。
这样的解释当真不如不解释,实在是伤人至深。
“走吧,丫头。”凌夜北躺了下去,双眸紧闭,侧身朝着墙壁,不再理凌晨曦。
凌晨曦傻愣着。
空气中只有她压抑的啜泣。
“大叔,你希望我说出‘我爱你’这个理由吗?可我们分离了三年,三年是多少个日夜啊?我做梦都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我知道不可以。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让儿女私情毁了你。以前我以为你就是我的亲叔叔,自然我们不能违背人伦道德在一起;现在我虽然知道我们并没有亲缘关系,可在外人看来我们还是亲叔侄,这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的存在就是你的耻辱,你看,这三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不也过过来了吗?所以没那么难的,你大概是永远没机会听我说‘我爱你’了,不能在一起的爱情就应该早点结束,否则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凌夜北的心微微抽动起来,她这番话说出口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他早就知道他的心结所在。
“丫头,不要扯这些外在的东西,如果你是觉得自己欠了我需要还,那么大可不必。”
“我想还清了再走。”
“还得清吗?”
“大叔,我对你的感情难道就不是感情吗?你是觉得我亏欠你太多无论做什么都还不清了吗?”
凌夜北冤枉啊!他哪里想表达这个意思了。
“丫头,你放心,你不欠我,我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因为我愿意,外人想要左右我几乎是不可能。关于这一点,你大可向暗夜的合作者好好打听打听。”
凌晨曦一拳打在床上,“凌夜北,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我说欠了就欠了。”
“丫头,你可知道欠了暗夜夜王的人情一般需要怎么才能还吗?”
“怎么还?”
“用余生来作偿。”
凌晨曦:……